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澡堂里的按摩師 ！
    這種人的警戒心一般都是很強的，稍微有個舉動讓他誤會了就有可能招致反擊。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我盡量輕手輕腳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小兄弟，剛剛那么亂，那些混蛋沒傷著你吧？我懂一些推拿之道，哪里不舒服或許可以幫你看看。”我擠出一絲人畜無害的笑容問道。
    少年先是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確認我沒有什么其他意圖后才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我沒事。”
    少年的回答讓我很是尷尬，熱臉貼了冷屁股，只能勉強笑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們兩人之間又陷入了沉默當中，氣氛實在是有些尷尬，我想了想，還是決定開口：“小兄弟，看你年紀輕輕，應該是大學生吧？犯什么事才進了這破地方？”
    少年聞言，驀然間抬頭看向了我，我趕緊笑著解釋道：“別誤會，我就是看你長得很親切，像我一個表弟，所以才問問的。這鬼地方關進來的冤枉人不少，哥就是因為打了一個畜生才被送到這里的。”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對我的態度也比其他人好很多，不是那么冷冰冰。他輕輕摸了摸頭發，看了我一眼后又低下了頭去，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了兩個模糊不清的字。
    我剛開始沒有聽清，琢磨了片刻后被嚇了一跳。
    少年剛剛說的似乎是——殺人！
    這小子竟然殺了人？我起初還有些不信，但想起他剛剛那種兇殘如同野獸的模樣，再回想起之前在車上的時候，他的看守比我們其他三人都要嚴格，倒也信了幾分。
    既然殺了人，這小子估計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出去的了，沒準還要判個死刑，我頓時就有些意興闌珊了。
    但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因為這小子平時冷冰冰，關鍵時刻卻那么兇殘的性格，如果用來做一些特定事情的話，絕對會有超乎想象的效果。若是能收為己用，對我的幫助可不是一點半點。
    想了想，我還是開口問道：“小兄弟，你殺的是什么人？因為什么？”
    少年又抬起頭看向了我，這一次我發現，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帶著些許懷念，但很快的，這種神色就轉變為了暴戾和兇殘，透出來的兇悍氣息，連我都不寒而栗。
    有故事，絕對有故事！
    我好奇心越來越重，干咳一聲，柔聲道：“小兄弟，我也是剛進來，跟他們根本不熟，這里又悶得慌，只能跟你說說話了。我知道你心里難受，跟我說說可能會好一點的。”
    少年沉默了許久，這才輕聲開口。
    “我殺的是一個混蛋，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渣。”
    我沒有開口，我現在的角色現在更適合當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那個男人是個賭鬼，欠了別人幾百萬的債務后就自殺了，只剩下了我和我媽，他的債也落到了我媽身上。我媽為了還錢，只能拼命上班，晚上還要去打工，去兼職。”少年緩緩出聲道。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也猜到了，他話里的“那個男人”，應該是他老爸。
    “但我媽賺的錢根本是九牛一毛，無力償還那些越滾越多的高 利，貸。那些人就上門來找，天天騷擾我們。他們甚至毆打我媽。”說到這里，少年的情緒也爆發了，眼睛通紅，拳頭緊緊握了起來，身體都在顫抖：“那些混蛋，對一個四十多歲的無辜女人下那么重的手！”
    “那天我回家的時候，那些人又來了。一大群人站在我家，許惠斌那個混蛋在扇我媽耳光，然后掏出了他那根狗東西，就想往我媽嘴里……”說到這里，少年的雙拳緊握，我甚至能聽到“嘎嘣嘎嘣”的響聲。
    他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憤怒、陰冷的氣息，比之前被猴子等人圍毆時要更加凌厲兇殘，我能感受到他的絕望，同時心里也生氣了一股深深的厭惡感。
    少年的描述雖然簡單，但我卻仿佛看到了一個無助的女人，拼命哭喊求饒，卻被一群男人圍著拳打腳踢，甚至要進行那樣的侮辱……
    “我沖了進去，用刀剁下了他那根骯臟的狗東西，然后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哈哈，你知道么，那個混蛋的血噴了我一頭一臉，滾燙滾燙，他捂著脖子，眼睛瞪得很大看著我，抽搐著就那么掛掉了……真的很爽，很解氣！”
    說到這里，少年忽然間笑了起來，眼角卻掛著淚水。他的笑聲很大，甚至將牢房里其他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但笑容卻很絕望。
    聽到這里我徹底明白了。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少年，我似乎也被他的情緒感染了，心里酸酸的。
    那個已經死了的許惠斌有錯，那些催貸人有錯，那些放貸給他爸的人有錯，他爸也有錯……唯一沒錯的，就是這個可憐的孩子和他母親了。
    原本他只是個大學生，過著無憂無慮的大學生活，但卻因為操蛋的生活，被逼著做了一些違背法律，卻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把他換做是我，我想我也會毫不猶豫那么做的，甚至會比他還狠……
    沉默了片刻，我在心里做出了一個決定。
    “小兄弟，你的案子應該還沒開審吧？”我忽然問道。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不知道我問這個干嘛，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道：“我現在也惹上了麻煩的人和事，還不知道能不能盡快出去。但只要我出去了，絕對會動用所有人脈和力量幫你打官司，保你出去！”
    我已經想好了，張雅，彪哥，馬升升，甚至老爺子……我認識的這些人都有很大的能量，如果我求他們，應該能出一份力。
    “真的么？！”少年原本黯淡的眸子瞬間就亮了起來：“我真的……還能出去么？我想照顧我媽……”
    我點了點頭：“我保證，盡全力。”
    說完，我對他伸出了手：“先認識一下吧，商戈。”
    “曹鋒。”少年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