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后來沒有空閑去琢磨別的了,男人火熱的氣息放肆侵略,驅趕開一切陰霾,成了她唯一的所思所想。</br> 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加拿大寫歌時,腦子里跑出來的旋律和詞句,都像有心底翻騰的情感在支撐,她找不到來源,又滿心酸脹,才會有源源不斷的作品。</br> 那些歌得到很多共鳴,被人喜歡,她無數個夜晚獨自去聽,有時候也會哭。</br> 不知道為什么哭。</br> 在初級評定時唱的《晚安》,她那時也不知道,潛意識是要去誰的夢里,對誰說晚安。</br> 原來,都是霍云深。</br> 如果過去那些歌是不知不覺為他唱的,那以后……她也想一直為他唱下去。</br> 霍云深收了言卿的手機,把她抱上床,身體力行讓她忘掉整晚的風波。</br> 她被壓陷在床里,纖細腳踝在顛簸中搖晃,小巧圓潤的指甲激出了嫣紅血色,誘著人癡迷。</br> 言卿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午后,她不在臥室,而是裹著松軟的被子睡在沙發上,方向正對著廚房,霍云深剛好從里面端著碗出來,見她睜開眼,走近了把她卷起來,揉成個團摟住。</br> “我怎么在這兒。”她剛醒,渾身酸得厲害,還有點分不清東南西北。</br> 霍云深捏捏她臉:“某個小貓崽肚子叫,我怕餓壞了,只能下樓來煮飯,看不見小貓崽又不放心,就抱到視線可及的地方了。”</br> 言卿試想了一下自己邊睡邊餓到肚子亂叫的傻樣,有點難為情。</br> 她往被子里拱了拱,發現手機不在身邊,心里頭七上八下的,也不敢問網上是不是還罵得那么慘,怕老公會跟著她煩。</br> 霍云深卻主動說:“外面還亂,但平息很多了,那條‘言卿滾出娛樂圈’不是真的,是《巔峰少女》的對家節目氣不過你話題太多,黑紅全占,在趁機落井下石,應該滾出娛樂圈的是他們。你放心在家休息,別的交給我。”</br> 言卿稍感欣慰,也懂了,這么一鬧肯定是腥風血雨,她一個人的動向,牽扯著舉足輕重的霍氏,頂流蘇黎,整個《巔峰少女》節目組,還有曾經也紅過一時的云綾,相比起來,她自身的事反而成了最小的。</br> 在昨天真相出現以前,她幾乎快把云綾這個人忘記了。</br> 得知兩次事件都是由云綾在策劃,她除了驚訝之外,更覺得匪夷所思,到底以前她做云卿的時候怎么得罪過,才讓云綾這么恨之入骨。</br> 其實她想……</br> 霍云深低磁的聲線響起:“是不是想當面去問云綾?”</br> 言卿被他問愣了,呆呆盯著他微翹的唇,薄薄的很鋒利,像是冷心冷肺的樣子,實際卻那么勾人,會炙熱得讓人為他溶成水,也能輕而易舉道出她的心。</br> 她胸口在震:“你又猜到了。”</br> 霍云深起身,把言卿擺正了坐好,接著在茶幾上撿起一條發帶,繞到她身后,骨節分明的冷白十指耐心攏起她微亂的長發,一絲絲捋順,扎成馬尾。</br> 他指尖微涼,若有若無在她發間穿梭,偶爾輕碰。</br> 言卿從頭一路酥麻到腳,臉頰連著鎖骨都在紅。</br> 等馬尾扎好,霍云深俯身親親她的耳廓:“因為我在卿卿心里,你想什么,我都看得到。”</br> 言卿骨頭要軟了,怕這么下去會把持不住在沙發上失守,趕忙輕聲問:“那……能見嗎?”</br> 霍云深眸色沉暗。</br> 他猜得到云綾會說什么,事實上,云綾進了看守所以后,也一直在叫囂著見言卿。</br> “只要你想,”霍云深凝視言卿美好的側臉,“我陪你去。”</br> 霍云深把保密措施做得夠好,安排了一次面談,他明白言卿更希望單獨去見,于是克制地止步在探視間門口,摸摸她的頭:“我就在這兒,有任何事馬上叫我。”</br> 才十幾個小時過去,云綾已經一臉頹然,眼睛里透著灰,看到言卿進來,她情緒頓時激動:“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云卿!”</br> 有障礙相隔,云綾再怎么也碰不到言卿。</br> 言卿坐下,對她坦然點頭:“是,上次也不是故意騙你,是我想不起來。”</br> 得到肯定答案,云綾癱靠在椅背上:“還不錯,至少我沒白折騰,那些苦確實落到你身上了。”</br> 言卿皺眉:“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br> “你的存在本身就讓我恨!”云綾咬牙切齒,“明明是旁支,我為什么要長得有點像你!從小到大,我都是你的低配贗品,做什么都被說成東施效顰,我喜歡的男人眼里只有你,拿我做替身發泄!到后來他死了,我想去找霍云深報仇,主動做你的替身,霍云深直接讓我在圈里混不下去!我為了生存,為了有資源,又跟了蘇黎,也被當替身,人人愛的都是你,我就是個笑話!”</br> 她露出冷笑:“原來你失憶了?真是報應,當年霍云深那么傷害臨川,對你瘋魔,現在你卻忘了他!居然有這么好的事,他遭再多罪都是活該!”</br> 言卿抓住重點,她喜歡的男人,是這個臨川。</br> 她腦中有什么銳利的碎片驟然閃過,刺得她一疼,脫口而出:“霍……臨川?”</br> 云綾眼睛赤紅:“你還好意思提起他?你跟霍云深的娃娃親作廢以后,要嫁的人就是臨川!他那么迷戀你,結果你非要跟個瘋子在一起,讓他毀了臨川身體,最后你一失蹤,他又瘋病發作,搶了霍氏,把臨川逼死!還把云家害得家破人亡!”</br> 云綾句句中傷霍云深,把他描述成應該千刀萬剮的邪魔鬼祟。</br> 但言卿根本不為所動。</br> 云卿憤恨,又將矛頭指向她。</br> “臨川也是被你逼的,本來他應該名正言順,偏偏得不到你,他才不得不找替身,找各種跟你有點相似的小明星發泄,”她扭曲道,“他不可憐嗎?我活在你的陰影里,我不可憐嗎?”</br> 言卿被這種三觀全無的言論震撼,但沒工夫跟她再理論,全部注意力都匯聚在找小明星上。</br> 賀眀瑾……</br> 難道也是其中之一,被這個她全無印象的霍臨川,不知從哪看出跟她眼睛或是眉梢有那么一絲絲相似,所以才喪心病狂給潛了?!</br> 還被留下證據,用作后來要挾他每年去加拿大給她續藥的籌碼。</br> 那么——賀眀瑾的紙條!</br> 言卿想要的信息得到,站起來要走,紙條還在她那天穿的衣服里,放在節目組宿舍,她急著去取。</br> 云綾瘋瘋癲癲地吼:“你別以為霍云深公開你就高枕無憂了,他找云卿那么久,圈里誰都知道!但你除了一張臉,跟云卿的信息完全不符,你也會被別人當成是個替身,不是什么正牌太太——”</br> 言卿回眸,對云綾彎了彎唇:“誰愛當誰當,你也省省力氣,不用叫了。”</br> 她笑得格外氣人:“畢竟再怎么叫,我也不是替身,就是霍云深的正牌太太。”,,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