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說:“我覺得不大可能是她,這么精密的計劃不大可能出自一個女人的手筆?!?br/>
我說:“為什么?”
李紅說:“不管她是什么人,女人歸根結(jié)底都是感性的,所以哪怕是玩弄權(quán)術和陰謀也帶有很強烈的感性色彩。但這個計劃卻非??b密,居心歹毒,這需要非常強的理性思維能力,從這里可以判斷出,背后的策劃人一定有著一顆冷酷的心,對人性有著異于常人的洞察力。”
李紅的分析可謂入木三分,聽到她的分析我不得不佩服她的高智商,分析問題不僅靠理性推斷,而且輔助感性的直覺,這就是專業(yè)和業(yè)余的區(qū)別所在。
我點點頭,說:“對,分析得太精辟了。我對你的仰慕又加深了,以后可怎么辦啊。”
李紅笑著說:“那你就做我的小弟唄,以后我罩著你?!?br/>
和李紅聊了一會,吃完打包的飯菜,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快兩點了,起身告辭。走出李紅的病房,我又去孫楊的病房去看了看她。
進入房間后,我發(fā)現(xiàn)守護的武警已經(jīng)換了兩名戰(zhàn)士,這兩名大概也是那天晚上跟隨我一起行動的,看到我進門立即起身敬禮。我擺擺手,說:“你們辛苦了。”
武警戰(zhàn)士說:“不辛苦,首長辛苦?!?br/>
我接著問:“有沒有什么異常情況?”
武警戰(zhàn)士說:“報告首長,沒有。”
我說:“提高警惕,絕對不可以出現(xiàn)任何意外?!?br/>
武警戰(zhàn)士說:“是!”
我站在孫楊的床邊,觀察了一下她,孫楊雖然面色蒼白,但呼吸平穩(wěn),心跳頻率正常,應該是正在恢復當中。
我說:“病人情況怎么樣?”
武警戰(zhàn)士說:“報告首長,早晨醫(yī)生來看過了,說一切正常,病人的病情正在好轉(zhuǎn)?!?br/>
我欣慰地點點頭,說:“很好,最近一段時間你們提高警惕,有情況立即上報。遇到突發(fā)緊急情況可以自行處理,只是這段非常時期要辛苦你們了。等忙完這一陣,我請你們隊長和你們喝酒?!?br/>
武警戰(zhàn)士說:“多謝首長關心,我們不辛苦。”
軍人就是爽快,干什么事說什么話都干凈利落,不像在機關單位,簡簡單單一件事非得饒好幾個彎子,特別費勁。我笑著拍了拍年輕戰(zhàn)士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病房。
站在陸軍醫(yī)院門口,我心里琢磨著如何合理分配安排下午的時間。昨天晚上,當唐圓圓告訴我蕭梅曾去過人民醫(yī)院婦產(chǎn)科檢查后,我已經(jīng)想好要去醫(yī)院調(diào)查五月份的婦科病例,但又面對害怕查出來的結(jié)果,我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是否還能承受連番的打擊。
想到蕭梅,我心里又一陣刺痛,內(nèi)心深處仍然無法接受她和李智的私情。剛想起蕭梅,蕭梅的電話就來了。我看著手機屏幕里跳動的蕭梅兩個字,心情變得十分復雜糾結(jié)。
我接通電話,說:“嗯,怎么了?”
蕭梅說:“你在哪呢?”
我說:“剛從陸軍醫(yī)院出來,中午來看了看老虎?!?br/>
蕭梅說:“老虎什么時候出院,出院的時候給我說一聲,我和你一塊去接他出院。”
我說:“快了,就這幾天吧?!?br/>
蕭梅說:“下午我們?nèi)ド虉龉涔浒桑蚁虢o家里置辦點窗簾床單什么的,再給你添幾件過冬的衣服?!?br/>
蕭梅就是這樣,溫柔細心的時候真是一個好女人,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了她和李智的私情,我會相信她以后一定是一個好妻子,好母親。然而事實卻告訴我,真相是那么冷酷。
見我半天不吭聲,蕭梅急不可耐地問:“到底去不去???”
我說:“我下午有事,你一個人去吧?!?br/>
蕭梅不滿地說:“小羽子,你不要太過分了,昨晚上把我一個人扔在紅寶石,自己偷偷跑掉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現(xiàn)在給你個補救的機會,下午你必須陪著我,哪都不能去。”
我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我現(xiàn)在去接你,十分鐘后你下樓等我。”
蕭梅得意地笑了笑,說:“這還差不多?!?br/>
掛了電話我開著車在市區(qū)里磨蹭了一會,才慢騰騰開著車去了蕭梅家。自從知道蕭梅和李智的私情后,我除了心痛外有點害怕見到她,不知道這出于什么樣的心理。
按理說是她背叛了我,我應該憤怒才對,但在我內(nèi)心深處,失敗感更勝于憤怒,因為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我對蕭梅的吸引力遠不如李智。這是否也說明,李智在各方面都要更勝我一籌呢?
到了蕭梅家門口,我坐在車里按了兩聲喇叭。過了會,蕭梅從大門口走出來,站在我車邊不解地問:“到了家門口怎么不進去?你不愿意見到我家里人嗎?”
我懶洋洋地說:“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脆弱的,不是說去逛商場嗎,上車走啊?!?br/>
蕭梅說:“你下來,我爸媽都在家。你進來和他們打個招呼,他們有話對你說。”
我不想見她爸媽,也許他們這次會談及結(jié)婚的事,可事過境遷我已經(jīng)不可能再娶蕭梅了。我坐在車里沒動,說:“還是先去買東西吧,回來了再說?!?br/>
蕭梅生氣了,不悅地說:“你什么意思,不待見我也就罷了,連我爸媽你也不待見了。你這個代理局長還沒通過人大任命呢,得罪了我們家老爺子我看你怎么辦!”
我不耐煩地說:“臥槽,你居然敢威脅我!”
蕭梅冷冷地說:“就是威脅你,你下不下來?”
我無奈地下了車,嘆了口氣說:“好吧,你贏了?!?br/>
蕭梅領著我進了她家的小樓,進入到會客廳里。蕭梅的老爺子蕭鐵山和母親關雪都在,兩個人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蕭鐵山已經(jīng)六十二歲了,頭發(fā)幾乎全白了,不過看起來仍然精神矍鑠,人長得很有官威,即便坐在那里不動聲色也讓人覺得不怒而威。關雪是中學特級教師,目前是江海市第一中學的副校長,穿戴和舉止都一幅十足的知識分子派頭。
看到我進來,蕭梅的母親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說:“喲,小羽來啦,你可有日子沒來家里了。”
我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假裝熱情地說:“蕭叔,關姨好,最近事情多,忙了點,所以才來得少了。其實我一直惦記著要抽空來看看你們呢?!?br/>
蕭鐵山?jīng)_我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沙發(fā)說:“坐吧。“
關雪接著說:“聽說你已經(jīng)當局長了,當局長是要忙一點,不過可不能在你蕭叔和我面前端局長架子呀?!?br/>
我笑著說:“哪敢啊,我這個代理局長還要蕭叔點頭才能生效,蕭叔不點頭我就這個局長就是個空架子?!?br/>
蕭梅噘著嘴巴說:“哼,你知道就好,再敢不待見我你這個代理局長就別想轉(zhuǎn)正?!?br/>
關雪笑了笑,說:“小羽,你打算啥時候娶我們家蕭梅呢?你們都訂親三年了,你們兩個人都奔三十歲了,也該結(jié)婚了,可不能再拖下去,蕭梅年齡大了生孩子都是個問題。”
沒想到關雪會主動提起結(jié)婚的事,按道理來說這事應該我們家提才對。這娘倆是怎么了,以前不聞不問的,這兩天怎么倒上趕著要結(jié)婚。
我說:“蕭梅給我下了死命令,不當上局長夫人不結(jié)婚,我這不等著通過人大任命嘛?!?br/>
蕭鐵山突然盯著我問:“小羽,你對這次兩代會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想說:“這次兩代會市委市政府的調(diào)整可能比較大,老爺子不再兼任江海市市委書記,原市長可能會接替市委書記,市長的候選人將在組織部長劉遠山和李明山之間產(chǎn)生。下面各機關單位的人就是挪挪位置,調(diào)整應該不會太大?!?br/>
蕭鐵山狐疑地問:“你真這么看的?”
我說:“那蕭叔有什么不同的看法,順便指導指導我吧?!?br/>
蕭鐵山沉吟片刻說:“這次兩代會的干部調(diào)整一定會比以往任何一屆幅度都要大,會超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br/>
我吃驚地說:“為什么?你覺得是什么原因?”
蕭鐵山淡淡地說:“斗爭,這次兩代會前的政治斗爭比以往都要激烈,江海這個地方已經(jīng)不比以前,很多地方失去了控制。權(quán)力蛋糕總共就那么大,誰都想分到最大的一塊,不打起來才怪。”
我點點頭,說:“我們家老爺子也是這么說的,自從他當了副省長,大部分精力放到了省里之后,江海就慢慢開始失控。這次換屆選舉,一定要扶正一個強有力的市委書記,另外還需要一個能做事的市長,否則以后還得亂。”
蕭鐵山說:“那你覺得誰是最合適的市委書記和市長人選?”
我把皮球又踢回給了蕭鐵山,反問道:“你是人大主任,依你看誰最合適?或者說,誰最能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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