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琳低下頭,被我說得滿臉通紅。
我心里一陣反胃,不想聽她繼續(xù)說下去了。葉琳目前這種狀態(tài)不是我罵她一頓就能解決的,她已經(jīng)不適合在這個行業(yè)工作了。做廣告人需要激情,更需要對金錢保持強烈的饑餓感,而她沉迷于自己一廂情愿的幻覺當中,已經(jīng)完全是個廢人了。
我站起身,冷冷地說:“你先在家里休息一段時間吧,公司暫時不用去了。等你什么時候把吳茂林忘記了,再來找我。”
葉琳抬起頭,驚訝地望著我,說:“怎么,你剛來就要走?”
我說:“我還留在這里干什么,聽你講你和吳茂林的愛情故事?”
葉琳突然抱住我的腿,眼睛里閃現(xiàn)著淚光,乞求道:“唐少,你真的打算拋棄我了嗎?”
我說:“不是我拋棄了你,是你拋棄了我們,拋棄了你的事業(yè),還有你的伙伴。我就奇怪了,你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了,吳茂林這種下九流的貨色,在我看來連牛明這種人渣都不如,據(jù)能把你迷成這樣,你不覺得丟人我都替你臉紅。”
葉琳痛苦流涕,幾乎把自己哭成一個淚人,哀求地說:“唐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保證,再也不跟吳茂林聯(lián)系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跟他一刀兩斷!”
我不為所動,冷冰冰地說:“你做得到嗎?你知道你不可能做到,所以請你不要隨便發(fā)誓。承諾是必須兌現(xiàn)的,不兌現(xiàn)你就要付出代價!”
葉琳信誓旦旦地說:“我發(fā)誓,我再跟他聯(lián)系就不是人,下十八層地獄。”
我說:“其實你不用這樣求我,你是廣告行業(yè)的資深人士,要找工作很容易,沒必要非在風(fēng)和日麗混。風(fēng)和日麗只是個小公司,容不下你這尊大菩薩了。”
葉琳哭著說:“不,風(fēng)和日麗是我和你一起創(chuàng)辦的,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我不能離開。”
我說:“你就算留下來,以你目前的狀態(tài)又能做什么?你是能協(xié)調(diào)各部門工作,還是能拉回來客戶?”
葉琳說:“你給我三天時間,我把自己調(diào)整一下,三天后我一定回到剛成立公司時的狀態(tài)。”
我仍然冷冷地問:“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葉琳抬起頭,站起身,突然撲上來一把抱住我,聲淚俱下。
我一把推開葉琳,說:“你干什么你。我想起來你和吳茂林那檔子事都覺得惡心,你少碰我。”
葉琳不管不顧地又撲過來,抱住我說:“這次去濱河真的沒有,吳茂林住院了,喝酒喝得吐血,我是去醫(yī)院看望他的。”
聽到葉琳這么說,我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臉色也好看了一點。我幸災(zāi)樂禍地說:“喝死他最好,這種人渣,喝死一個少一個。”
葉琳突然笑了一下,說:“你吃醋了呀,我太高興了,原來你喜歡我啊。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如果跟我說了,我早就給你當情人了。”
我說:“你少來這一套,你的話我一句都不相信。”
葉琳說:“我說的是真的,認識你的時候我就有過這個想法。可又覺得自己年齡比你大,你條件那么好,女朋友那么漂亮賢惠,她自己又做那么大的生意,對我來說根本就高不可攀,索性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回想起,剛認識葉琳時她確實對我很熱情,似乎也有過暗示。可當時我一門心思要搞公司,不想與合伙人關(guān)系搞得太曖昧,也就沒往這方面想過。只是我不想不代表別人不想,想到葉琳居然和吳茂林混在一起,我嘴里又一陣發(fā)苦。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任何好的資源你不爭取就成了別人的,留給你的只有無盡的苦痛和懺悔,包括財富,當然也包括女人,尤其是美女這種稀缺資源,并且過時不候。
我說:“你這么漂亮的女人,有哪個男人不動心呢。只是我有原則,兔子不吃窩邊草,不希望與合伙人的關(guān)系搞得過于曖昧。人與人之間是需要保持一定距離的,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
葉琳說:“這個我懂,可是我們都是普通人,誰又能永遠那么理智,把界限分得那么清楚呢。太清醒了自己痛苦,別人也跟著痛苦,你說是不是”
我想了想,說:“也對,我們都是凡人。當然,也沒必要做圣賢,圣賢都是做給別人看的。”
葉琳見我對她沒那么排斥了,又撲進我的懷里。
葉琳望著我的眼睛,可憐巴巴地說:“唐少,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我沒理她,心里琢磨著到底能不能做這種事,一旦做了,以后跟她的關(guān)系就變得復(fù)雜起來,那再合作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這是個問題,我還得好好掂量掂量。
見我沒什么反應(yīng),葉琳急了,催促道:“唐少,你在想什么呢?是真的對我沒興趣,還是看不上我?”
我說:“說實話,我們這樣做不好,違反了游戲規(guī)則,早晚要遭受懲罰的。”
葉琳說:“我不管那么多,要遭受懲罰也是以后的事情,眼前最緊要的是我想要你,是我自己愿意的。放心,以后我絕不會拿這個要挾你的。”
未接來電一個是張婷的,另外一個是喬美美的。這些人打電話的意圖我大概能猜到,也懶得給他們回電話,等到晚上和老爺子說完事再回電話也不遲。
這時葉琳也已經(jīng)換了套衣服,她整理了下頭發(fā),滿面春風(fēng)挎著我的胳膊,打開房門送我到了樓下停車位。
我打開車門,坐上車,把車窗玻璃搖下來說:“你這幾天調(diào)整下狀態(tài),最好不要再跟那個垃圾聯(lián)系了。你什么時候感覺自己可以干活了就給我打電話,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崗位。”
葉琳說:“放心吧,我會盡快調(diào)整好的。”說著,葉琳把腦袋靠近我,親了一下我的嘴唇,低聲說:“如果你能經(jīng)常來和我滋潤我,我想我很快可以恢復(fù)到以前那種狀態(tài)的。”
我笑了笑,說:“隔三差五興許還可以,但我不能保證經(jīng)常來,畢竟最近是非常時期,很多麻煩等著我去處理。”
葉琳說:“只要你有時間我就滿足了,我知道你忙,也不強求你。”
我點點頭,說:“好了,你上去吧,我該走了。”
離開白云小區(qū),我開著車回了趟自己家。打開門進入臥室,我走到保險柜前,掏出鑰匙正準備打開保險柜,忽然發(fā)現(xiàn)保險柜放的位置似乎被人移動過。我做事情比較有條理,一般自己放的東西都會記得清清楚楚。保險柜絕對被人動過了,我心里暗叫大事不好,連忙把鑰匙塞進鎖孔,扭動了幾下,輸入密碼,緊張地拉開了門。
還好那個檔案袋還在,檢舉信和照片都在,柜子里其它的東西也沒被翻動過,都老老實實放在它原來的位置,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拿了檔案袋,我夾在腋下匆匆下樓,開著車往老爺子住的紅樓趕去。
紅樓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大院,這里是爺爺最早在江海市當軍管會主任時建的,最早主要是辦公用,后來孩子多了,爺爺另外換了辦公場所便逐漸成了居家的地方。后來老爺子又在以前的基礎(chǔ)上對老房子做了改良和擴建,房子有了一定規(guī)模,很像是個大別墅。因為這里住了前后兩代江海市的最高行政長官,且來這里的都是達官顯貴,便有了象征性隱喻,又因為房屋建設(shè)的主打磚木顏色為褚紅色,因此被許多人稱之為紅樓。
到了紅樓,我響了幾聲車喇叭,大門便自動打開了。我把車開進去停好,步行進入大廳。
大廳里沒有人,我大聲喊了一嗓子“楊嫂,我回來啦”。
楊嫂是我們家的保姆,伺候我和老爺子差不多十年了,有了很深的感情。她系著圍裙,一邊擦著手一邊匆匆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笑著說:“喲,大公子回來啦。你可有日子沒回來了,最近又在外面忙啥呢。”
看到楊嫂,我的心情好了許多,笑著說:“嗨,瞎忙唄。老爺子呢?”
楊嫂說:“和陳秘書在書房說話呢,要不要我進去說一聲?”
剛才葉琳家里,她給我泡的茶我忘記喝了。后來又和她做了一次,消耗了不少水分,這會口干舌燥。我說:“不用了,給我泡杯茶,渴死我了都。”
楊嫂說:“你等會啊,我這就給你泡茶去。”
楊嫂快步走進廚房,不一會楊嫂端著一杯茶走過來,遞給我,笑著說:“我就喜歡聽著你每次回來不是喊餓就是喊渴,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我喝了口茶,溫度剛剛好,喝起來很解渴。我說:“我是吃你做的飯長大的嘛,今晚給我又做什么好吃的啦?”
楊嫂慈眉善目地笑著說:“都是你最愛吃的,書記特意吩咐我做的。你先喝茶,我還要去炒菜呢。”
喝了幾口茶,老爺子和陳子昂從書房出來,一前一后走到客廳里。看到我坐在沙發(fā)上喝茶,陳子昂笑了一聲,說:“喲,大公子,好久不見了。看上去紅光滿面的,氣色不錯嘛。”
我笑著說:“取笑我是不是,你見過哪個倒霉蛋還紅光滿面的。最近遇到的全是倒霉事,別提多晦氣了。”
陳子昂說:“你那點事根本就不算個事,牛明檢舉你他純粹是自掘墳?zāi)埂!?br/>
老爺子仍然面無表情,淡淡地問:“東西帶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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