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他扣住的那一剎那,博慕遲心跳如擂鼓。</br> 傅云珩手掌寬大,骨節分明有力量。</br> 博慕遲稍稍垂眼,去看被他握住的,在接收他滾燙溫度的手。</br> 她輕輕地動了下,沒能掙脫開。</br> 傅云珩側眸,“不舒服?”</br> “……”博慕遲微哽,想提醒他說,你人還沒追到,怎么就先牽手了。</br> 但想了想,又作罷。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牽手。</br> “一點點。”博慕遲說,</br> 傅云珩微怔,兀自笑笑,自然而然的松了點力道,但沒將她的手腕放開。</br> 丹丹在一側偷瞄著,臉偷偷紅了。</br> 她改主意了,她發現博慕遲和眼前這個小傅醫生站在一起,好像比跟許鳴在一起更好嗑。</br> 博慕遲并不知道丹丹內心戲會如此多,她這會被傅云珩牽著,也注意不到其他人,她的手被眼前的人牽住,思緒也不受控地跟著他跑了。</br> 進了電梯,丹丹跟博慕遲說了聲:“慕遲妹妹,我就不跟你上去了,我直接回我房間。”</br> 博慕遲點頭,“今天辛苦啦。”</br> “應該的。”丹丹高興道:“我還是第一次去雪山,很漂亮。”</br> 對她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br> 丹丹住七樓,早早的離開了。</br> 人走后,博慕遲才想起問傅云珩,“你明天不上班?”</br> “上。”傅云珩回答她。</br> 博慕遲一愣,“那你怎么還過來?”</br> 她算了算,從北城過來到酒店,需要好幾個小時。</br> 傅云珩看她擔憂的神情,笑道:“不是告訴你了?”</br> 博慕遲怔了怔,想到他剛剛跟自己說的,他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br> “那明天是晚班?”</br> 傅云珩微頓,“白班。”</br> “……”</br> 博慕遲安靜三秒,瞪大眼睛看他,“那你今晚還回去?”</br> “明早。”傅云珩告訴她,他訂了房間,明早有冰城五點多飛北城的航班,不晚點的話,他甚至可以在八點回到醫院。m.</br> 他們醫院正常的上班時間是九點,之前一直八點左右到,是為了做些上班前的準備工作。</br> 傅云珩雖還在實習期,但偶爾不早到,也沒什么影響。</br> 博慕遲無言,拉了下他的手嘀咕,“你對我就這么不放心嗎。”</br> 她一點都不想傅云珩這么辛苦的來回跑。</br> 傅云珩一笑,目光柔和看她,嗓音溫柔繾綣,“不是不放心。”</br> 他頓了頓說,“你就不能往另一個方向想?”</br> 博慕遲傻愣愣的,“哪個方向?”</br> “……”</br> 電梯恰好到了她所在樓層,傅云珩牽著她走出,沿著長長的廊道往最深處那邊走,淡淡說:“我想你了。”</br> 我想你,所以我來見你了。</br> 傅云珩對博慕遲去玩戶外高山滑雪,是有不放心的因素存在,但他之所以千里迢迢跑來,是因為他想她了。</br> 明明以前大半年不見,甚至一年不見也不會想念的人,現在只三兩天不見,想念就像翻涌的浪花一樣,需要更大的浪花才能壓住。</br> 博慕遲心臟重重一跳,忽而說不出任何話。</br> “怎么不說話?”</br> 兩個人走到了房門口。</br> 博慕遲抬眸看他,緘默片刻,“你住哪個房間?”</br> 傅云珩:“1506。”</br> 博慕遲點頭,“那我先回房間洗個澡,然后去找你?”</br> 傅云珩一怔,看她正經的表情,故意逗她,“找我做什么?”</br> “……”</br> 聽出他話語里的揶揄,博慕遲覷他一眼,“找你吃飯。”</br> 傅云珩失笑,“不想吃飯。”</br> 博慕遲微哽,心軟道:“那你想做什么。”</br> “有點累。”他說,“想睡會。”</br> 傅云珩沒說謊,他其實沒告訴博慕遲,他今天是中午才從醫院離開的。</br> 早上要下班時接了個急診病人,正好在換班時,其他兩位醫生有些忙不過來,傅云珩便和熬了一個夜班的束正陽一起上了手術臺。</br> 手術結束后,已經十一點多。</br> 傅云珩原本買的機票是早上九點多的,他本想趕過來去看博慕遲戶外滑雪,最后那張機票作廢,他重新買了下午過來的。</br> 博慕遲這才注意到,他眼底黑眼圈明顯,神色也略帶倦意,較之往常的他來說,沒了很多精神。</br> 博慕遲心軟的一塌糊涂,主動說:“那我陪你?”</br> 聞言,傅云珩抬眼,“嗯?”</br> 他捏了捏她掌心,逗著她,“陪我?”</br> “……”</br> 博慕遲沒理會他的調侃,一本正經道:“我指的是,我可以去你房間陪你,但我不想睡覺,你睡,我到旁邊看會電視什么的。”</br> 她睨了傅云珩一眼,嘟囔道:“云寶你變了。”</br> 傅云珩哭笑不得,偏頭看著她,笑而不語。</br> 走到房門口,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進去吧,洗完澡跟我說。”</br> 博慕遲一愣,“跟你說?”</br> 傅云珩應聲,“我下來接你上去。”</br> “……”博慕遲無言,“不用接。”</br> 她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找得到1506在哪里。”</br> 博慕遲重點強調。</br> 傅云珩“嗯”了聲,“我知道。”</br> 但他就是想下來接她。</br> 博慕遲義正言辭拒絕,“你還是趕緊上去休息。”她神色嚴肅,“我半小時后就過來。”</br> 傅云珩看她正經的神色,從胸腔里溢出笑,“好。”</br> 他妥協答應,“但上來前還是要跟我說一聲。”</br> 博慕遲沒拒絕。</br> 看博慕遲進了房間,傅云珩把門給她帶上,這才轉身往樓上走。</br> 其實也不是不放心,他就是單純的想多掙點和她在一起的時間。</br> -</br> 回了房間,傅云珩接到趙航打來的電話。</br> “喂。”</br> 他聲音一如既往清冽,但能聽出心情還不錯。</br> 趙航揚了揚眉,“休息好了?”</br> 他今天白班,到醫院時傅云珩他們已經進了手術室,他沒來得及關心他們病人的事,自己也忙了起來。到這會忙碌告一段落,他才想起跟傅云珩說說他們早上手術的病人情況。</br> 傅云珩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淡淡說:“還好。”</br> 趙航挑眉,“那你今晚再好好睡個覺。”</br> “嗯。”傅云珩問,“情況怎么樣?”</br> 一般來說,病人術后二十四小時的情況極為重要。</br> 趙航如實告知,“情況還不錯,沒出現任何不良反應,也沒高燒,就是麻藥過后,意識還沒徹底清醒。等他徹底醒了我告訴你。”</br> “謝了。”傅云珩交代了下需要注意的幾個小問題。</br> 趙航:“客氣。”</br> 聊了會病人情況,趙航忽然想起自己昨晚刷微博看到的消息。</br> “對了,問你一個事。”</br> 傅云珩:“說。”</br> 趙航:“慕遲妹妹是不是去劇組客串了?”</br> 他道:“我看網上有曝光她在劇組的照片,說是她在為以后退役做準備。”</br> 這話趙航當然不信,不說他見過博慕遲,還一起玩過,就算沒有,他也不信博慕遲會在這個時候就為自己退役做打算。</br> 傅云珩很少看網絡新聞,他偶爾看的大多數是體育界相關的,所以趙航說的這個事,他一無所知。</br> “什么時候說的?”他眉頭輕蹙,“你把鏈接發我。”</br> 趙航:“行。”</br> 掛了電話,傅云珩收到趙航發來的微博爆料消息。</br> 不意外應該是劇組工作人員發出去的,因為爆料的那幾張照片,清清楚楚拍到了博慕遲的正臉,有她穿滑雪服的,也有她穿私服跟陳星落站在一起的,還有她跟秦聞幾位演員站在一塊的。</br> 他掃了眼這條微博內容下的評論,有人說她深謀遠慮,畢竟進娛樂圈的運動員確實不少。</br> 也有人重點偏移,看到她和秦聞站在一起后,開始說兩人般配,一個娛樂圈影帝,一個是世界冠軍,真的很搭。當然更多的人是在夸她和陳星落的顏值,甚至還有人對陳星落的身份表示好奇。</br> 兩人站在一起過于賞心悅目,讓人難以忽視。</br> -</br> 博慕遲洗完澡,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去等電梯上樓。</br> 等電梯間隙,她給傅云珩發了條消息。</br> 剛發出,電梯到了。</br> 幾層樓的電梯,很快便抵達了。</br> 電梯門一開,博慕遲便看到在外邊走廊等自己的人。</br> 酒店廊道的燈光是暖色調,稍稍有點暗,營造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氛圍。</br> 聽到聲音,傅云珩撩起眼皮看向她。</br> 少頃,他率先出聲,“跟我說的時候已經到電梯了?”</br> 博慕遲:“門口。”</br> 她看傅云珩,眉眼彎彎道:“小傅醫生,你不怎么聽話。”</br> 傅云珩:“嗯?”</br> 博慕遲和他一起往他房間走,抱怨似的說:“都讓你好好休息了,你怎么還出來。”</br> 她佯裝生氣問:“你對我就這么不放心嗎?”</br> “……”</br> 傅云珩:“沒有。”</br> 他看著博慕遲,很是坦誠,“想早點看見你。”</br> 瞬間,博慕遲找不出茬了。</br> 即便是瞎找,她也找不出。</br> 她看傅云珩,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你別這么肉麻。”</br> 傅云珩微哽,還有些不明白,“這就是肉麻?”</br> 他第一次喜歡人,也第一次說這種話,確實不太明白肉麻的界線在哪里。</br> 博慕遲沉默了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她發現,她也不清楚。</br> 她就是覺得,傅云珩不像是會說這種情話的人。</br> 但看傅云珩也不是很懂,博慕遲先堅定地點了點頭,“是吧。”</br> 她說。</br> 傅云珩頷首,又問:“你不喜歡?”</br> “……”</br> 博慕遲無言,對上他的眼睛。</br> 兩人走到了房門口,房門兩側的墻上掛著昏黃小燈,溫柔的光覆在他們上方,讓他們的五官變得柔和,眼神也變得溫柔。</br> 博慕遲鉆進他眼睛的這一瞬間,說不出違心的話。</br> “沒有不喜歡。”她耳廓泛著紅暈,看不知何時被他牽住的手指,小聲道:“就是還有點不適應。”</br> 傅云珩沒表白前,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感情這方而,表露出來的情感會和之前的他有這么強烈的反差。</br> 傅云珩低低一笑,答應說:“我知道了。”</br> 他看著博慕遲,緩聲,“我稍微控制一下節奏。”</br> 博慕遲:“……好……好的。”</br> 她還能說什么呢。</br> 傅云珩這回訂的房間是普通的大床標間,不是輕奢套房。</br> 進門右手邊是浴室和洗手間,再往里走是一張大床和一張不大不小的小桌子,當然還有一張大概一米二的沙發。</br> 這家酒店整體感覺是不錯的,這種標間一個人住甚至是兩個人住也綽綽有余。但莫名的,博慕遲跟他進來后就覺得有點兒擁擠,房間也還有點熱。</br> 傅云珩注意到她眼睛在房內轉了一圈,然后一動不動地站在小桌子旁邊。</br> 他壓了壓眼眸里的笑,側頭問:“不想坐?”</br> “坐哪?”博慕遲下意識回。</br> 傅云珩目光繾綣看她,“沙發或者……”他頓了頓,往一側的大床示意,“你想坐床上也可以。”</br> 博慕遲:“我不想!”</br> 她立馬到沙發上坐下,一臉緊張模樣。</br> 傅云珩覺得有趣,唇角勾了勾,但卻沒再逗她,“兜兜。”</br> “什么?”博慕遲看他。</br> 傅云珩啞然,揉了揉太陽穴說,“我現在除了是你的追求者傅云珩,也是你熟悉的云寶。”</br> 他望著她,“不用那么緊張。”</br> 他不是陌生人,也不會對她做什么現在不該做的事。</br> “我知道。”博慕遲別別扭扭說,“就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br> 明明距離他表白的事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可她卻覺得自己還是沒做好心理準備。</br> 要做好了,她肯定不止于此。</br> 傅云珩“嗯”了聲,“餓嗎?”</br> “一點點。”博慕遲看他,“你不休息?”</br> “晚點。”</br> 傅云珩問,“想吃什么?”</br> “都行。”博慕遲拿出手機,一臉嚴肅看他,“你去睡覺,我來點餐。”</br> 酒店的餐還算清淡,適合他們。</br> 傅云珩哭笑不得,“不差這點時間。”</br> “差。”博慕遲很認真,“你快點躺下,你不躺下我就走了。”</br> 她威脅他。</br> 傅云珩沒轍,只能到床上躺下。</br> 茶幾和沙發就在床邊,他躺著的位置靠近博慕遲這邊,距離她很近很久。</br>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嘴巴碎碎念著,“我想吃鐵鍋燉魚。”她扭頭看傅云珩,“你想吃什么?”</br> 傅云珩:“點你想吃的。”</br> “都點。”博慕遲認真道:“你是不是喜歡吃排骨?”</br> 她依稀記得,“吃個紅燒排骨吧。”</br> “不點。”傅云珩回答她,“沒有很喜歡。”</br> 博慕遲不能吃,他怕她眼巴巴看著自己吃,會饞。</br> 在這些小事情上,傅云珩考慮的很周到。</br> 他是一個會照顧身邊人喜好和情緒的人,博慕遲很清楚。正因為清楚,她才想給他點。</br> “我想看你吃。”她和傅云珩對視著,“吃嗎?”</br> 傅云珩:“……”</br> 他失語,知道她在想什么,“點吧。”</br> 得到他回復,博慕遲翹了下唇,立馬下單。</br> -</br> 點好餐,博慕遲才發現房間的燈光有點兒亮,對躺下要休息的人來說,稍微有點兒刺眼。</br>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思考了半分鐘,出了聲:“我把大燈關了吧。”</br> 她指了指床頭小燈,“只開這個怎么樣?”</br> 傅云珩微頓片刻,答應了。</br> 大燈熄滅,看東西便不再那么清楚了。當視覺減弱時,聽覺和觸覺就會變得敏感。</br> 博慕遲后知后覺發現,燈關了后,她能很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聽見傅云珩的呼吸聲,甚至聽到他的心跳聲。</br> 咚咚咚。</br> 像是有人在撞擊敲打一樣,兩人的心跳在留有一盞小燈的房間里,起起伏伏,給予回響。</br> 也是在當下這一刻,博慕遲才明白,心跳真的有回響。</br> 不是自己給自己的,是喜歡的人給的。</br> 曖昧的氣氛說來就來,空氣里漂浮著一絲微妙的氣息。</br> 博慕遲一偏頭便對上了傅云珩的眼睛。</br> 兩人無聲對視半晌,她嘴唇動了動,“你還不困嗎?”</br> 傅云珩:“還好。”</br> 其實是,她在自己這兒,他怎么可能拋下她一個人去睡覺。</br> 舍不得,也不愿意。</br> 博慕遲“哦”了聲,想了想說:“我有點冷。”</br> 傅云珩一怔,順著她的話往下,“然后呢?”</br> 博慕遲腦海里全是談書和她說的,沒必要矜持,有喜歡的人矜持什么,直接一點就好。更何況她和傅云珩是青梅竹馬,知根知底,也不用擔心被騙。</br> 她琢磨了下傅云珩不睡覺的因素,聲音很輕地說,“我也想躺著。”</br> 傅云珩其實早就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他苦澀一笑,“你是真放心我。”</br> “。”</br> 博慕遲沒敢說話。</br> 少頃,傅云珩往另一側挪了挪,掀開靠近她這邊的被子看向她,嗓音沉沉的,“上來。”</br> “……”</br> 博慕遲沒多遲疑,跟著躺了上去。</br> 酒店的床有點大,也可能是因為兩人都比較瘦,所以躺下后,博慕遲能明顯感覺到,她和傅云珩的中間空出了很大一片的位置。</br> 再躺一個人也綽綽有余。博慕遲想。</br> 兩人的距離更近了。</br> 近到博慕遲臉頰,偶爾會有傅云珩拂過的氣息,微微有點兒癢。</br> 她平躺著,沒敢亂動。</br> 但躺了會,博慕遲就耐不住了。她是個睡覺并不怎么安分的人。</br> 博慕遲側了下身,對著傅云珩那邊,卻沒想他也正好翻身,朝她這邊看。</br> 安靜半晌。</br> 博慕遲拉了拉被子,有一丁點的不好意思,悶在被子里說:“你怎么還不睡。”</br> 再不睡她都要睡著了。</br> 傅云珩知道她在不好意思,但他想,就現在這種情況而言,換誰應該也睡不著。</br> 微忖片刻,傅云珩回答,“吃了飯再睡也不遲。”</br> 博慕遲“哦”了聲,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br> 她看他,“那我明天早上去機場送你?”</br> “不用。”傅云珩道,“太早了。”</br> “我本來起的也很早。”博慕遲告訴他,“五點起來總可以了吧。”</br> 她平日里一般也五點半六點起床,明天不過是提前半小時,她沒太大問題。</br> 傅云珩抬手,捏了下她的臉,“真不用。”</br> 博慕遲瞪他。</br> 傅云珩無奈,想了想沒再拒絕她,“這個事晚點說?”</br> 博慕遲瞥他,小聲咕噥:“你是不是真覺得我起不來?”</br> “沒這個意思。”傅云珩岔開話題,“今天滑雪玩得怎么樣?”</br> 說到滑雪,博慕遲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br> 她興致勃勃和傅云珩分享雪山滑雪帶來的刺激感和新鮮感,她是個喜歡嘗試新鮮事物的人,也是個愛冒險的人。對博慕遲來說,去陌生的高山滑雪,很讓她興奮,很讓她開心。</br> 房間里響起她喋喋不休的聲音,清脆悅耳。</br> 傅云珩聽著,唇角不自覺地往上揚著。他看著博慕遲喜笑顏開的模樣,沉沉道:“還想再去玩嗎?”</br> “想的。”博慕遲老實說。</br> 傅云珩了然,“那下回一起。”</br> 博慕遲眼睛晶亮,點頭道:“好啊。”</br> 她喜歡和傅云珩一起滑雪。</br> 說話間隙,博慕遲身體不受控地往傅云珩那邊挪了些許位置。</br> 她絮絮叨叨說著,越說越激動。</br> 漸漸的,博慕遲注意到傅云珩回應自己的聲音越來越輕。她偷偷觀察了下,他好像累到睡著了。</br> 博慕遲動作一頓,慢慢地將張開的嘴抿成一條直線,不再出聲。</br> 她觀察著傅云珩的睡顏,內心涌起一種其妙的感覺。她恍惚發現,和傅云珩認識這么多年,她到現在才仔細地去看他睡著時的模樣。</br> 睡著的傅云珩,身上的冷淡好像褪散了很多,整個人被暖色的燈光照著,五官線條柔和了很多。</br> 昏黃的臺燈訴說著曖昧。</br> 窗戶好似沒關緊,不知道哪個房間的歌聲鉆了進來,鉆到兩人的耳朵。博慕遲細細聽了聽,是一首她聽過但記不起名字的粵語情歌。</br> 歌詞露骨,歌手歌唱著,像在娓娓道來,訴說著某個愛情故事。</br> 聽著聽著,博慕遲自己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br> 她醒來時,是被門鈴聲吵醒的。</br> 博慕遲睡眼惺忪的動了動,身側傳來傅云珩有些沙啞的聲音,“我去開門。”</br> “……”</br> 博慕遲懵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應該是酒店來送餐了。</br> 她行動緩慢地坐了起來,剛坐起,便看到傅云珩提著晚餐進來了。</br> 傅云珩將房間內的大燈打開,側眸看向她,嗓音低低,“去洗個臉。”</br> “嗯。”博慕遲應著,人卻沒動。</br> 傅云珩把東西放下,擺出來后,她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那兒。</br> 睡著的緣故,她頭發看上去有些亂。</br> 傅云珩強迫自己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走近道:“不想動?”</br> 博慕遲每回睡醒反應都會慢幾拍。</br> 她下意識接了句,“是有點。”</br> 傅云珩稍頓,親昵地捏了捏她睡得發紅發燙的耳朵,聲線低啞,“我抱你去?”</br> 博慕遲眼睫一抬,在傅云珩以為她會拒絕時,她蹦出一句:“你方便的話。”</br> “……”</br> 百-度-搜-醋-=溜=-兒-=文=-學,最快追,更新最快</br> 又換域名了,原因是被攻擊了。舊地址馬上關閉,搶先請到c>l>e>w>x>c點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夾。</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