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混蛋！”
    “老弟，別動氣。”
    伸手拍了拍趙鐵柱的肩膀，李明光笑道：“隊伍大了，攤子大了，總會有幾只蛀蟲，大到國家，小到公司，全世界范圍內，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畢竟只要還是人，有些時候，總會不可避免的，會生出一些私心。”
    聽到這番話，朝李明光看去，見這老哥還是一臉樂呵呵的模樣，趙鐵柱不禁愣道：“老哥，你不氣？”
    “這有什么可氣的，我們要相信國家，相信上面的領導，不管蛀蟲隱藏得再深，只要上面下功夫整治，早晚都能把他們給揪出來。你看看這些年的新聞就知道，上面對于這些蛀蟲是個什么樣的態度，最近這些年，已經打掉了不少老虎。”
    “倒也是這么個道理……”
    糾結了一陣兒，趙鐵柱也就把這事兒給暫時放到了一邊。
    畢竟，小溝村現在的村長還是張建軍，不是他趙鐵柱，這事兒就算他想管，現在……還真就沒資格去管。
    更何況，現在的一切，都也只不過是猜測，連個真憑實據都沒有。
    再說那些病豬早就已經治好了，現在都在他家那棟老房子里，一只只被養得膘肥體壯，只待出欄賣個好價錢。
    于是乎，兜兜轉轉，幾句話的工夫，話題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李老哥，我做化妝品的這個事兒，真的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嗎？”
    “老弟，不是老哥不肯幫忙，咱們也不算外人，我就和你說句實話，像這種事，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你最好還是能別碰就別碰。萬一這要是被人給舉報了，非法收入被罰沒不說，連帶著你都得進去關一段時間，就這還是情節不嚴重的情況下。”
    “效果好，又沒有毒副作用，這個……應該不會被人舉報吧……”
    “呵呵，老弟啊，你還是太單純了。”
    談到這個，李明光臉上滿是感慨：“這個年頭，人心復雜得很。有道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你做的東西效果越是足夠好，就越是容易給自己招來麻煩。”
    “老哥，這又是為什么？”
    對于李明光的話，趙鐵柱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俺就是想賺點快錢，熬到那批豬都出欄，這個……”
    “老弟，你先聽老哥我說。”
    打斷趙鐵柱的話，李明光正色道：“你做的面膜、海藻泥這些東西，它們的效果越是足夠好，就越是容易受人追捧，你仔細想想看，如果這個產品，真要像你說的那樣，效果又好，又沒有毒副作用，一旦名聲傳了出去，那些同樣賣這類東西的人，會怎么樣？”
    “呃……”
    趙鐵柱隱隱有些明白了李明光的意思：“俺的生意好了，他們的生意，也就不好了。”
    “這只是其中之一，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
    李明光笑道：“你自己手工做出來的東西，一共又能有多少產出？緩安縣一共就這么大點地方，地方小有地方小的好處，但也同樣有它的壞處。你的產品名氣出來了，肯定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你想想吧，如果有人過來找你，要買你的配方，你賣是不賣？”
    “這個……老哥，俺倒是想賣，不過……這個是真沒法賣。”
    “哈哈，我就知道是這樣。”
    說到這兒，李明光先是朝著辦公室門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到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這才神神秘秘的小聲問道：“老弟，你和老哥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道士？”
    “道士？”
    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敢情這老哥是想起來當初給他治病那時候，讓他喝符水時的情形了，趙鐵柱不由一陣苦笑：“老哥，俺給你畫的符，可是正宗的醫家祝由科秘符，跟道士什么的，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祝由科？”
    確實沒聽過這個稱呼，但李明光也并未深究：“你要做的那些化妝品，估計也得畫符吧。”
    “那是肯定的，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配方這東西才沒法賣啊。”
    說句實話，真要有人過來買自己做化妝品的配方什么的，趙鐵柱高興都還來不及，只要價錢合適……哪怕就算是少一點，能夠他堅持到那三十二頭豬都出了欄，他也肯定會賣。
    反正像這種東西，他腦子里那部《醫道天則》中記載了不老少，拿出一兩樣賣掉，也不算個事兒。
    問題是，趙鐵柱是想賣，但卻根本沒法賣。
    那些祝由科的秘符，它們是怎么樣的一個原理，自己又是怎么把它們給畫出來的，這些就連趙鐵柱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整明白。
    其實，在村里閑著沒事兒的時候，他倒是也嘗試過，讓夏玉也畫個符什么的。
    只不過很可惜的是，夏玉的手很巧，畫得惟妙惟肖，甚至可以說是和趙鐵柱畫得一模一樣，但偏偏就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徒具其形。
    配方可以抄下來賣掉，但畫符這方面……趙鐵柱是想教別人都教不了。
    而想到這一點，他倒是也算明白了李明光話里話外的意思。
    別人來買配方，但卻買不到，心里有了怨恨，肯定會搞出點事情。
    就像趙鐵柱那次去買藥，結果碰到那賣假藥的姧商，所以打了個舉報電話，這都是一個道理。
    他可以點燈，別人當然也能放火。
    比如先舉報，等人進了號子里，然后再去談條件，用什么手段逼著把配方給交出去，然后再動作一下，比如弄個什么公司研發的配方，目前正在實驗階段，而他就是前期的推廣實驗人員之類的……總之，談妥之后，肯定能把人給撈出去。
    或者商家那邊要是黑心一點，根本連撈都不撈，最后一毛錢沒花，只是打了個電話，就把配方給弄到了手里……
    像這些套路，電影電視里早就已經演過不知道多少遍了。
    “看來，俺好不容易想出來的賺錢法子，真的是一點用也沒有。”
    “老弟，你倒也不用太擔心，化妝品這條路走不能，不是還有別的路嘛。”
    說著話的工夫，李明光笑呵呵道：“比如，我就可以拿錢給你注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