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br> 窗外吹進的夜風也無法撫平那躁動的心。</br> “唔……”</br> 綿長的吻令人沉醉,蒼玄引誘著她慢慢回應。</br> 修長的十指相扣,青絲如潑墨般隨意散落在枕邊。</br> 發絲纏繞,房內燭火昏暗。</br> 沉重的呼吸在安靜的房內尤為清晰。</br> “你……”姜憐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被肆意侵占口中城池,讓她呼吸有些困難。</br> 滾燙的呼吸纏綿悱惻。</br> 感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了,蒼玄才放開了她,晦暗的眸光中是隱在夜色下極致的欲念悸動。</br> “殿下……”</br> 沙啞的嗓音染著絲絲情欲,異常性感好聽。</br> 染著別樣欲念的眸光相視,姜憐偏頭躲開了他那炙熱的目光。</br> “你,你既無事……”姜憐嗓音軟弱無力:“回,該回房歇息了,明日還要早些回皇城……”</br> “不要……”蒼玄竟是有些無賴的將臉埋在她的頸窩。</br> 十指相扣的手掌緊了緊。</br> 溫熱的唇不懷好意的覆在她的頸間,嗓音低啞:“明日回城,殿下事務繁多,怕是顧不上我了……”</br> “殿下若是忙起來,是不是會忘了我,嗯?”</br> “……”姜憐覺得是不是被他引誘的昏了頭。</br> 她竟是覺得蒼玄這話好委屈,似在向她……撒嬌……</br> 他不肯起身,姜憐也推不開他,感到他的唇齒暗戳戳的在脖頸的肌膚上作祟。</br> 姜憐連忙制止他。</br> “別,別鬧……不會的。”姜憐無奈輕推了一下壓在身上的他:“明日回了皇城,我約莫是要被皇兄召進宮訓斥一番,其他應當無事。”</br> 明日真正要忙的是姜南煦。</br> 此行姜南煦收獲頗豐,安然無恙將疫災處理妥當,還查出了羅剎山有人私造兵器一事。</br> 兩件事都是大功一件。</br> 羅剎山的事,姜憐沒有讓姜南煦告訴姜天宸此事是因她提醒。</br> 將功勞全給了姜南煦,也免得她被姜天宸懷疑什么,到時解釋不清更會惹些麻煩。</br> 只是,也不知姜天宸會將羅剎山一事交給誰來徹查。</br> 此事深挖,定是能查出些什么。</br> 若是能挖出和穆景州有關,那才是真的不虛此行。</br> 可穆景州應當會早有防備,怕是無法輕易讓他敗露,但若是能讓他露出馬腳,能提醒姜天宸防備也值了。</br> “你明日不要隨我去宮里,好好待在府中。”</br> 這次姜天宸定然是對她偷跑去平樂縣的事極為生氣,恐怕也不會只是訓斥她幾句那么簡單。</br> 姜天宸不忍罰她,肯定也是要尋個人替她受罰,蒼玄身為她的影衛。</br> 那個人必然會是蒼玄。</br> 他傷雖已無礙,可姜憐才不會忍心讓蒼玄替她受罰。</br> 姜憐是這般想的,可這話聽在蒼玄耳中卻是變了味道。</br> 他嗓音不悅道:“為何不要我跟著?不要我跟著,殿下想要誰跟著?”</br> “……”姜憐頓了頓解釋道:“宮內并無危險,你受了傷,在府中靜養即可,明日,錦晏會同我一起進宮去見皇兄。”</br> 她不提姜錦晏還好,一提他,蒼玄氣的牙癢癢。</br> 一路上姜錦晏沒少跟他暗中較勁。</br> 還真是做到了要每日都纏著姜憐,雖說他們兩人之間的較量,多數會是蒼玄贏。</br> 但他還是會不爽。</br> 他埋在姜憐頸窩,低啞的嗓音帶著一絲醋意,不滿:“我是殿下的影衛,殿下去哪我便去哪。”</br> 他這話讓姜憐愣了愣,忽的想起了什么,昏暗的燭光下,深黑的眸中劃過一絲異樣。</br> 她輕推起蒼玄,玉白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龐,對上他那墨玉般深沉的眸子。</br> 眸光微動,輕緩開口道:“你,你不是我的影衛……你是,是我的心上人……”</br> “……”</br> 蒼玄望著她,眸中一震。</br> 有些難以相信她說了什么。</br> 原本強壓下那心中的躁動被她這短短幾個字又勾了起來。</br> 他真的有些沒想到,他的殿下這么聰明。</br> 活學活用。</br> 他對她說過的話,現在都被她拿來反撩起了他。</br> 她知不知道她這樣不自知的勾引,會讓他失去理智?</br> 望著她那清澈的眸中滿眼都是他,她長睫微顫,似是不安,白嫩的臉頰因方才的情動泛著紅暈,微腫的櫻唇格外誘人。</br> 蒼玄口舌干燥,喉結滾動,心中異樣的躁動讓他的理智在漸漸瓦解。</br> 姜憐被他那怪異的眼神盯的有些心慌慌的。</br> 莫不是她說錯了?</br> 可這話不就是蒼玄對她說過的嗎?他對她說這話時,是在向她表明心意。</br> 那現在她對他說,也是在表明對他的心意。</br> 嗯……應當是不會錯的。</br> 可為什么她總感覺蒼玄看著她的眼神,透著些說不出的危險?</br> “很晚了,你,你快回去歇息。”姜憐有些不自然的又推了推他,試圖讓他從她身上起來。</br> 讓他快回他房里休息。</br> 蒼玄卻是無動于衷,更準確的說,他并非無動于衷,心中早已翻起海浪。</br> 他抓過姜憐推搡他的手,壓制在側,望著她的眸中劃過一絲狡黠,染著絲絲危險。</br> 唇角勾起壞笑,嗓音低沉,緩緩俯下身,逼近她的唇:“殿下,今夜,我想留下……”</br> 濕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燙的她心尖顫動。</br> “不……嗯……”</br> 不等她開口拒絕,蒼玄便吻上了那勾人心魄的唇,將她的話堵回口中。</br> 燭火熄滅,夜色深深。</br> 他如愿的留在了姜憐房中,可他留下后便后悔了。</br> 心愛之人在懷,他無法壓制想要觸碰她的悸動。</br> 可他殘留的理智告訴他不能那么做。</br> 留下的結果不過是讓他更受折磨。</br> 他一夜未眠。</br> 姜憐被他折騰了一番后,擁著他倒是睡得不錯。</br> 翌日。</br> 天色剛蒙蒙亮,姜錦晏便起來了,這客棧的床真是太硬了,他這嬌貴的身子,哪里睡得慣。</br> 路上這半月,都是睡客棧,他就沒休息好過。</br> 本以為他醒來的夠早了。</br> 沒想到剛想下樓便看到了坐在樓梯上的蒼玄。</br> 他看起來臉色很差,眼下有些烏青,像是沒睡好。</br> 姜錦晏很是好奇的跑到蒼玄身旁,和他一起坐在木梯的臺階上。</br> 黑亮的眸子在他的臉上打量著。</br> “誒蒼玄,你真的是傷沒好?是不是傷口很痛?”</br> 姜錦晏嘴角止不住的揚起,幸災樂禍道:“嘖嘖嘖,你看你這幅樣子,該不會是真的痛的整晚沒睡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