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格?
是啊,現在的她早已與他無關,他又有什么資格說她?
面對她眼中的厲色,孟澤坤面色難看的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其實他剛才想說的根本就不是那句話,他想問,她為什么要那么針對自己,讓人處處為難他,甚至阻斷他在這個城市的發展,想問她,為何她的報復心會那么大。就算他不愛,也不至于成為仇人吧?
可不知怎的,當看到她笑容時,他下意識就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認為她是在嘲諷自己,那些傷人的話,就這么不經大腦的就那么沖了出來。
看著突然沉默下來的男人,安然卻依然氣憤難平,更不想再與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廢話,不管他是否還站在車門前,猛的伸手打開車門坐上去,然后又彭的一聲摔上車門,帶著滿心的憤怒迅速離開。
也不知是因為心虛,還是什么,這次孟澤坤并沒有再阻攔她,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的望著那迅速消失車影,良久都沒有半點動作。想到她離去時眼中的火焰,孟澤坤深吸了一口氣,唇角溢出一抹苦澀的笑,轉身朝自己汽車走去。
現在的她,應該是恨他的吧?
一路,安然將車開的飛快,直到心中的憤怒緩和了些許,才將車速慢慢降了下來,又漫無目的開了一段時間,這才想起該回家了。當她下意識的去看路邊有什么標志時,卻突然傻了眼,一個急剎車迅速將車停下,茫然環顧四周的景色,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沖動。
只見,道路兩旁全都是沒了綠葉相伴的樹木,一條蜿蜿蜒蜒的路在兩旁的樹木的保護下通向遠方,路面上滿滿的都是厚厚一層枯黃的樹葉,偶爾一陣風刮過,樹葉立刻隨著風兒飛離路面飄向遠方,而她的身后,則是三條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
這是哪里?
雖然來到這個城市時間也不算短了,但她卻一直非常忙,根本就沒好好熟悉過這個城市,是以,熟悉的道路也就是那幾條常走的路而已,往往一跑遠了,她就只能翻地圖回家,可問題是,現在她常用的地圖根本就不在車上,如今能做的也只剩下向人求助了。
市政大樓,明銳正在忙碌的翻閱上手上的文件,桌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一邊翻看著文件一邊伸手從拿過手機,目光掃過顯示屏上的名字,唇角微微上揚。
真是難得,這還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吧?
“明銳?!?br/>
手機剛一接通,那頭就傳來了安然焉焉的聲音,明銳手上翻動文件的動作微微一頓,狐疑的溫聲問道:“怎么了?”
“我回不去了?!甭牭矫麂J溫煦的聲音,安然憋著嘴望著四周望不到頭的高大樹木,身子軟軟的倚在車上。
夕陽西下,黃葉紛飛,若是平時看到這樣的景色,她肯定會非常高興,可現在,她卻完全沒有那種心情,都怪她,只顧著生氣卻忘了看路,漫無目的瞎走的后果,就是讓她想按著原路返回,都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啊。
“啊?你在哪兒?”明銳放下手中的文件,眉頭微微挑起。
走錯路了?她一般很少出差,而且,她也沒說今天會出差啊。
“我不知道,這里有很多的樹,但是沒路標,應該還在T市吧。”聽到明銳的詢問,安然再次無奈的環顧著四周的景色深嘆口氣,十分無力說道。
“……”聽到安然的回答,明銳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濃眉緊緊皺著不知在想什么。
“明銳……”良久沒有聽到明銳的回答,安然的心突然有些心慌了,連忙再次喚道,聲音中隱隱帶了幾分焦急。
“告訴我你周圍的情況,看看有沒有大一點物體標志,你等在那兒別動,我馬上去找你?!泵麂J說著已經迅速起身,一把抄起桌上的車鑰匙就風一般掠了出去。
夕陽余暉漸漸散了,夜幕悄悄降臨,可明銳卻還沒來到。
安然靜靜坐在車里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總感覺車外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她一般,心中漸漸開始凝聚成一種恐懼。
自她在這里停下之后,她就再也沒有看到一輛車路過,那通往遠方的道路漸漸變成了一個黑洞,就好像要將人吞噬的惡魔一般,耳邊偶爾響起幾聲古怪的聲音,就好像鬼片中那些野鬼侵襲的畫面。
突然,安然看到后視鏡中隱隱約約出現了兩道光亮,迅速回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遠方漸漸靠近明亮的燈光,直至在她車邊停下。
車門打開,明銳的身影就那么理所當然的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那黑眸中著急是那么明顯。
望著那如天神般出現在這里的男人,安然欣喜的眼中一熱,再也顧不得許多,打開車門就撲進了他懷中。
他果然說話算話。
“對不起,我來晚了。”明銳緊緊抱著懷中的安然,寬大的手掌輕輕拍著她微微顫抖的身子,安撫著她的不安。
這個地方是已經廢棄了老路,年久失修岔路也多,一般第一次來這里的人,沒有熟人帶路是很難走出去的,更何況,是像她這樣對路線格外遲鈍的人,只是,她怎么會跑到這里來了?
安然將臉頰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搖著頭,聽著耳邊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心中的那份不安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不晚,他來的一點都不晚,只要他來了,她就不覺得晚。
“你把那輛車開回去吧,我們隨后跟上。”
明銳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安然輕輕離開他的懷抱,這才發現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個身穿警裝的人,那筆挺的身姿挺拔的有力,彰顯著作為軍人該有那份硬朗,那人見安然對他看來,微笑著對她一點頭然后徑直走向安然駕駛的汽車。
“走吧。”看著那個人上了車,明銳緊了緊環抱著她的大手,擁著她一起走向他來時乘坐的那輛車。
“謝謝。”安然望著身邊專心開車男人,忍不住將頭輕輕的貼在的胳膊上,心中是滿滿的暖意。
第一次,回不去的時候有人來找她,她知足了。
“傻瓜。”聽到她的話,明銳眸中滿是寵溺的柔光,騰出手揉了揉亂她烏黑的發絲,繼續專注的看著前方。
安然靜靜的感覺著他身上的溫度,微笑著慢慢閉上眼,滿心的緊張退去,濃濃的疲累就襲了上來。
明銳察覺到她漸漸平穩的呼吸,幽深的黑眸盛滿了深思。
再次睜眼時,安然正好看到明銳正小心翼翼的為自己蓋著棉被,環視周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家。
“醒了?”見她醒來,明銳也在床邊坐了下來。
“老公,上來?!笨吹剿o貼床邊坐下的動作,安然立刻往里側挪了挪身子,掀開他剛剛為她蓋好的被子,示意他上來。
明銳望著她為自己的空出來位置微微一愣,繼而會心的一笑,聽命的在她身側躺了下來。
這還是她自結婚來第一次叫他老公,是否代表,她的心里已經開始接受他了?
見到他躺好,安然拉過他的胳膊放在自己頸下,接著雙手纏繞在他精壯的腰身上,如同兩人每天早晨醒來的姿勢一樣。
“老公……”舒服的窩在他的胸前,安然合眼輕輕的呢喃著。
“嗯?!泵麂J喉間微動輕輕答應一聲,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柔順的發絲,總覺的今天的她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如果有一天晨曦廣告倒閉,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窩囊、很沒用的人?”安然輕輕咕噥著,細如蚊蠅的聲音若不是細聽根本就聽不出她在說什么,可明銳卻聽到了,而且還聽的格外真切。
在結婚的前一天,她就把廣告公司的事情告訴了明銳,本以為他會生氣的,可沒想,他除了有些意外,并沒有其他表現,就好像所有的事情本該就是這樣。
“不會,你就是你,無論怎么樣,你都是我的妻子、我的老婆,就算你的公司倒閉了,也還有我呢,我養你。”明銳在頭凌亂的發絲上輕輕印下一吻,輕聲低語。
“好啊,到你養我。”聽著他低沉有力的心跳聲,安然唇角帶著一抹安心的笑容,再次閉眼睡去。
良久都聽不見她再說什么,明銳微微側頭就見剛才還在說話的女人竟然已經與周公下棋去了,食指憐惜的輕輕磨砂著她嬌嫩的臉頰,再掃過彎彎眼簾,長長的睫毛。
“嗯……”感覺到臉頰癢癢的感覺,安然不滿的皺眉咕噥一聲,換個姿勢再次睡去。
望著她孩子般的睡顏,明銳禁不住輕輕一笑,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少龍,我要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樣了?”
“呃……,今天……。”
“有話直說的,吞吞吐吐的作什么?”
那頭藍少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支支吾吾,讓明銳聽的有些心焦,聲音也不由自主深沉了些
“是這樣的,嫂子今天在我侄子那里碰到她前男友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其他的了?!?br/>
“他?那個男人到你侄子公司做什么?”
“呃……,據我侄子說,他好像也成立了一間公告公司正在跟嫂子搶生意呢?”
“哦?”聽到這里,明銳目光掃過睡意酣然的女人,眸子中多了一絲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