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男人執拗地跪在地上,說:“媳婦,你過來,也給唐局長跪下,我們兩口子能遇到唐局長是我們的造化。”
喬美美走到我面前,正準備彎膝跪下去。地上已經跪了一個了,再跪一個我可真消受不起。我趕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握著她的手急忙說:“別,千萬別這樣,你們再這樣我真的受之有愧了。”
喬美美被我抓住胳膊握著手,忽然臉紅了,目光直視著看我的眼睛。我吃驚地看到這婦人臉色緋紅,在空氣中與她的目光相遇,居然看到了一股隱藏得很深的**。
我在喬美美家待了近兩個小時,這兩口子幾乎不停頓地向我訴說了自己遭受到的無理迫害,讓我這個缺乏正義感的人也變得義憤填膺。
據喬美美的血淚控訴,自從她被牛明調入我們局,牛明就對她的美色垂涎三尺,不斷地找機會騷擾她,每次都被她嚴詞拒絕。有一次在牛明辦公室里,牛明直接和喬美美攤牌了,警告喬美美如果不順從,就把她趕出單位;反之,如果順從,就提拔喬美美做人事科科長。
喬美美以為自己是有編制的公務人員,牛明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但她沒想到,牛明居然關了門企圖霸王硬上弓,被喬美美氣惱之下狠狠咬了一口。就是這一口,斷絕了牛明所有的幻想。他惱羞成怒,動了殺機。未經市委報批,牛明就直接把喬美美在財政局的編制給除名了,斷發工資和所有福利,將喬美美趕出了財政局。
喬美美不服,去紀委和檢察院舉報牛明的所作所為。但舉報信剛寄出去,牛明的小舅子就帶著一群流氓找上門了。不用問,舉報信肯定是到了牛明手里,他二話不說,立即指派自己的小舅子來到喬美美家里就是一通打砸。
牛明小舅子帶的人在打砸時,將喬美美也打傷了。這群人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喬美美正在上班的老公張誠聞訊歸來。他沒想到的是,這卻給他帶來有生以來最大的災難。如果他不回來,這群流氓打砸完,嚇唬嚇唬喬美美或許也就走了,張誠這個時候趕回來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張誠回來時帶了把刀,但這個文弱書生舉著刀,牛明的小舅子就站在他面前,他卻下不了手。最后被牛明小舅子帶的人一頓毒打,用鐵棍硬生生砸斷一條腿。
不僅如此,牛明還派人找到了氣象站的站長,要求他把張誠開除公職。氣象站站長畏懼牛明的權勢,找了個殘疾人不能繼續為氣象站工作為由將張誠也開除了公職。喬美美夫妻二人重傷,又沒有醫療補貼,只能賣了房子看傷治病。
喬美美一家遭此奇冤,當然不甘心,不斷地上訪舉報,花了不少錢卻收效甚微。為了生活,喬美美和他老公用最后的一點積蓄搞了個餛飩攤,每天風吹日曬擺攤養家。
以我的理解,吃盡人間苦楚,看盡世態炎涼的喬美美無比懷念在財政局當公務員的風光日子。只要有時間,她都會把自己收拾一下,去財政局門口看看,有時也去市委市政府看看,甚至有幾次偷偷溜進市政府大樓,聽取財政局的工作匯報。這也是為什么喬美美見過我三次,我卻從未見過她的原因。
首先我得承認,我不是一個特別有正義感的人,而且本性也不算多么正直。因為無論是爺爺還是老爺子,從小就一直教育我:善良和正直固然是好的品質,但無用的善良和不合時宜的正義感在關鍵時刻反而害人害己。我們最基本的品質是學會審時度勢,當你足夠強大時,你的善良和正義感才能發揮作用。否則,所謂的正義和善良不僅是一句空談,還很容易被人利用。
然而這對夫妻的遭遇卻激發了我強烈的義憤,以及心底殘存的同情心。同時,我對喬美美主動看似違背常規的行為十分理解。無論是誰,只有失去一樣東西時才會發覺它的可貴,喬美美這樣的行為雖然聽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實則又在情理之中。當然,我最高興的是,有了這兩口子作證,我的手里等于握了一件利器,要扳倒牛明可以說易如反掌。
我極力掩飾著自己內心的興奮告別了喬美美夫婦,把檔案袋緊緊夾在咯吱窩里,開著車往家里趕去。這份舉報信對我來說太關鍵了,有了它,再加上喬美美兩口子做人證,我就不信扳不倒牛明這個老王八蛋。牛明的老婆再牛逼,也不過是個靠陪領導的公交車。關鍵時刻,這些領導也是先求自保,誰還顧得了一輛人人乘坐過的公交車,以及一個被戴了無數頂綠帽子的小馬仔。
開車回到家里,興沖沖上樓。打開門我把這個檔案袋放進位于臥室的保險箱里鎖好,這才松了口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當我扭過頭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澡時,一條突然出現的人影卻驚得我幾乎叫出聲來。
我定神看去,蕭梅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我身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一臉高深莫測的冷笑。
蕭梅算不上大美女,但給人的第一印象卻很特別:這個女人絕對是個大家閨秀。她五官雖無明顯特色,卻搭配在一起卻別有一番風韻;身材適中,皮膚白皙,尤其脖子白嫩瘦長,給人一種貴婦般的感覺。
蕭梅從小的家教很嚴,接受了貴族化的教育,因此在場面上說話做事都非常得體。當然,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就不同了,經常撒撒嬌,發點小脾氣,但都不會太出格。有一次蕭梅跟我說,在我面前她是故意這樣的,畢竟她以后要做我的妻子,得學習下如何做個小女人,不然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中性人。
我看著突然出現的蕭梅,失聲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像個鬼一樣走路都沒有聲音。既然回來了,你為什么不給我說一聲啊。”
蕭梅冷笑地說:“我就是想給你來個突然襲擊,看看我不在這段時間,你到底在搞什么東東。你說實話,最近有沒有背著我亂搞男女關系?”
我走過去抱住蕭梅的細腰,笑著說:“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嘛。”
蕭梅仍然冷笑地說:“你不是隨便的人,隨便起來不是人。”
我刮了下蕭梅的鼻子,說:“不帶這樣侮辱你未來老公的。”
蕭梅說:“我還不清楚你嘛,逮到機會見縫插針你都要亂搞一氣。剛才你鬼鬼祟祟的,把什么東**到保險柜里啦,拿出來給我檢查檢查。”
我說:“沒什么好看的,不過是我們牛局長的罪證,別人寫的舉報材料。”
蕭梅狐疑地說:“你什么時候學會背后整人了?”
我笑著說:“這可不是背后整人,而是主持正義,替天行道。”
蕭梅不屑地說:“切,你的話我才不信呢,我還不了解你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正義感了。”
我嘆了口氣,說:“因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牛明這樣的狗官,不打倒他我不僅在財政局無法立足,人民群眾也不答應啊。”
蕭梅好奇地問:“有沒有這么嚴重,牛明有沒有你說的那么壞啊。”
我簡明扼要把喬美美夫妻如何遭到牛明的迫害,以及如何打擊報復給蕭梅講了講。蕭梅聽得很認真,不時感嘆一聲“哇,真沒想到,牛明居然是這樣的人”。
我的故事講完,蕭梅堅定地說:“搞他!一定要扳倒他,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純粹是個變態,禽獸!老公,我支持你!”
聽到蕭梅這句話,我心里無比受用,興奮地一把將蕭梅抱起來,往臥室走去。蕭梅兩條腿在空中亂踢,用手輕輕敲打著我,嘴里咯咯笑著,讓我趕快放她下來。
我把蕭梅扔到床上,壓倒在她身上奸笑著說:“誰讓你嚇唬我,我要狠狠報復你,讓你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蕭梅笑著說:“壞死了你,快,放我下來。人家剛回來沒多久,還沒洗澡呢。”
我說:“洗什么澡啊,我好久沒見你了,可想死我啦,做完我們再一起洗。”
蕭梅堅決地說:“不行,你知道我有潔癖,不洗澡我沒感覺。”
我壞笑著不說話,眼睛死盯著蕭梅。看著蕭梅這張臉,我忽然想起昨晚在度假村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背影。那個背影和我印象中蕭梅的背影太相像了,可蕭梅今天才回到江海,昨晚無論如何不可能出現在那個地方。我腦子有點迷糊,當時是不是我的眼睛出現了幻覺。
蕭梅恍然大悟,在我的屁股上掐了一下,笑著說:“壞死了你,你就是故意惡心我的。”
我說:“是你先嚇唬我的啊,我不過是將計就計。對了,這次上海的大單談妥沒有?我記得你上次可說了,談完這筆生意可以吃幾年,我們兩個都快三十了,該結婚了吧,老爺子催過好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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