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地說:“他們來得這么快,那個人長什么樣子?”
李嘉文搖著頭說:“我嚇壞了,根本沒看清楚他的臉,也沒記住他的樣子,但一看他就不是好人,我覺得他沒安好心,就跟他說床上的病人是我妹妹,不是孫楊。那個人也沒多問,挨個在病房里找孫楊?!?br/>
李嘉文到底是冰雪聰明,及時預(yù)感到了危險,有驚無險躲過了這一劫,要不然很有可能連她也要遭殃。
我急忙問:“然后呢?你們怎么跑到老虎的病房來了。”
一直沉默的老虎說:“我睡不著,想出去透口氣,一下樓就看到李嘉文推著病床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zhuǎn),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有人要追殺她,我就把她們帶到我的病房來了?!?br/>
李嘉文補充說:“這次多虧了虎哥,要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辦了。剛才你敲門的時候我都嚇死了,以為那個殺手追來了。”
我問道:“那你為什么不接電話,你知道不知道,我都擔心死了,以為你也遭了毒手?!?br/>
李嘉文委屈地說:“對不起,本來我想給你打電話,這才我手機拉在車里了。”
我扭頭看著老虎說:“虎哥,你也是,好歹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害得我白擔心。”
老虎淡淡地說:“這里這么危險,難道叫你來送死?”
我擺擺手,掏出手機說:“這里很危險,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里?!?br/>
我撥通周筆鋒的手機,告訴他人已經(jīng)找到了,馬上帶著戰(zhàn)士和大夫到528病房。幾分鐘后,周隊長和主治大夫來了。
我說:“大夫,這里太危險了,現(xiàn)在必須馬上給這名傷者轉(zhuǎn)院?!?br/>
大夫認真地說:“病人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現(xiàn)在轉(zhuǎn)院還為時過早,很有可能出現(xiàn)意想不到的情況,所以我不建議你們給她轉(zhuǎn)院?!?br/>
我想了想,大夫說得也有道理,孫楊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換一個醫(yī)院就要換一名大夫,風險太大了。我轉(zhuǎn)過頭對周筆鋒說:“周隊長,看來目前最好的辦法是加強防衛(wèi),你得派人二十四小時保護這名病人。”
周筆鋒說:“這個沒問題,這兩名戰(zhàn)士今晚就留在醫(yī)院保護這名病人了,我回去之后安排好換崗戰(zhàn)士?!?br/>
我說:“執(zhí)勤戰(zhàn)士最好都配發(fā)武器,你們支隊有沒有女戰(zhàn)士?女戰(zhàn)士可能更方便一點?!?br/>
周筆鋒笑了笑,說:“我也很想有幾名女兵啊,可惜我們支隊全部是清一色的老爺們?!?br/>
我說:“那算了,現(xiàn)在也顧不上這么多了。最近幾天孫楊先留在陸軍醫(yī)院繼續(xù)觀察治療,傷情一有好轉(zhuǎn)立即轉(zhuǎn)院,只是要辛苦周隊長了?!?br/>
周筆鋒擺擺手,客氣地說:“唐局長不必這么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沒什么好推脫的?!?br/>
我又對大夫說:“那就麻煩你給這位病人安排個新病房,醫(yī)院方面配合一下,病房和傷情對外嚴格保密?!?br/>
大夫點點頭說:“好吧,你們推著病人跟我來吧?!?br/>
給孫楊安排好病房,留下兩名戰(zhàn)士保護,我和李嘉文才離開醫(yī)院。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凌晨兩點了,天地間一片安靜,我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在此之前,蕭梅給我打過電話,責怪我丟下她一個人偷偷跑了。我向蕭梅解釋說,李嘉文家里出了點事,我過來幫個忙。蕭梅也沒追問,只是讓我過去接她。我推脫說李嘉文母親重病,正在醫(yī)院急救,一時走不開,讓她自己打車回去,或者叫李智替我送一下她。
蕭梅火了,說:“你什么意思,李嘉文他媽跟你什么關(guān)系,我跟你什么關(guān)系。大半夜你讓別的男人送我回家,就不怕我跟人跑了?”
我心里冷笑,你他媽早跟人跑了,這會卻跟老子裝起來了。我耐著性子說:“我真的走不開,你今晚就委屈一下,自己打車回去。乖啊,明天我向你當面賠罪。”
蕭梅說:“哼,你看你心里壓根就沒我。我喝醉了,打不了車,你必須來接我?!?br/>
我說:“你把電話給劉磨嘰,我跟他說?!?br/>
劉磨嘰接了電話,口齒聽起來還算清楚,他說:“唐少,你太不像話了,出去就不回來了。大半夜你把你老婆丟給我們就不打算管了嗎,她這會正發(fā)脾氣呢。”
我說:“你小子還沒喝醉啊,沒喝醉就好。我現(xiàn)在有事脫不開身,你替我送蕭梅回去?!?br/>
劉磨嘰說:“你就這么放心我?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我不耐煩地說:“你隨意吧,替我說幾句好話,改天我請你喝酒。”
劉磨嘰說:“好吧,就這樣。”
掛了電話我長出一口氣,最近一個事接著一個事,根本沒個喘息的時間,我感到身心具憊,腦子都覺得不夠用了。
李嘉文突然掐了我一下,幽幽地說:“現(xiàn)在我們?nèi)ツ??你家里嗎??br/>
我笑著說:“你還敢去嗎?”
李嘉文咬著嘴唇說:“有什么不敢的,我要跟她競爭,我巴不得蕭梅撞見呢。”
我嘆了口氣說:“嘉文,今天真是辛苦你了,還好你反應(yīng)及時,要不然你也危險了,如果發(fā)生什么不幸我會非常內(nèi)疚的。”
李嘉文笑了笑,說:“剛才我都嚇死了,不過現(xiàn)在回想起來覺得還蠻刺激的?!?br/>
我說:“這就是我不愿意把你牽扯進來的原因,太危險了。好了,我們走吧?!?br/>
李嘉文興奮地說:“去哪?”
我說:“去我家,其實我也希望被她撞見,那樣我就解脫了。”
我開著車載著李嘉文回到自己住的小區(qū),上樓后弄鑰匙打開門,發(fā)現(xiàn)家里黑燈瞎火的。蕭梅沒來,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李嘉文進門后像這里的女主人一樣換上了拖鞋,徑直走進了衛(wèi)生間,打開熱水開始洗澡。我心里發(fā)笑,李嘉文還真把這當成自己家了,連客氣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雖然疲憊不堪,但躺在床上我卻久久不能入睡,心煩意亂,腦子里亂哄哄的,心里還不時泛起一陣悲涼。既然睡不著,我索性坐起身靠在床頭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李嘉文也沒睡著,睜開眼看著我。
李嘉文幽幽地說:“你有心事?”
我說:“我心里煩,抽完這根煙就睡。你睡吧,不用管我。”
李嘉文說:“我知道你煩什么,剛才你惡狠狠的,好像要搞死我一樣。哼,你是在發(fā)泄,把我當成了替代品。”
我歉意地說:“對不起,委屈你了?!?br/>
李嘉文說:“沒事,你不用道歉,只要你高興,怎么折磨我都沒有怨言?!?br/>
我說:“我不是有意的,你別多心啊?!?br/>
李嘉文突然問:“你說蕭梅會不會突然打開門進來,看到我們這樣躺在一起她會不會發(fā)瘋啊?”
我冷笑了一聲,說:“發(fā)瘋?該發(fā)瘋的人是我,如果真是這樣,我求之不得呢。你是不是怕了,害怕的話我現(xiàn)在送你回去還來得及?!?br/>
李嘉文說:“我才不怕呢,她看見了才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那個孫楊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有人要殺她?”
我說:“嘉文,最近我遇到的事都很危險,今天你也看到了,如果不是你反應(yīng)夠快,這會可能已經(jīng)變成一具尸體了。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攙和,對你沒有任何好處?!?br/>
李嘉文執(zhí)拗地說:“我不怕,誰要對付你就是對付我。李紅能替你擋子彈,我也可以?!?br/>
原來李嘉文已經(jīng)都知道了,這個小女人也不簡單啊。我無奈地說:“既然你知道這么危險,就更要聽我的話,不要打聽那么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br/>
李嘉文說:“好吧,我聽你的。唐少,你是不是一直都沒把我當成自己人看???”
我說:“這是什么話,你的小腦袋里整天在想什么東西。好了,不聊了,睡覺吧?!?br/>
我掐了煙躺下來,慢慢閉上眼,李嘉文伸出一只胳膊摟著我,兩個人逐漸進入了夢想。
這一夜很平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蕭梅也沒有突然殺回來。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時候已經(jīng)九點鐘了,我和李嘉文洗漱完之后下樓吃了點早餐,然后她開車回了飯店,我則開車去北城看守所與靳偉匯合。
萍姐說有些話只肯當著我的面說,不知道她想要對我說些什么。對于這次不同尋常的會面,我的心情十分忐忑。
在審訊室,我再次見到了萍姐,這個將我從男孩變成男人的女人。萍姐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但氣質(zhì)還是那么高貴,雖然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但皮膚保養(yǎng)得很好,看起來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少婦一般美艷動人。
萍姐坐下來,看了看靳偉,又看了看我,淡淡地說:“小羽,真沒想到,我們十幾年后再次見面會是在這里?!?br/>
我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低下頭說:“是啊,我也沒想到。萍姐,十幾年沒見面了,你還好嗎?”
萍姐冷笑了一聲,諷刺說:“如果換了你是我現(xiàn)在的處境,你覺得是好還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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