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把姜予汐的婚事定在了年后，看來年后可有熱鬧看了。”</br> 姜錦晏又想了想道：“這幾日估計就有好戲看。”</br> “……”姜憐托著下巴，盯著茶水，不太在意他說的好戲是什么。</br> 看她心不在焉，姜錦晏拿起桌上的果子，繼續邊吃邊道：“皇姐，我還聽說，昨日下旨，姜予汐領旨后，淑妃鬧了一場。”</br> “說是姜予汐不想嫁給王兆，說她心儀之人是齊遠峰，淑妃好像是在御書房外跪了幾個時辰，想求皇兄收回那道賜婚圣旨，求皇兄成全姜予汐和齊遠峰。”</br> “……”姜予汐心儀之人是齊遠峰？</br> 姜憐一聽這話便知是假，怕是淑妃為達目的拿姜予汐做借口。</br> “皇兄怎么說？”姜憐問道。</br> “皇兄本就不喜淑妃，她鬧有什么用，當真以為皇兄看不出她的心思嗎？”姜錦晏道：“皇兄沒理會她，圣旨已下，豈有收回的道理。”</br> “我聽說今日皇兄已下令讓淑妃禁足，姜予汐的婚事，就這么定了，不會更改。”</br> 這件事，姜予汐是什么心思，姜錦晏不知。</br> 但他能猜到淑妃讓姜予汐嫁齊遠峰是什么心思，不就是為了姜云禮拉攏齊遠峰嗎？</br> 說什么姜予汐心儀齊遠峰，他若是沒記錯，他們二人怕是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br> 姜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和姜錦晏所想一樣。</br> 賜婚一事，既已下旨，便不可更改。</br> 但姜予汐當真會聽從安排，嫁給王兆嗎？</br> 雖是只聽到淑妃鬧著要為姜予汐請旨賜婚，但并未聽到過姜予汐的意思。</br> 難道，姜予汐當真沒有其他的心思了？她會安穩度日？</br> 對姜予汐被賜婚一事，姜憐并未進宮打探，倒是皇后派人來跟她說了些這件事的消息。</br> 說淑妃被禁足后的幾日，還不死心的鬧著，各種法子的鬧，已是絕食兩日了，想要姜天宸收回旨意。</br> 淑妃這般鬧著，越鬧姜天宸自是越厭煩她，更是不會去見她。</br> 所以被禁足后的淑妃，再折騰也見不到姜天宸，更是不要妄想讓他收回旨意。</br> 姜憐以為，淑妃不傻，應是鬧上幾日便不會再鬧了。</br> 果然，在淑妃鬧了三日后便聽到消息說是病了，知曉她錯了，想要姜天宸去瞧瞧她。</br> 姜天宸會不會去瞧她，姜憐不知，但想來應是不會。</br> 這日雪停了，外面天色晴朗。</br> 姜錦晏來找她說林海的事，自從沈修去了邊關，姜錦晏也偶爾會去拜訪林海。</br> 想要打探他那次在朝堂上暗指丞相的話，是否是真的有什么證據？</br> 但林海對姜錦晏還是防備，不愿與他多言姜夙一事，還意有所指的告訴姜錦晏要他莫要多問。</br> 姜憐和姜錦晏正在閑談，突然皇后身邊常派來給姜憐遞消息的宮女巧兒有些慌忙求見。</br> 見到姜憐連忙跪地行禮：“奴婢參見殿下，小王爺。”</br> 看到走了不久又折返回的巧兒，姜憐皺眉。</br> 巧兒今日替皇后為她送些茶點，已來過一次，怎的又來了？</br> 姜憐問道：“何事？”</br> 巧兒頓了一瞬道：“回殿下，皇后娘娘命奴婢來稟告殿下，淑妃娘娘方才……病逝了。”</br> “什么？”姜憐心中一驚，淑妃死了？</br> “病逝？”姜錦晏同樣一驚：“她何時病的？什么病？前兩日不還好好的？”</br> 巧兒這話一出口，姜錦晏便覺得她是在撒謊吧？淑妃前兩日不還鬧的厲害嗎？不還好好的？</br> 哪里有什么病，怎么可能突然病逝？</br> “回小王爺，奴婢聽說，好像是因淑妃娘娘雪天在御書房外跪了幾個時辰染了風寒，傷了身子，又幾日都未進食，未用藥。”</br> “所以，今日便病的重了，太醫去時，已是晚了……”巧兒說的小心，她也是聽到皇后的命令便趕忙來稟報了，知道的也并不多。</br> 聽到淑妃娘娘病逝一事，宮里的人也都不敢相信，但今日太醫去過后，確實已是沒了氣息……</br> “……”</br> 姜錦晏和姜憐都是又驚又疑，淑妃死的這么突然，還是因病逝？</br> 他們怎么都有些不敢相信。</br> 任誰也沒想到，淑妃會是雪天跪了幾個時辰，染了風寒，又不吃不喝，就這么把自己折騰死了？</br> “陛下可知道了？”姜錦晏問著。</br> 淑妃若是因病而逝，那她這病可是因為給姜予汐求旨染的，是姜天宸對她不管不顧讓她在外跪著……</br> 巧兒答道：“回小王爺，陛下已去了淑妃娘娘宮里。”</br> “……”姜錦晏這會也是有些想不通了，淑妃當真就這么死了？</br> 這件事突然的像是假的一樣，但它偏偏就是真的。</br> “皇姐？”姜錦晏喊了一聲姜憐，想看她是怎么想的。</br> 但姜憐和他一樣，很是意外淑妃就這樣死了，即便姜憐不夠了解淑妃。</br> 淑妃身為貴妃這些年，也不該如此的蠢吧？染了風寒不吃藥，不進食，她這樣折騰？就為了讓姜天宸去看她？</br> 卻沒想到就這么因病死了？</br> 這怎么想都讓人覺得蹊蹺。</br> “皇嫂可還說了什么？”姜憐問道。</br> 巧兒道：“回殿下，皇后娘娘說淑妃娘娘病逝著實意外，這幾日天色寒冷，要殿下也小心身子，殿下無事還是莫要入宮了。”</br> 巧兒說罷，姜憐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br> 皇后要她近日不要入宮，想來也是覺得淑妃病逝蹊蹺。</br> 今后這幾日，宮內怕是不太平。</br> 姜憐又問了巧兒幾句，便讓她回宮了，也給皇后帶去了幾句話。</br> “皇姐，你是如何想的？”姜錦晏問著，他怎么想，都不覺得淑妃的病逝會是意外。</br> 淑妃能坐在這貴妃的位子上這些年，她不該蠢到會讓自己病死。</br> 她即便再不滿讓姜予汐嫁給王兆，也不該會以死相逼姜天宸，她應該知道姜天宸對她并不喜才是。</br> 怎么會這么蠢的讓自己病死？</br> 且先不說淑妃為姜予汐的婚事，她就是為了姜云禮也不可能會這么不惜命。</br> “淑妃病逝的蹊蹺……”姜憐亦是覺得不對，她和姜錦晏所想相似。</br> 淑妃病逝，要么是當真染了風寒不服藥，傷了身，是意外。</br> 要么，她的死，便是有人暗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