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憐不曾想過柯寧竟會想要殺她……</br> 在聽到姜錦晏的話后,她還并不相信,以為是柯寧說的一些話被姜錦晏誤解。</br> 直到她親耳聽到,蒼玄將那些話告訴她。</br> 她才相信,原來說要殺她,當真是柯寧親口所言。</br> 是因為神玉,要殺她……</br> “皇姐,柯寧忘恩負義!今后若皇姐再遇到她,不必再對她客氣!”姜錦晏聽到這件事后就氣的厲害。</br> 他也沒想到,柯寧竟然會親口說出要殺姜憐的話。</br> 還說什么,今后,她與姜憐就是敵人,再相見時,刀劍相向不必心慈手軟。</br> 她都說出這種話了,他們怎么可能還會對她手軟!</br> “……她……”姜憐想問什么,一張口,卻又不知該問什么。</br> 蒼玄不會騙她的,這些話,一定是柯寧親口所言。</br> 是因神玉要殺她啊……要殺她獻祭神玉……</br> 不知為何,明明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可姜憐卻莫名的感到很是熟悉,似是她曾聽到過這樣的話一樣……</br> 雖然奇怪,但姜憐現在也無心去想為何會對這話感到熟悉。</br> 她現在也不該再多想柯寧的事。</br> 曾在圣京時,她便想要勸柯寧不要因神玉開戰傷及無辜,那個時候,柯寧就給了她一個答案。</br> 柯寧說過的那些話,姜憐也記在心中,她知道,柯寧早在那時起就不會回頭了。</br> 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殺了那么多人……</br> 便也不會因姜憐對她曾有過一些恩惠,就不對姜憐下手。</br> 這是柯寧的選擇。</br> 將神玉的事告訴姜憐,告訴姜憐要殺她,這是柯寧對她最后的一絲善意吧……</br>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柯寧注定要與她為敵。</br> 那柯寧說的許是不錯,今后若刀劍相向,她們都無需心慈手軟……</br> 柯寧將神玉一事都告訴了她,那她現在要想的,是該把神玉藏好。</br> 絕不可讓神玉落入不歸手中。</br> “神玉在府上當真安全嗎?”姜憐微皺的眉眼間滿是憂色。</br> 蒼玄說不歸知道神玉在她府上,他一定還留在皇城準備伺機而動。</br> 昨夜息影帶人設下陷阱都沒能抓到不歸,姜憐很擔心。</br> 擔心神玉在她府上,當真安全嗎?</br> 萬一哪天出了疏漏,該怎么辦?</br> 若她必要外出,息影要隨行,那息影不在府中,不歸若想潛進來,豈不更是輕而易舉?</br> “……殿下先不必擔心。”蒼玄知道她的擔憂,說道:“現在神玉在殿下府上最為妥當,不歸知道府中戒備森嚴,有息影在,他定是不敢再輕易潛入。”</br> “便是來了,他也沒有機會去找神玉在何處。”</br> “不歸定是在暗中盯著府上,若是在此時將神玉換了地方安置,若殿下有所動作,定會被他察覺。”蒼玄道。</br> “所以,既然神玉并未暴露,那不動它,才是最為穩妥的。”</br> “言之有理。”姜錦晏點點頭,聽完蒼玄這番話,他也覺得很有道理。</br> 現在最好的就是不動。</br> 敵不動,我不動。</br> 姜憐也覺得蒼玄說的不錯,現在最好的辦法,好像就是守好府上。</br> 神玉藏的隱蔽,不歸絕不會想到他們把神玉藏在府中的池底……</br> “話說……”姜錦晏若有所思的看向蒼玄和姜憐,又四處瞧瞧,湊近他們,壓低聲音問道:“話說這神玉,到底藏在那里了?”</br> 他知道神玉藏在姜憐府上,但他倒還是真的沒有過問過他們,具體藏在哪里。</br> 這么一說起來,姜錦晏有點好奇,也是擔心藏的夠不夠隱蔽。</br> “在……”</br> “等等!”姜憐剛開口,就被姜錦晏打斷了。</br> 他還是又看了看四周,雖然這殿內只有他們三人,但姜錦晏還是很謹慎,對姜憐道:“皇姐,小心隔墻有耳。”</br> “……”姜憐頓了頓,也下意識的在四周看了幾眼,殿內并無他人,但姜錦晏說的也不錯。</br> 這個時候,是該謹慎些。</br> 姜錦晏打斷姜憐的話后,看向蒼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對他揚揚下巴。</br> 蒼玄看他那動作,就知道他是想干什么,似是有些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后,蒼玄俯身靠近,在他耳旁低聲告訴了他神玉所在。</br> “不錯不錯!”姜錦晏在知道神玉被他們藏在哪里后,眸光一亮,臉上露出笑意。</br> 這倒真是個好主意!</br> 不歸肯定想不到他們會藏在池底,就算知道了在池底,也得下去撈,說不定不歸不習水性!那就剛好淹死他!m.</br> 他們商議了神玉的事,也說起了柯寧說過的那些話。</br> 喚醒神玉,獻祭神玉,柯寧雖是說了,但說的也不夠明白。</br> 也許,不是柯寧說的不夠明白,而是她也不是很明白這件事,她只是聽不歸的去做事。</br> 神玉一事,他們現在能做到的,也只是多加防備,想辦法抓到不歸。</br> 但不歸若是一直不出現,那他們也沒有辦法,也只能等……</br> 除了此事之外,姜憐也問了蒼玄,今日可有去見姜天宸,可有問姜天宸有沒有從三月口中審出什么。</br> 這件事,蒼玄還沒有來得及去問姜天宸,只知道蕭弛告訴他說,姜天宸臉色不好,許是沒能從三月口中問出什么有用的東西。</br> 這個結果,他們大概都是有預料到的。</br> 畢竟三月看似在皿閣不是普通殺手,但他在皿閣的地位應該也不是很高,所以能知道的事,想來也不會很多。</br> 不管姜天宸有沒有問出什么,蒼玄也都還是要親自去審一審三月的。</br> 問不出是誰指示他們來刺殺,也要問一問風雨樓易主一事,還有他們有沒有找到星野的下落。</br> 他們邊用晚膳,邊聊著這些事。</br> 等用過了晚膳,天色也已經有些晚了,蒼玄是要走的,回宮去。</br> 至于今夜還會不會再偷溜過來,姜憐就不知了。</br> 將蒼玄送到府門時,姜憐還是沒忍住,問道:“你今日為何……這個時候過來了?”</br> 其實她想問為什么是走門而不是翻墻,但姜錦晏還在一旁,她便換了問法。</br> 如果他是翻墻來的,那他現在就可以不用回宮了,這已經是夜里了,他現在走了,今夜還回來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