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被他拉著走了一句,到了臥室門口,才察覺到手上的力道松了。
“不是說休息嗎?”他挑了挑眉,垂眸看著比他矮了大半個腦袋的茍戰(zhàn)鯤。
茍戰(zhàn)鯤睨了他一眼:“為什么你還不清楚?”
唐斐在靳舟驚訝的表情中,在茍戰(zhàn)鯤右額啄了一口,擁著人進了房間。
一進房間,他就泄了力,幾乎把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壓在茍戰(zhàn)鯤肩上:“謝謝你。”如果話題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確實還有很多可以咀嚼的點,但也勢必要把矛頭指向當年失蹤的唐家小叔叔。
唐家小叔叔的失蹤,始終是唐斐的一塊心病。
當年身為盛唐集團繼承人的唐斐尚且年幼,卻屢次遭遇綁架甚至危及性命;身為唐家未來家主的少年,過早地將御靈傳承給唐斐,導致自身失去御靈的保護,在二十五年前那場事件當中隨救護車失蹤,從此再無音訊。
如今好不容易盼來一點消息,竟然如此給人打擊,茍戰(zhàn)鯤知道唐斐心里不舒坦,所以強行截斷了話題。
“跟我還客氣什么?”茍戰(zhàn)鯤把唐斐丟到床上,自己順勢也倒在唐斐身邊,“當年不是你,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也許我會非常倔強地違逆父親的教誨,去外省謀個好差事,卻逃不脫橫死他鄉(xiāng)的命運呢……”
唐斐輕笑一聲:“你怎么不干脆說,當年要是沒我,你那么囂張早就被學校開除了,哪還有什么學歷可談,想去外省也不見得能成。”
“虧得停學在家那半個月,我爸看不過去了,教了個幾招防身的手法。”茍戰(zhàn)鯤得意地笑了起來。
“恩,聽說了,凌亦軒說你看起來很能打,就連井向冉那種蠻牛都被你捏了脈門,甩都甩不開。”
“我其實也就會這么一手,那還是因為他太輕敵了根本十分之一的實力都沒發(fā)揮。”茍戰(zhàn)鯤毛茸茸的腦袋在唐斐胳膊上拱了拱,“凌亦軒才是真厲害,對手可是泰拳,我就借給他一支電擊筆,他這么簡單就把井向冉打到了,井向冉連他片衣擺都沒抓到。”一想到這事,他就覺得大快人心。
唐斐長臂一撈,就把茍戰(zhàn)鯤當抱枕一樣圈在懷里,用下巴磨蹭著茍戰(zhàn)鯤頭頂?shù)陌l(fā)旋:“那事凌亦軒原原本本地跟我說了,他還讓我告訴你,每一次你的表現(xiàn),都能大大地顛覆他之前對你的印象,他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他緊了緊手臂,“怎么辦?我有危機意識了,你就像我的小太陽……”
“打住!”說到小太陽這件事,茍戰(zhàn)鯤不能淡定了,“我記得,之前有個誰也這么說我。”
“誰?!”
“穆少。”
唐斐:“……”小屁孩湊什么熱鬧。
“他說我像小太陽,而他就想化身向日葵了。”茍戰(zhàn)鯤半開玩笑地說,“你覺得,你變成什么比較好呢?”
“太陽能吧!你要發(fā)光發(fā)熱都沒問題,我照單全收。”
兩人在床上躺了會兒,終于聽見大門開關的聲音。靳舟似乎非常不滿,走的時候關門很用力。
“我得下去看看,萬一他把門摔壞了,我得叫他給我修。”茍戰(zhàn)鯤跳了起來,趿著鞋就要往外沖。
唐斐一把拉住他:“修什么修,壞了直接換新的,從他們咨詢所的經費里面扣。”
剛走出門廊的靳舟無端端打了個噴嚏。‘這都什么天氣了,竟然還能感冒!’
景琛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若有所思。
送走了靳舟和景琛,鯤鵬弟兄倆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
唐玄鯤敲了敲門:“我們要弄點夜宵吃,你們要嗎?”
“要要要!”茍戰(zhàn)鯤一把拉開了門,“冰箱里還多好吃的,不過我手藝不行,做不出那感覺來。”
“都要睡了,別吃了吧。”唐斐并不那么想下樓。
茍戰(zhàn)鯤轉頭就去拉他:“吃吧,吃吧,咱今晚修仙。”頓了頓,他又說,“咱們先下去吃飯,等吃完了以后,我有事要跟你說。這事我盤算好久了,本來還沒考慮好的,但現(xiàn)在不得不說了。”
“……你打算向主上求婚嗎?!”唐玄鯤冷不丁冒了出來。
茍戰(zhàn)鯤:“……”你有毒啊!
唐斐:“……”肯定不是這事,這家伙的情商都是挑時候在線的,一般我在線它都不在線。
“不是啊……”唐玄鯤似乎有點失望。
唐玄鵬訕訕地笑著,一把將他揪走,半拖半拽地下老樓:“弟啊,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傻成那樣呢?什么話都問,不懂得掂量掂量?”
“都是自己人,還不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嘛。”唐玄鯤調皮得吐了吐舌頭,“大哥你太死板了,難怪浮游靈都喜歡往我身邊聚。”
“那是因為他們嗅到了跟他們一樣吊兒郎當?shù)臍庀ⅰ!碧菩H莞爾。
簡單地吃了點夜宵,茍戰(zhàn)鯤拉住想收拾碗盤的唐斐,把他按到沙發(fā)上坐好:“我現(xiàn)在要跟你講一個嚴肅的問題,而且可以保證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唐斐點了點頭,定定地看著他。
“我們之前在陽崗村的時候,我不是說去接觸他們村的年輕一代么?”茍戰(zhàn)鯤說,“我了解到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唐斐不動聲色,用眼神示意他繼續(xù),實則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暗中用力,抓得西褲都有褶皺了。
“那個村子,原來有個神婆,后來因為太過年長去世了。聽其中一個孩子說,他爸告訴他:當您神婆還在的時候,曾經有兩個穿白大褂的在村口徘徊,似乎就是來找神婆的,他們連續(xù)來了好幾天,最后終于見到神婆一面,問的是獻祭別人為自己擋災的事兒。”
唐斐直覺上認為茍戰(zhàn)鯤接下來要說的話十分有意義,只覺得口干舌燥,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那兩個穿白大褂的,得知山上有個紅衣厲鬼,曾經作惡殺了很多人,后來被有能耐的高人封入一口巴掌大的金棺埋在山上,神婆定時會備酒水去祭拜,那次是有人在山上造殺孽,驚動了厲鬼……”茍戰(zhàn)鯤說,“他們斷定厲鬼一定是女人,企圖用結冥婚的方式,滿足厲鬼的需求來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