剛回到廣場不久,一聲聲激烈的吶喊夾雜著叫罵聲、喝彩聲不斷傳入耳中。比賽已經開始了,貴賓席上陸陸續(xù)續(xù)地坐上了清風觀各代弟子門人。從他們穿著的衣飾上,就可以知道今日在場最高級別的是二代弟子。清風觀弟子著裝有嚴格的等級劃分,最末等的是土黃色,然后依次是青色、藍色、紫色,最后才是穿黑色道袍的長老會十大長老。像蔡京和鐵云就是屬于二代弟子,所以穿的都是紫色袍服。
玲瓏不慌不忙地來到一側領取自己參賽的牌子。長桌后,那位負責發(fā)放牌子的弟子眼睛瞪得幾乎要掉出了眼眶。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這樣的傻子,明知道送死還來比試。他心底暗叫霉氣,早知道就壓這小子會來了,現在可好還得倒貼一筆。他暗自碎碎念著,待會一定要再去壓一把——就賭這小子必輸,要不然這口氣是咽不下了。
各個擂臺上的比試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由于第一輪是淘汰賽,所以采用的是數十個擂臺同時開賽。一時間,拳影翻飛、風聲霍霍好不熱鬧。隨著時間逐漸推移,留在擂臺上的人數越來越少。真正精彩的角逐快要到來了!
由于玲瓏只需要一場比試,所以比試時間比較靠后,而這時蕭乘風已經輕松戰(zhàn)敗了兩個對手,就等著最后一場三連勝便可一路綠燈直接通過了。她笑嘻嘻地站在場邊望著迎面走來、滿頭大汗的蕭乘風說道:“大哥真棒!”
“呵呵!”他撓了撓頭皮,憨厚笑道:“這實在是小意思了。倒是二弟待會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我聽說壓你輸的賠率已經升到一賠二十了?!?/p>
“這樣啊。大哥要不也去賭上一把?”玲瓏忽然俏皮地說道?,F在,她心底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論實力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但要取勝就得出其不意。如果操作得當,應該有三成把握。
“賭?”他顯然沒想到這家伙事到臨頭還有這種心思,臉上不由流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就這樣,我已經決定了。大哥,先借小弟一百兩銀子。咱們要賭就來個大的。”玲瓏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從蕭乘風那里搶了一百兩銀子就跑。然后,也不知道她怎么找到了個冤大頭,就將這筆銀子壓了出去。反正這事若是輸了自然就損失了一百兩銀子,但若是贏了,賺回來的可就遠遠不止這個數了。
看到她這副財迷的樣子,蕭乘風失笑地搖了搖頭并不阻止。
時間很快過去,終于輪到玲瓏出場了。當貴賓席上那個發(fā)給玲瓏名牌的老道雙手顫抖地拿起名單時,眼中無法掩飾的絕望使得他的聲音硬邦邦的,完全失去了生機:“下面是丙組二擂:林龍對白器!”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一靜,所有人均盯著慢吞吞爬上擂臺的玲瓏,眼中射出各色光芒——有幸災樂禍的;有惋惜憐憫的;更多還是崇拜敬重,畢竟在這個世界無謂生死的英雄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即便是這個小小的少年。
此刻,“飯菜粥湯”四大害正得意洋洋地坐在貴賓席一側的角落里,肆無忌憚地交談著。這四人憑借著蔡京的關系,家中又有錢有勢,每年供奉給觀里的錢財便是個未知數。所以,要想取得入觀的資格還不是小菜一碟?
祝明的嘴角邊不時泛起冷笑,那雙陰沉的眸子里充斥著狼一般的兇光。
“大哥,你說那姓林的小子這次會不會死?”胖子范遙挪了挪他那水桶般的身子,企圖再靠近些。
祝明不著痕跡地避了避,冷冷說道:“一個先天初期的小子對上一個修真者,你說會不會死?”他的心中極度看不上范遙,若不是他同為四大家族的嫡系后裔,恐怕連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
“哈哈哈,要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們的銀子還不賺翻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哪個傻子一下子砸了五萬兩銀子進賭局,而且還賭那個林小子贏。哈哈哈,這不是給咱們送銀子來嗎?”一說起這事,四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幾人囂張的大笑聲,立即引得貴賓席上非二長老一脈的弟子人人怒目而視。尤其是大長老的門下,更是一個個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坐在遠處的蔡京臉皮一陣抽動,恨不得上前將這幾人活活掐死。要知道現在整個清風觀勢力分為三派:一派是以大長老為首的傳統(tǒng)老守舊派;一派是以二長老等新晉激進勢力為首的激進派;還有就是七八九三位長老結成的中間勢力。這三派在表面上維持著一定的平衡,但實際上只要稍有風吹草動恐怕就會導致一場大戰(zhàn)。而這幾個蠢貨居然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給他丟臉,怎不叫他難堪已極?
幾人這一打岔,等到再看向擂臺時,只見擂臺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長發(fā)披肩、滿臉倨傲的青年。
玲瓏謹慎地瞥了他一眼,問道:“白器?”
青年懶洋洋地抱胸站著,眼神之中滿是不屑?!澳憔褪悄莻€姓林的小子?能夠讓我出手,你也算是有點本事了。只不過,今日我不會留手?!彼难凵衩偷刈兊娩J利無比,殺機密布。
“看來,你也不過是別人的走狗,有什么好得意的?”
“臭小子,你找死!”白器惱羞成怒,身子微微一晃,眨眼間便欺近玲瓏身前三尺之處,右手握拳狠狠砸向玲瓏的面部。拳頭未到,附帶的拳風便使得周遭的空氣驟然緊縮,一股無形的巨力隨之壓迫而來。
玲瓏顯然早就預料到這招,腳尖一點,向后急退十余步堪堪避過了此人的拳風。然而,白器一拳并未建功后,頓時暴躁起來,手臂一抖,雙拳連連揮出,強勁的罡風好似利刃刮得人皮膚生疼。
“小心暗器!”玲瓏一句尖叫使得白器的動作頓了頓,待看清對面之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羞怒萬分,腳下一使勁,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沖去。
“還不小心暗器?”玲瓏再次大叫一聲,手一揮。
白器的眼前光芒一閃,大駭之下也顧不得體面連忙一個急剎車生生止住了前沖之勢。只是,摸樣卻顯得狼狽不堪。
“哈哈哈!太好笑了。”
周圍觀眾中也爆發(fā)一片噓聲,白器只氣得兩眼發(fā)直,再也不看對方神情,雙手化拳為掌,如穿花蝴蝶般向玲瓏撲去。
三尺外,玲瓏的眼睛微瞇,仰頭看向頭頂直罩下來的掌影,想也不想地騰空躍起,直沖而去。半途中,身子詭異地一轉了個角度,藏在右手中的小劍便以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唰地刺出。
“??!”一聲慘叫過后,接著又傳來“噗噗噗”幾聲。眾人紛紛不忍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看向那可能已被打成肉醬的少年。
“咦?”臺下忽然有人輕呼出聲,大家睜開眼睛一看,預料中的景象并未發(fā)生。反而是白器的一只左臂上鮮血淋漓,袖袍也被穿了個大洞,最最悲慘的是他居然被逼下了擂臺?看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擂臺下,眼里滿是不可思議的樣子,想必這個結果連他自己也預料不到吧?
不過,玲瓏也并不好受。只聽得她“哇!”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整個人也從半空中跌落下來,并且立足不穩(wěn)一連倒退了好幾步,終于咚一聲坐在地上,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看到這一幕,眾人不由得驚呼出聲,怎么回事?兩個實力如此懸殊的人為何會拼成這樣?
其實,這一點主要還是白器自己輕敵造成的。要是他一開始便催動靈力,使出修真者才會的火彈術或者是飛劍什么的,估計玲瓏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不過,她也不是沒有想到此種情況。所以,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激怒對方,讓其失去理智,最終只以蠻力硬拼。這樣一來,就給了她可乘之機。憑借著手中那把削鐵如泥的寶劍要想破開此人的防御貌似也并不難。
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白器的靈力實在是微乎其微,要想使用一次上述級別的法術,必須耗費他幾乎全部的靈力。這一點,也是玲瓏最近了解了修真界之后才明白的。
原來,修真者與普通凡人的區(qū)別在于他們不僅修煉身體更要修煉魂魄。以氣養(yǎng)魄,以魄養(yǎng)體,最后身體、魂魄都達至無比強大的狀態(tài),甚至于長生不死。就她目前所知,修真者等級有煉氣—筑基——結丹——元嬰,后面還有什么那也不是她所知道的。在煉氣期中,又分為10級,1到3級為初期,二到5級為中期,6到9級為末期,至于第10級那就是煉氣巔峰大圓滿狀態(tài),只要突破瓶頸便可以沖擊筑基期了。
所謂一入筑基,雞犬升天。也就是說,筑基期的仙人們已經可以臨空御劍飛行,到那時候就可以脫離這凡人界從而去尋找真正修真者的世界了,這樣才算是真正踏上修真之路。
換句話說,一個剛剛踏入煉氣期的小子實在是不值一曬,只要好好把握他的弱點完全可以以智取勝。正因為如此,玲瓏才會拼著受傷也要冒險一試了。當然,她事先還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早就用精血激發(fā)了那枚護身玉符。所以,才會在受了一連串重擊之后,只是吐了口血那么簡單。
此時,她緩緩揉了揉胸口,艱難地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輸了!”
人群里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怎么會這樣?大家顯然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放屁!”白器一下子回過神來,怒道:“你小子使詐陰我也能算贏?”話音未落,身子一飄猛地向臺上飛去。
蕭乘風在臺下看得清楚,急得大喝一聲:“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