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成敗如何,當鐘胖子派來的人按圖索驥,一路找到第九局駐緩安縣辦事處,并站在趙鐵柱面前的時候,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跟這家伙走。
不是熟人,完全陌生的一張面孔。
在試過這個家伙,完全沒有任何想和自己聊天的想法后,打聽不出來任何消息,趙鐵柱認命般的跟在這人身后,并被對方一路開車送上了飛機。
這輩子截止目前,一共就坐過兩次飛機,上次是被空投,這次總算是正常的體驗了一把,在天上飛著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而且,這一體驗,就是足足三個小時。
這種體驗,趙鐵柱是真的不想再體驗第二把,因為在一路飛往京城的路上,這個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長相普通至極,扔到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來的“同伴”,完全就是個面癱臉。
最重要的是,這家伙的臉上,簡直沒有任何表情,這一路上除了瞪著兩只眼睛盯著他以外,愣是不吃不喝,甚至連廁所都沒去過一次。
就連眨眼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MMP!
和這么一個家伙同路,不管問什么都沒反應,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但趙鐵柱終究還是太年輕了,真正的折磨,等到下了飛機以后,才真正開始。
被面癱臉帶著,坐上了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后,他的手里,就被對方丟過來了一只眼罩。
“靠啊,至于嗎?”
手里拿著這破玩意兒,這一路走來,心里壓了無數股邪火的趙鐵柱,終于爆發了:“俺特么好歹也是第九局駐緩安縣辦事處的最高長官,而且還是鐘胖……咳咳,是鐘處親自舉薦的,這回到了京城,難道俺連總部在什么地方,都沒資格知道嗎?”
然而,面癱臉的反應,卻令趙鐵柱感覺好像一拳直接懟在了棉花上。
完全沒有任何表情,就連眼睛都沒有眨過一下。
見對方就這么古井無波,宛如一潭死水般的盯著自己,彼此對視超過一分鐘后,趙鐵柱很不情不愿的,把那只眼罩給戴了上。
這就是一個木頭人,跟他發火,太跌份兒!
心里這么自我安慰著的同時,趙鐵柱感覺到,這輛轎車動了起來。
左拐、左拐、再左拐,右拐、右拐、再右拐……
路線很是復雜,盡管兩只眼睛被眼罩給罩著,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趙鐵柱依然知道,司機是在故意繞路。
靠,要不要把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搞得這么復雜化?
難道身后還有人跟蹤?
麻辣個雞,千防萬防,還不是在防老子……
好歹如今也算是有了正式的編制,但還是要被這么防著,甚至連文物調查局的總部在什么地方都不能知道,真是叫人心里憋屈。
然而,不管再怎么憋屈,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來都來了,現如今也只能一條道兒跑到黑。
看也看不見,瞇著吧!
迷迷糊糊、晃晃悠悠,大約個把小時左右,已經快睡著的趙鐵柱,總算感覺到這輛車停了。
眼罩不讓摘,被面癱臉一路扶著走,約莫走了六七分鐘,然后上了電梯。
只不過,這電梯不是往上升,而是往下落。
可以理解,畢竟是國家特殊部門,不擺在明面上,也是正常的。
就連第九局在緩安縣這種小地方,都把“辦事兒”的地方,給修在了縣醫院地底下,作為特殊部門的總部……肯定也得修在地底下。
眼罩摘下去以后,看清了四周那充滿了高科技質感的環境,趙鐵柱不禁有種仿佛身處于各種科幻大片中的錯覺。
然而,還不等他好生瞻仰一下,順便再發表一下感慨,隨著面癱臉在身后猛的一推,他就一路朝著“辦正事兒”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一次,一條路走到了盡頭,時隔月余,趙鐵柱終于再一次見到了鐘胖子的本尊真身。
摸不清楚狀況,趙鐵柱把姿態給放得很低。
“鐘處,那個……好久不見啊,俺可真想你。”
“呸!”
一聽趙鐵柱的話,鐘胖子頓時沒好氣兒的翻了個白眼:“少給我沒皮沒臉的,當初把你招進來的時候,看你人還挺樸實,這才多長時間,怎么就成了這樣?”
“呃……”
沒什么心思去想,自己是不是被所處環境給改變了,趙鐵柱深吸一口長氣,臉上頓時浮現出幾分憋屈:“鐘處,你這事兒辦得有些不地道啊,好歹俺也是自己人,這怎么來趟總部,還不讓認路的……”
“怎么著,覺得委屈?”
一句話說完,也不等趙鐵柱回答,鐘胖子直接把手一擺:“小老弟,這可不是我故意要為難你,實在是沒辦法,非常時期嘛,有些事情,總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這話怎么說?”
“嗯……你也算參加了幾次任務,那個持有飛箭的神秘女人,你也不是遇到了一次兩次,我就這么跟你說吧,自從上次那只便攜式記憶篡改器落到她手里以后,我們這邊的情況,顯得很是被動啊。”
“……”
鐘胖子突然把這個話題給拋了出來,一時間還真是叫趙鐵柱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接。
畢竟,那玩意兒是在他手上丟的。
這要是再往下扯,扯到了自己身上,肯定扯不清楚。
“再者說,雖說你是我招進來的,但現在你畢竟還掛在第九局的編制里,大家現在已經不是一個部門啦。雖說過不了多長時間,兩個部門就會合并,但現在還是多少要注意一些紀律和影響……”
實在有些不想聽這面厚心黑的胖子再扯下去,趙鐵柱直接了當問道:“鐘處,俺現在人都已經站在了你跟前,這次叫俺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應該可以對俺說了吧。”
“也好,你跟我來。”
說話工夫,把手抬起來輕輕一擺,一直跟在兩人身邊的面癱臉,見狀頓時退了出去。
而趙鐵柱,則是跟在鐘胖子身邊,一路左拐右拐,最后拐進了一間占地面積不小的實驗室里。
才剛一推門進來,趙鐵柱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玻璃罩子里,有一只缺了一角的木盒,正在散發著幽幽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