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呢?”聽到宋嘉美毫不客氣的質問,電話那頭的魏桂蘭不禁微微皺眉,對一上來就對她開炮的女兒明顯有些不悅。
“宋安然,她結——婚——了。”聽到母親如此漫不經心的口氣,宋嘉美氣的差點蹦了起來,嗓門不由拔高了兩個音節。
“什么?不可能吧?”魏桂蘭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將信將疑的說道:“戶口本還在我們手里呢,她結什么婚?”
“我不管什么戶口本,我只知道她現在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盛大的婚禮,各方的機要政員都參加了,現在已經上了電視了。”宋嘉美沒好氣的再次重復道:“你知道她嫁的是誰嗎?那可是T省的省高官,你又知道這后果是什么嗎?后果就是我們一家人以后都要看她的臉色,坤在這個城市的發展將會受到阻礙,以前我們那么對她,你認為她飛黃騰達了會讓我們好受嗎?”
“省高官?你、你,不會吧?”聽到宋嘉美那犀利的嗓門,魏桂蘭心也慢慢的沉了下去,也沒空去想宋嘉美那毫不客氣語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宋安然名聲盡毀,讓她就算嫁給了那個男人,也得讓那個男人的家人把她趕出來,否則,一旦坤對我們有了意見,您該知道失去‘孟氏’的宋家,會有什么樣下場。”說完之后,宋嘉美不等魏桂蘭回答,就憤憤的掛斷了電話。
憑什么?
憑什么自己懷孕了也不見孟澤坤說出一句娶她的諾言,而她宋安然卻能嫁給那樣出色的男人?
宋嘉美狠狠的盯著電視里那個巧笑嫣然的女人,牙齒咬的咯咯直響,猛地一把將手機砸了過去憤怒的站起身,剛回頭,卻正好看到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坤……”宋嘉美憤怒的氣焰霎時消失,臉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心中蹦蹦直跳。
他什么時候來的?她剛才的話他都聽到了嗎?
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高貴優雅,溫柔嫻淑的,是個只為他人著想呵護姐姐的好妹妹,如今他聽到了自己的話,會怎么想?
“醫生不是說不讓吃這些垃圾食品嗎?對胎兒不好。”孟澤坤冷眼瞄了下桌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和飲料,沉聲說道。
“呃……,一時忍不住嘛,你也知道我都吃慣了這些東西,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不過你放心,只吃一點點不會有事的。”宋嘉美討好的笑著輕輕拉住了他的胳膊,一副小女人撒嬌的樣子。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公司了,有什么事打電話給我。”聽到她的話,孟澤坤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一下,不等宋嘉美說什么,就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向門口走去。
“那你早點回來。”聽到他的話,宋嘉美眼珠一轉,也不在乎他的冷淡,像個小妻子一般跟著他走到門口溫柔的囑咐了一句。
“嗯。”孟澤坤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進電梯。
宋嘉美看著他消失在電梯里身影,這才放心的拍了拍胸口深呼出一口氣,看他的樣子好像并沒有聽到自己的話,要不然表情也不會如此平淡。
知道孟澤坤并沒有發現什么,她的心情也立刻輕松起來,扭著妖嬈的腰肢,哼著輕松的曲調轉身走進房間,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換上平時艷麗性感的衣服和配套的七寸高跟鞋,滿意的看看鏡自己依然纖細的腰身,給了鏡子中魅力不減的自己一個飛吻,然后拿上自己名牌包就出了門。
這樣的自己才像話嘛,哪像剛才,整一個黃臉婆的樣子,孟澤坤能看習慣,她都覺得丟人。
什么懷孕后不能穿高跟鞋,不能畫艷妝,不能吃垃圾食物,在她這里全都是廢話,生出畸形兒的人是他們運氣不好,像她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生出那樣的孩子?
走到自己的汽車旁,孟澤坤抬眼頭著屬于自己樓層的方向站了良久,這才轉身上車,準備去公司。
剛才宋嘉美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從臥室出來,是以她所說的每一句話,他全都聽的清清楚楚,她臉上惡毒的表情,他也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裝作什么也不知道。
他不想承認自己的眼有多么瞎,竟然愛上了這么一個女人,宋嘉美的轉變太過讓人心悸,以前的她是那么溫柔善良,從來不會斤斤計較,總會處處為安然著想,就好像兩姐妹之間,她才是那個姐姐一般。可現在的她卻變得連他都快不認識了,她愛美愛玩,愛花錢,這些他都可以理解,女人嘛,喜歡這些也無可厚非,可是她每次一見到安然身上不自覺的就會露出那種敵意,明明滿身恨意卻偽裝成柔弱可欺的樣子,實在讓他無法理解。
以前的她是那么溫柔善良啊,就算安然做錯事,她也會為安然說情,甚至就算自己要娶安然了,她也會委曲求全的把所有的愛戀埋藏,成全他們。
可現在呢,為什么她會變成這樣?
還有安然,以前的她是那么優柔寡斷,懦弱的讓他有心中無力,可離開他之后,她卻變得那么光彩耀眼,處處流露著一種自信,那飛揚的神情就好像她天生就是那樣一般。
難道,她們兩個以前都在偽裝嗎?
一個偽裝懦弱不安,一個偽裝溫柔善良。
還是她們原本就是這樣,是他根本就沒有看清她們的真面目?
不想再想這個盤桓在腦中許久的問題,孟澤坤深吸一口氣發動起汽車,就準備離開,可是,他的手剛剛碰到方向盤,卻看到一個異常熟悉身影走了出來,魅惑的妝容,性感的衣著,七寸的高跟鞋,嫣然一個妖嬈不可方物的妖精。
看著扭著腰身滿臉魅惑笑容的宋嘉美,孟澤坤抓在方向盤上的手握到青筋跳起,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花。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穿成這樣上街了,他真的不明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愛他,如果愛,為什么連懷了身孕都如此不在意?她為什么都不保護自己的孩子?
難道美麗就那么重要嗎?
還是,她根本就不愛他,所以根本就不在乎那個孩子。
這幾天,安然一直處在戰戰兢兢中,白天還好,兩人都有工作要忙,繁忙的動作讓兩人沒有時間去挪出個蜜月,可一到了晚上,她就開始心跳加速,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著明銳會突然要來個第一次親密接觸。
可是,明顯是她多心了,明銳這幾天一直很安分,除了晚上必須會抱著她睡以外,倒是沒有其他特別的舉動。
對著手中半天也沒看進去的文件,安然只好無奈的放下,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那冉冉升到半空中太陽癡癡發笑。
說來也奇怪,明銳對她妄動,她緊張害怕,可明銳太過安分,她又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對他根本就沒有吸引力。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連她都有些無語了,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怎么了?
一道悅耳的手機鈴聲在寂靜的辦公室內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拿起手機看著屏幕上明銳和自己臉貼臉的畫面,忍不住輕輕的笑了。
這是明銳換上,說是這可以證明她是有夫之婦,有他堂堂省高官的相片在這里,一旦碰上什么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可以拿出來當槍使,真的很難想象,像他這樣精明穩重的男人竟然也會有這種孩子氣的舉動。
“喂……”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安然還是接通了,因為這是明銳剛剛為她辦的私人號碼,知道這個號碼也只有明家人和她的幾個朋友。
“嫂子,你快點到市政府大樓來,快點。”果然,手機一接通,里面就傳來了一道急促的聲音,而那聲音她也正好十分熟悉,是明覃寧。
“怎么了?”聽著那似乎有些焦急的聲音,安然的眉頭也皺成了小山,心中有些忐忑。
市政大樓是明銳辦公的地方,難道是他出什么事了嗎?
“有兩個自稱是你父母的人,帶了一群媒體記者在市政大樓不肯走,非要你出面不可,看那樣子好像是要鬧出個什么事,具體情況我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你還是快點過來吧。”明覃寧說完之后就掛了電話,但安然還是聽到了他那邊嘈雜的聲音,隱隱約約中,好像還聽到什么騙婚之類的話。
掛上電話,安然眼神微暗,迅速拿上自己的車鑰匙,就風一般的掠出了辦公室。
父母?鬧事?騙婚?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路急速行駛到市政大樓,安然還沒下車就看到有一群人圍在市政大廳的門口,嘰嘰喳喳的不知在說著什么,其中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被眾人圍在中間,仿佛有苦難言的面容是那么熟悉。
車窗,被人輕輕敲響,安然回頭就見明覃寧站在車邊,從來都是吊兒郎當的他,此刻的神情卻是格外凝重。
“怎么回事?”安然降下車窗,小聲問。
“那就是自稱是你的父母的人,你看看認識嗎?”明覃寧指著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那兩個男女小聲的問道。
“認識,他們確實是我的父母。”不用細看,安然也能認出那兩個人,他們正是宋子平與魏桂蘭。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一向愛面子的人,怎么會突然跑到這里來,而且還帶了那么多媒體記者,以往,他們就害怕有什么丑聞毀了他們的名聲,面對這些事情總是避之唯恐不及,今天這是怎么了?
“他們說你騙錢、騙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恥女人,在家的時候已經收了別人的錢跟別人定了婚,卻跑到這里跟我大哥結婚,還說,他們作為父母的實在不愿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再繼續這樣騙人,但又一直找不到你,所以當看到那個婚禮的新聞時,他們就立刻趕了過來,來告訴我哥和天下人這件事實的真相,希望我們不要再被你欺騙,然后他們就帶你回家好好管教一下。”明覃寧一字一句說的很快,但卻把這里發生的事情表達的很清楚。
“他們的話,你信嗎?”安然越聽臉色越難看,壓制著心中的怒火,抬眼看著車窗外的明覃寧十分鄭重的問道。
她不再世人怎么想,但她在乎明家人的想法。那對夫妻是存心讓她身敗名裂啊,難道她過的幸福,他們就那么看不順眼嗎?這對他們到底有什么好處?
“當然不信,有哪個為人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兒女有個好前途?我明家就算再不好,也絕對不會比其他的人家差,就算自己孩子做錯了,作為父母也會悄悄的找人家賠禮道歉,哪有他們這樣聲勢浩大的找女兒的?還找來這么多記者旁聽,我看他們是巴不得你身敗名裂。”聽到安然的話,明覃寧一梗脖子,鄙夷的看向前方那對被眾人圍在中間的夫妻,一臉的不屑。
“謝謝你。”聽到他的話,安然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整天無所事事的人,竟然也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不過,只有我信沒用,最重要的是我哥要相信,只要他信了,不管誰說都是廢話。”明覃寧臉色一正,繼續說道。
“這你放心,他會信我的。”想到明銳,安然眸中涌上了一陣暖意,不自覺中散發出一種柔美的風韻。
明銳并不是一個不辨是非的人,再加上,他也曾經見過宋子平本人,知道那對夫妻對她的態度,想來應該不會相信那對夫妻的話。
“呵,你到是對自己很有信心啊。”望著安然不自覺散發的出來的風情,明覃寧眼睛邪肆的上下巡視著,痞痞一笑。
“不是我對自己有信心,而是我對他有信心,你們明家人有那么好騙嗎?”看到他那笑容,安然禁不住笑著反駁道。
“好了,既然你們夫妻都這么有信心,那這里就交給你們了,可千萬別給咱這俊臉上抹黑哦。”明覃寧說著朝前方看了一眼,痞笑著吹了一聲口哨,就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朝前走去,那樣子就好像要生生的將那滿身的骨頭架子晃散了似的。
安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明銳正從一輛車里下來,看樣子好像也是剛從外面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