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達天的眼睛里流露出怒火,因為有我在場,唐達天又不好直接發作,他狠狠抽了一口煙,強壓著怒火說:“我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這是什么態度”
蔣雨姍輕蔑地笑了一下,繼續冷言冷語地說:“回家這里是你的家嗎恐怕在你心里,這里連賓館都不如吧。 ”
唐達天終于摟不住火了,嚴厲地說:“你越說越放肆了,你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要來查你”
我見兩個人互不相讓,眼瞅著有開戰的勢頭,急忙站起身,說:“唐書記,蔣女士,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蔣雨姍也站了起來,我沒想到她竟然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胳膊,眼睛直視著唐達天說:“你不許走,就坐在這里,我就是要當面問清楚,他不陰不陽的突然跑到這里來,到底想干什么。跟我搞突然襲擊嗎可笑”
眼前的情景確實很滑稽,唐達天此次如果真是來抓奸的,那這回可算是碰了一鼻子,顏面全無了。他大概沒想到,蔣雨姍竟然會是如此強硬的態度。不過到底是老江湖,到了這個時候竟然能夠沉住氣,這份定力也算功底深厚了。
我息事寧人地說:“蔣女士,你消消氣。唐書記可能就是路過順便來看看你,沒別的意思,是你多心了。”
唐達天突然說:“楊天成的兒子就是你吧現在擔任江海市財政局局長兼黨委書記,名字叫唐亮,沒有跟老楊姓。”
我點點頭說:“沒錯,我跟了母親姓。”
唐達天果然是有備而來,我扭頭看了蔣雨姍一眼,她的神情也很平靜,只是眼神里閃過一絲迷惑不安。看蔣雨姍的神色,她也早已清楚我的身份,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問過我。老爺子和唐達天的矛盾幾乎是公開的,蔣雨姍不可能不清楚,可是她又為什么能夠接受我呢難道她也有所圖謀想到這,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深不可測了。
唐達天接著說:“我和老楊共事多年了,我在黨口工作,他在政府口工作,合作得還算愉快。老楊這個人我了解,工作能力很強,是一個很有抱負的人。”
我說:老爺子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說你是他學習的榜樣,以后有機會還請唐書記對我這個晚輩多多指教。”
唐達天冷淡地說:“指教不敢當,楊天成生了個好兒子,他已經調教得很好了。既然來了,你就不用著急走,我們見一次不容易,好好聊聊吧。”
既然唐達天自己無所謂,我本來就不想走,心里還巴不得把這老家伙趕出去,正好鵲巢鳩占,哈哈。
只是我很奇怪,他一個快要入土的糟老頭子,怎么還會有這樣的自信如果他不是身居高位,按照叢林法則,像他這樣的老猴王還能有什么競爭力俘虜母猴的芳心
有時候想想,人其實是一種比動物更可悲的高級動物,動物至少知道尊重叢林法則,人卻經常忘記基本的常識。當你習慣了高高在上發號施令,習慣了美女投懷送抱,就失去了對自己失去清醒的認識,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像蔣雨姍這樣的女人,如果不是唐達天身居高位,怎么可能徹底臣服于他如果說他們之間有愛情,你就素那是閹了我,我也不信。可是身處其中的人,又有幾個能分得清楚呢。
蔣雨姍回到沙發上坐下,我也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唐書記有什么指示我洗耳恭聽。”
唐達天擺擺手說:“不要一口一個唐書記,一口一個指示的,這是在家里,不是在辦公室,隨便一些。我比你爸年長幾歲,你叫我唐伯伯就可以了。”
我點點頭說:“好。”唐伯伯這個稱呼卻無論如何叫不出口,想起來都別扭。
唐達天也不在意,說:“聽雨姍說唐果和你很投緣,你也同意當他的家庭教師,我聽了心里也很感動,這說明我們兩家還是很有緣分的嘛。”
聽到這句話,我后背一冷,原來唐達天什么都已經知道了,以他的智力,絕對能夠預測到我和蔣雨姍關系近一步發展下去,會對他造成多么嚴重的后果,難怪他今天要搞這一次突然襲擊。但蔣雨姍如此一意孤行,甚至不惜開罪自己的靠山,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我沉吟片刻說:“其實我教不了唐果什么東西,這孩子是個神童,腦袋聰明絕頂,以后絕對有大出息。只是他不喜歡和他同齡的小朋友玩,我有時間就帶他出去玩一玩。”
聽到我說唐果是個神童,唐達天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絲笑意,神情也顯得柔和了許多。唐果是他和蔣雨姍的孩子,是他的杰作,天下又有哪個父母不喜歡別人贊美自己的孩子呢。
很顯然,唐果是這個場合一個很好的介入話題,唐達天笑了笑說:“唐果是很聰明,可惜我工作太忙了,沒時間陪他,說真的,我有點虧欠這個孩子。”
蔣雨姍卻并不買賬,她突然冷冰冰地說:“你不要拿孩子岔開話題,說吧,你今天來這里到底干什么如果你沒什么事,我還有事要出去。”
蔣雨姍這句話等于下了逐客令了,唐達天就算有再好的涵養臉上也掛不住了,他惱怒地說:“你是在趕我走嗎,你不要忘了,我是唐果的父親,這里是我的家”
蔣雨姍拉著臉,嚴肅地說:“你是唐果的父親,但請你也不要忘了,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的家,你的家在哪里你自己心里清楚。”
唐達天氣得滿面通紅,猛地站起來,渾身發抖地手指著蔣雨姍說:“蔣雨姍,你太過分了沒有我,你哪里會有今天,你能住得起這么豪華的房子嗎”
蔣雨姍冷冷地望著唐達天,輕蔑地說:“把房門的鑰匙交出來,我也鄭重通知你,從今天開始,這里任何時候都不歡迎你”
蔣雨姍冷冷地望著唐達天,輕蔑地說:“把房門的鑰匙交出來,我也鄭重告訴你,從今天開始,這里任何時候都不歡迎你”
聽到這句話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大喊一聲“有種”可是轉念一想,她今天的態度又說明這件事只是一個導火索,或許她早就想好要徹底擺脫這個老東西,這個時候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
當情人當到如此霸道的程度,蔣雨姍確實算個異類了。可是這到底是為什么呢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唐達天快要氣瘋了,他的眼睛里噴著怒火,手指著蔣雨姍說:“放肆你想干什么造反嗎唐局長,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這個女人講。”
好戲剛剛開臺,精彩不斷,雖然我很想繼續看熱鬧,可我畢竟只是個外人,繼續隔岸觀火顯得太不厚道了。這個老家伙雖然可惡,但同為男人,我不禁覺得這個時候他有點可憐。
我站起身欲走,蔣雨姍說:“唐局長,你坐下今天你是我們家請來的客人,我才是這里的主人,我沒有讓你走,誰都沒有權力趕你走。”
我說:“我還是走了,蔣女士,你們有話好好說吧。”
蔣雨姍執拗地說:“你不許走,該走的人是他,不是你。”
我心想完了,這個女人今天是鐵了心要把我當槍使了,從這一刻開始,她就把我設計成了唐達天的假想情敵,以后這老東西還不知道要多恨我。對付情敵,一個男人多么瘋狂的事情都是做得出來的。如果說我真和她有那種關系倒也不冤枉,可我啥都沒干呢就被人上了黑名單,被人當槍使的滋味確實不太好受。
唐達天剛坐下又猛地站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蔣雨姍,看那樣子很有把這個女人掐死的念頭。蔣雨姍雙手抱在胸前,無畏地與唐達天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著。
兩個人對峙片刻,最終還是唐達天敗下陣來,因為他已經從蔣雨姍眼睛里看到了那股堅決的意志。唐達天咬了咬牙,恨恨地說:“好很好”
唐達天連說了好幾個好,然后徑直往門口走去。他幾個大步走到門口時,蔣雨姍突然說:“等等。”
唐達天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手放在把手上,等待蔣雨姍的下一句。
蔣雨姍冷冷地說:“你忘了一樣東西,這間房子的鑰匙。”
唐達天猛回頭,憤怒地咆哮道:“賤人你真是翅膀硬了,想單飛了。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蔣雨姍不為所動,只是繼續提醒道:“鑰匙”
唐達天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順手扔在門口的鞋柜上,猛地拉開門,像一陣風一般,頭也不回沖了出去,砰的一聲拼盡全力關上了門。
唐達天出去后,蔣雨姍閉上眼睛,頭靠在沙發背上,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我靜靜地望著她,心里也五味雜陳。
唐達天說得也許沒錯,蔣雨姍認為翅膀硬了,可以去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了。其實今天吃飯的時候,我就能感覺到,蔣雨姍渴望過一種正常的家庭生活。現在回想起那天晚上在會所里,她問我男人是不是都把女人看成自己的私人財產,恐怕就是源于對唐達天控制她的極度不滿。
站在男人的角度,蔣雨姍這樣做屬于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但站在女人的角度來看,她這么做同樣是人之常情,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力。唐達天如果對此有清醒的認識,早點給她一個很好的歸宿,也不至于發生今天的事情。
不管怎么說,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站起身說:“蔣姐,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蔣雨姍突然睜開眼,眼睛里冒出一股凌厲的光芒,她盯著我說:“我想喝酒。”
我不想繼續被人當槍了使了,淡淡地說:“哦。”
蔣雨姍堅決地說:“你陪我,必須陪我醉一場,我們去lor,不醉不休。”
我無奈地說:“算了吧,被人看見了不好,唐書記知道了,還不得殺了我。”
蔣雨姍眼睛盯著我,輕蔑地說:“你怕他我一個女人都不怕,你有種沒種”
我心虛地說:“不多,有一點。”
蔣雨姍站起來,說:“一點是多少,夠不夠去陪我醉一場”
我心里呻吟了一聲,心想,尼瑪,這個黑鍋不背都不行了,可是這與我的本意完全背道而馳啊。我是想引誘這個女人,可沒想過明目張膽地搶了唐達天的女人,這事發展到現在,反倒變成了我被這個女人利用。
見我猶豫不決,蔣雨姍火上澆油地說:“你到底敢不敢不敢去還是不想去”
我心想,娘希匹,老子豁出去了。我點點頭說:“有什么不敢的,我陪你,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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