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眼前這一幕,趙鐵柱徹底傻眼了。
終他一生,除了在各種玄幻的、科幻的、靈異的電影里,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眼前這種情景。
這特么是一個人,還是一棵樹?
然而,不管怎么說,好歹從這個“樹人”的臉部輪廓,勉強還能看得出來,對方和趙瑩之間,長得真的挺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鐘胖子這次真的沒有蒙他,這個所謂的“老同志”,真的就是趙瑩她爹……
驟然見到這么一個大件兒,趙鐵柱當真是被嚇了一跳,所以他進屋以后,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樹人”被吸引了去,愣是沒有注意到,在這個很特殊的“病房”里,還有其他人在。
毫無疑問,自己的父親出了事,作為女兒,趙瑩又怎么可能不在這里?
目光微微一轉,緊接著趙鐵柱就看到了,自己這位昔日的領導。
“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叫習慣了,一見到趙瑩,趙鐵柱下意識就想稱其為領導,但這話才剛一出口,他又猛然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稱呼。
叫領導吧,還真有些不大合適。
畢竟,現如今,他可是接了陳嬌琥的班,雖說不在一個局子里了,但從編制上來講,大家好像、應該、大概是同級吧……
“咳咳,那個……趙組長,你好啊,好久不見,你最近咋樣?”
說完,見趙瑩還是杵在那里,連半點表示都沒有,趙鐵柱不禁感到一陣尷尬。
這個瘋娘們兒,跟她打招呼都沒點反應,也太不尊重人了。
然而,盡管心中腹誹不已,但趙鐵柱的臉上卻是,沒有顯現出絲毫不滿。
不管怎么說,這口鍋現如今已經照到了自個兒的腦門上,而且還特么是不想背也得背,與其在這生悶氣,怨天尤人的,還不如好好想一想,這事兒該怎么搞定。
至于趙瑩……她不搭理自己,那就不搭理吧,最好大家誰都別搭理誰。
扭頭朝身后,門口處站著的鐘胖子看去一眼,見這家伙臉上面無表情,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趙鐵柱頓時就明白了,這胖子在打什么主意。
靠不住啊,這什么狗屁領導,甩鍋倒是一把好手。
既然現如今沒有人幫自己,那就只能自救了。
做了個深呼吸,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簡單活動了兩下身體后,把這間特殊病房里,除自己以外那倆大活人當成擺件,趙鐵柱隨手把別在腰間的針具包取下展開,走到病床前往小桌上一攤。
針灸所用的針,分為很多種。
甭管手里有沒有行醫資格證,反正趙鐵柱倒是把這方面的裝備,給弄了個齊全。
行針,要講指力。
三寸長的軟金針,要一下扎到木頭里去,這才算是把那股勁兒給練了個通透。
現在這個樹人,已經被他自己手腳生出的枝蔓給吊在了半空,而且從對方手腳已經呈木質化的情況來看,號脈是肯定號不出什么結果的。
醫家四法,望、聞、問、切。
就眼前這種情況,后面的問和切,基本已經作廢,只能靠前兩種。
站在病床上,勉強能夠到這個樹人的上半身,趙鐵柱拈起一根毫針,緊接著想了想,又把這個毫針,給替換成用來割斷粘連筋膜的鋒鉤針。
二話沒說,拈著這根看起來挺危險的針,往樹人那木質化明顯的胳膊上一戳,雖然沒太用力,但卻只戳進去了針頭處三分之一,趙鐵柱心里不禁一涼。
MMP,問題大條了。
只憑手感,他就可以斷定,這個樹人那已經木質化的手腳四肢,并不是只披了層木殼,而是全特么成了實木……
鼻翼微微翕動,竟是嗅到一股淡雅花香,趙鐵柱不禁微微一愣。
循著這股芳香的源頭處尋去,當他看到,在眼前這個樹人的腦袋上,居然開著一叢紅黃相間的小花后,雖然心里明知道不應該,但趙鐵柱仍是生出一種想笑的沖動。
哎,你爹腦袋上開花了……
眼角余光瞟到遠處靠著墻根站著的趙瑩,有心想調侃她兩句,但無意中看到對方的腰上掛著槍套,趙鐵柱眼角一跳,頓時放棄了這個作死的想法。
他敢肯定,如果自己敢拿這個樹人腦袋上開了花來開玩笑的話,這個娘們兒絕對會拿出手槍,砰砰砰的給自己也來個腦袋開花。
可是這個事情,真的很特么棘手啊。
老子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大夫,別把老子當神仙好不好!
這要是個病的話,或許努努力,一咬牙,真就給治好了。
可特么現在這情況,明顯是要把木雕給變成大活人,這……
下意識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下了病床,隨手把手里捏著的那根鋒鉤針扔回針具袋里,趙鐵柱就把目光轉向了,這會兒還在門口處站著的鐘胖子身上。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趙鐵柱也只能實話實說,對于趙瑩她爹這個情況,他趙某人是真的沒轍。
至于什么,先給他開個兩付藥,堅持兩三個療程再說什么的……這種拖延的把戲,趙鐵柱是根本不敢玩,因為他怕一個不小心就先把自己給玩死了。
然而,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在他剛要對著胖子說,自己這次無能為力的時候,趙鐵柱的腦子里,竟是生出了一股強烈的沖動。
這個事情,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腦中那部《醫道天則》,再一次分解成了無數耀眼符文,心中驀然涌現出一股連趙鐵柱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他忽然開口說道:“那個……趙叔的這個情況,俺可以解決。”
“什么?”
“你說真的?!”
閉著眼睛,把握住腦子里那部《醫道天則》所傳輸過來的信息,雖然覺得有些荒誕不羈,但趙鐵柱仍是重重的點頭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可行。”
“該怎么做?”
“先把那只木盒拿來,俺要把它恢復原狀。”
“怎么恢復?”
看了看趙瑩,又看了看遠處的鐘胖子,趙鐵柱深吸一口長氣,肅然道:“放血!”
“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