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還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趙鐵柱,已經重新回到了省城第九局的總部會議室里。
右手骨折,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此時此刻,趙鐵柱的右手,卻是已經被包好了紗布,甚至連夾板都已經打好。
好歹自己也算是位“神醫”,趙鐵柱完全能感覺到,有一種應該被稱之為“能量”的東西,正盤踞在自己右手腕骨間,不斷修復著斷裂的骨骼。
這種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醫學”的范疇。
反正趙鐵柱可以確定,自己是做不到這點。
從骨骼被修復的速度來看,至少也得養個把月的傷,恐怕最多不過一個星期,就能恢復如初。
很明顯,這應該是某種異物所發揮出的功效。
但具體是什么,趙鐵柱不知道。
真的是,第九局這么厲害,趙瑩那個瘋娘們兒,干嘛還非要把俺給派過來?
幫手……見鬼去吧!
在警察局審訊室里被救醒帶回以后,趙鐵柱就把之前發生的事兒,從尤兵是怎么帶著他“干活兒”說起,一直說到怎么操作“記憶篡改器”,以及那家伙對他下黑手,還有最后,那個神秘女人出現、離開等等,全部都交待了一遍。
要說起來的話,這王胖子也特么是真多疑。
之前剛醒過來那會兒,趙鐵柱就已經把事情都給交待了一遍,但他卻是沒有想到,等到回了會議室這邊以后,他居然還得把那些事兒,再給說一遍。
只不過,和之前那次有所不同的是,在會議室里這次,他在講述經過的同時,還要握著一只好像牛角一樣的玩意兒。
據那位三百多斤重的王領導所說,這是“獬豸”的角,這件異物直通人心,能辨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
簡單點說,這玩意兒就是個便攜式的測謊儀。
趙鐵柱不知道,自己說謊以后,會有什么后果,但他一點也不想嘗試。
畢竟,獬豸的傳說,他小時候也在課外書上看到過,是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會吃人的那種。
好一番折騰,熬到被測完了謊,趙鐵柱總算松了口氣。
他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至于接下來的事兒,那和他沒了什么關系。
待在會議室里,趙鐵柱主要負責聽,聽坐在主位上那個王胖子,和左右兩邊坐著的,一看就挺像領導的幾個家伙談話。
值得一提的是,陳嬌琥也身在其列。
畢竟,她好歹也是緩安縣的第九局分部負責人,是個有官身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沒過多大一會兒,就趙鐵柱所講述的事件經過,就漸漸推斷出了那個手握兩件異物的神秘女人,究竟有著什么樣的目的。
事實上,對方的目的,真的一點也不難猜,為的就是那部“記憶篡改器”。
測謊儀這類東西,甚至包括“獬豸角”這種異物在內,它們所能測的,僅僅只是謊言。
謊言,指的是在知道事實的前提下,以欺騙別人為目的,所說出的,不同于事實的話語。
但如果一個人的記憶被篡改過了呢?
那么,他或她所說出的話,就不再是謊言,而是真話。
真話,測謊儀當然是測不出來的。
自從第九局這邊,有了“記憶篡改器”這東西,它一直受到嚴格監管,不論是在使用上,還是在數量的控制上,一向如此。
縣一級的分部,根本都沒有,只有省級分部才有一臺機器。
現如今,尤兵被救走,連同他手里的那臺“記憶篡改器”也被一同帶走,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那個神秘女人的真正目的……準確的說,應該是對方在拿到這部機器以后,想用它做些什么,而感到懷疑。
這個目的,真的很難猜。
首先,像“記憶篡改器”這種東西,每個省級分部都有,為什么那個神秘女人,偏偏要挑這里動手?
還有,尤兵也算是省第九局分部的老人了,他又為什么會背叛組織?
一大幫人探討了好半天,始終也沒能談出個結果來。
等到最后,會議結束,趙鐵柱也沒整明白,自己這個人,在這么個地方,究竟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身為受傷人士,而且還是從“文物調查局”那邊派過來的“幫手”,趙鐵柱終于不用出任務了。
至少,據說在他的傷勢完全恢復以前,是不用考慮這些事兒。
但是趙鐵柱卻沒想到,來到省城的第一天過去以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有一行人殺到了第九局省級分部。
來的人,既是他的熟人,也是他的領導。
準確的說,不是一般的領導,而是“文物調查局”內,迄今為止,他所見過的最大,同時也是最胖的那位。
“鐘……鐘處,您怎么來啦?”
“嗯,為人民服務嘛,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br/>
鐘處,還是那個鐘處,笑瞇瞇的拍了拍趙鐵柱肩膀,緊接著就同他一起進了水利局,直奔會議室。
此時此刻的會議室里,王胖子正對著十幾名第九局高層人士噴著唾沫星子,只憑他一個人,愣是把十幾號人都給噴得抬不頭來。
“你們慚不慚愧,一個人,一個女人,昨天我們有六個同事,都死在了她的狙殺之下,結果你們直到現在,連她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的,統統都沒查到,甚至就連她的畫像,都是那幫‘土耗子’派來的人拼出來的,你們……”
王胖子正在那一通狂噴,下一秒會議室的大門,直接就朝他飛了出去。
砰!
整扇實木門砸在王胖子身上的同一時間,會議室的大門口處,趙鐵柱目瞪口呆的看著身邊這位鐘處,氣定神閑的把手掌收了回來。
剛才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這位鐘處,伸手朝會議室大門上輕輕那么一按,那扇起碼好幾十斤重的實木門扇,直接就飛了出去。
這……不會砸死人吧……
下一瞬,趙鐵柱自己就把這個念頭給當場掐滅。
因為,上一秒砸倒王胖子的那扇木門,瞬間碎成了一堆木頭渣子。
“誰?”
“我!”
漫天灰塵下,鐘處大步上前,表情不善的盯著王胖子:“我很好奇,‘土耗子’這仨字兒是什么意思,有勞你給解釋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