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劍文無奈地搖頭笑了笑,說:“臭小子,都三十歲了,一點正型都沒有。”
我趁所有人在交杯換盞的功夫,去了趟洗手間。從兜里掏出紙條看了看,上面只寫了一句話:小心,來者不善。
這張紙條證明,我的猜測是準確無誤的。從今天徐子淇的表現來看,他這次來調查并不是走過場那么簡單,別有用心是肯定的。同時也說明,阮部長確實是來保護我的,或許他我是可以信任的。但能信任到什么程度,這個還真不好說。
看完紙條我把這張紙條扔進馬桶里,撒了泡尿用水沖走。我在洗手臺用冷水洗了洗臉,感覺稍微精神了一點。但還是困,無比的疲倦,真想什么都不管了,趴在廁所里睡一覺。
我從衛生間走出來時,正巧碰到柳巖也從女衛生間走出來,她看到我嬌媚一笑,說:“這么巧,每次去洗手間都能碰到你。”
我嘴上說“是啊,好巧”,心里卻說:我擦,你屎尿都跟老子攢到一塊了嗎?你想干啥,成心的是不是?
我掉頭正準備走回包房,柳巖突然說:“你等等唐局,我有點事想告訴你,想聽嗎?”
我扭過頭,詫異地看著柳巖,說:“洗耳恭聽。”
柳巖瞅了瞅四下無人,低聲說:“我聽劉部長說,這次省紀委就是來調查你的,起因是牛明檢舉你的那封舉報信,還有就是牛明的真正死因,谷名遠向省紀委反應,你和牛明有矛盾,牛明的死跟你脫不了關系。”
我操,原來是這樣,這個始作俑者居然是谷名遠這孫子。媽的,老子與你無冤無仇,你他媽憑啥懷疑牛明被毒死跟我有關系?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我是不希望老牛這么快死球的,谷名遠這不是倒打一耙,純屬誣陷嗎。
我故作不解地問:“谷名遠憑什么誣陷我,說牛明的死跟我有關?”
柳巖說:“據谷名遠說,你曾經向他檢舉過牛明,沒有得逞。后來牛明被雙規后,你擔心抓捕牛明證據不足,被紀檢委無罪釋放。牛明回到財政局就沒有你的容身之地了,所以才冒險孤注一擲。”
我氣憤地說:“這不是心口胡扯嗎,他谷名遠有什么真憑實據,這分明是信口開河,栽贓誣陷。”
柳巖說:“至于他有沒有證據我就不清楚,反正我從劉部長嘴里就聽到這里。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感覺你這個人還不錯,也是擔著風險的,你可千萬別把我賣了。”
我點點頭,說:“柳科長,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守口如瓶的。”
柳巖居然嬌嗔地說:“別叫人家柳科長,叫我柳姐好了。你要覺得過意不去,給我指幾支比較靠譜的股票,我就感激不盡了。”
我笑了笑,點點頭說:“沒問題,有時間我請你吃飯,我們一起研究下買哪支股票。”
柳巖興奮地說:“真的啊,那我們一言為定!”
我認真地說:“一言為定。”
回到包房時歡迎午宴已經接近尾聲了,省里來的人看起來都有點微醺。我趕緊安排人送省委來的人去客房休息,順便讓工作人員再去開間房,房間最好能開在阮劍文房間的隔壁或者對面。
我和王莉、上官天驕一起送兩位首長去套房,特意安排上官天驕和王莉攙扶著徐子淇,我則攙著阮劍文跟在后面。
我算是看明白了,徐子淇對上官天驕比較感興趣,上官去攙扶他時,他不僅沒反對,反倒借著酒意一個勁往上官天驕懷里鉆。阮劍文和我走在后面,對這一切看得很清楚,我低著頭不說話,阮劍文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送阮劍文進房間后,我說:“阮部長,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阮劍文點點頭,說:“你抓緊時間好好休息一下,精神這么差,難免會說錯話做錯事。這段時間很微妙,也很危險,你需要加倍小心,明白嗎?”
我說:“明白,我會小心的。阮部長,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去隔壁睡一會,你有什么事的話就找王主任或者喬副主任,他們都是久經組織考驗的好同志。”
阮劍文說:“好吧,現在最需要休息的就是你,快去。”
我出了阮劍文的房間,推開隔壁房間的門,王莉和喬美美已經在里面了。看到我進來,兩個人連忙迎上來,說:“唐局,今天我們的表現您還滿意吧。”
我說:“滿意,很滿意,你們今天很好的完成了任務。咦,上官呢?”
王莉壞笑了一聲,說:“徐書記正借著酒勁拉著上官的手談工作呢,我看八成還得談一會。”
我暗罵了一聲:這個老色鬼。心里醋意橫生,真想沖過去推開門,一把推開徐子淇,痛扁他一頓。不過想了想,這樣也好,我們有自己人能接近這個老家伙,也未必是壞事。
我說:“我快要困死了,必須要好好補幾個小時覺,不跟你們說了,伺候這些爺的工作就交給你們了。沒有太緊要的事情不要叫我,你們替我盯著點。”
喬美美連忙說:“好,你快睡會吧。剛才看到你一個勁打哈欠,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們心里都替你捏了把冷汗。”
我也不想多說話,和衣就躺在了其中一張床上,一閉上眼就進入了夢想。
在睡夢中,我總隱隱約約聽到一陣手機鈴聲,還有人不斷地呼喊我的名字,甚至聽到了女人們的說笑聲和男人的吵鬧聲。真是奇怪了,大白天的居然做了這么多夢,而且夢又混亂無序,簡直是亂云飛渡。
忽然,感覺到有人用力搖晃我的胳膊,然后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喊道:“唐局,快醒醒,出事了。”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看到王莉正搖晃著我的胳膊,滿臉的焦急之色。我納悶地問:“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莉說:“徐書記去我們局了,據說找了很多反對你的人談話。你知道他找去談話的第一個人是誰嗎?”
我說:“是誰?”
王莉說:“是老曾,一談就是二十多分鐘。第二人是魏娜,嘆了二十來分鐘。后來幾個副局長也陸續被叫去談話了,每個人都談了大概有十來分鐘。我已經讓上官和喬主任趕回局里了,有什么情況立即通知我。”
我暗叫不好,這老東西挑的都是對我不利的人。我在他旁邊房間守著,這條老狐貍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悄悄去了我們局調查我呢?不對,中午看他喝了那么多酒,怎么還有這么大精神去找人談話啊?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經四點半了,不知不覺一覺竟然睡了近三個小時。我緊張地問:“他什么時候去的?我不是叫你盯著他的嗎?”
王莉說:“我是盯著他,可一眨眼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誰也沒通知自己悄悄溜走了。我后來打電話到局里,聽局里的人說,兩點半剛上班他就到了局里。”
我心里一驚,急忙問:“快兩點鐘的時候上官不是跟他在一起嗎,難道連上官也不清楚他什么時候去的?”
王莉說:“怪就怪在這里,上官快兩點鐘的時候從他房間出來了,還跟我們說徐書記休息了呢。他怎么可能兩點半就到了局里呢?難道他是假裝喝多了?”
我暗叫一聲不好,這老東西果然是有備而來,居然搞突然襲擊。在發動攻擊前,他還將計就計給我們放了一個煙霧彈,我們都被他給騙了。這個狡猾的老狐貍,他想干什么,難道他想欺騙這個世界嗎?
其實我心里異常懊惱,之前阮書記已經遞過紙條提醒我多加小心,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昨晚沒休息實在是一大失誤,今天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沒辦法集中精力應對,我真是太大意了。
我急忙又問:“阮部長呢?”
王莉說:“阮部長去市委了,他臨走前,讓你醒來后跟他聯系。”
我急忙起身穿鞋子,嚴肅地說:“我們馬上趕回局里,我倒要看看,這老狐貍到底想給我使什么絆子。”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局里,進入我的辦公室后不久,上官天驕和喬美美火急火燎地進來了。
我說:“調查組的人呢?現在哪?”
喬美美說:“已經走了。”
我詫異地問:“走了?去哪里了?”
喬美美說:“聽說是去市委了。”
來去如風啊,這老小子閃轉騰挪的還真快,跟老子躲貓貓是不是。我想了想,說:“上官,你在徐書記房間時,他問過你什么?”
上官天驕回憶了一下,說:“好像沒問過什么關于你的問題,就是問我到局里工作幾年了,工作干得怎么樣,對局里的現狀有什么看法。”
我說:“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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