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工作完畢后,目光不由自主再次向明銳所在的地方看去,這次卻意外的看到明銳正面露微笑的看著自己,就在她會意的一笑時,他的眼睛突然調皮一眨。
“咳咳。”安然被他突然的動作嗆得咳嗽一聲,連忙低頭緊緊抿住嘴唇勉強忍住笑意。
孟澤坤隨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根本就沒有落到安然身上,但眼角余光卻一直在窺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是以,安然剛才的那些小動作他都一滴不漏的看在眼中了。
當看到她突然垂下頭但唇角卻止不住的往上揚起時,目光立刻下意識的轉向側后方,也正好看到明銳那毫不掩飾的笑容,當看到這一幕時,他黝黑的瞳孔驟然緊縮,輕搭在腿上的大手悄悄握緊。
在自己的生活被她搞得天翻地覆時,她憑什么可以毫無顧忌的幸福?
臺上的安然洋溢著自信的笑容,窈窕清雅的身姿,配以字正腔圓的普通話,闡述著自己臨時完成的策劃案。好在,那個人雖然偷了她的概念,但卻沒能偷走她獨自制作完成的圖片,倒是省了她多費唇舌描述畫面,時間在她清脆悅耳的聲音中接近尾聲,而臺下的人們的表情也從剛才的毫不在意,一個個變得瞠目結舌。
這就是她臨時完成的策劃案?
這女人腦子里到底裝了什么?怎么能在這么短暫的時間內做出如此完美的策劃案?
“這就是我心目中的D省T市,謝謝大家的聆聽。”安然說完最后一句,微笑著環視臺下,卻發現眾人神情一片呆滯,當下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忐忑的望向同樣坐在臺下的明銳,卻見他同樣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
怎么了?難道她的策劃案有問題?
安然心中有些忐忑,不過,這么短的時間內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她的極限,今天就算輸了她也毫無的怨言,畢竟她曾努力過。
想到的這里,安然低頭默默的拔下連接大屏幕的數據線,無聲的對臺下一鞠躬就準備下臺。
“啪啪……”
就在此時,一道清脆的掌聲響起,緊接著而起如雷般的掌聲,讓抱著電腦正要下臺的安然僵住了腳步,詫異的抬頭就見眾人竟然都在猛烈的拍掌,下意識的看向明銳,卻見他正對自己挑起拇指,這巨大的反差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心底有些哭笑不得。
臺下的孟澤坤聽著耳邊的掌聲,黑眸直直注視著緩緩下臺的安然,心底滿是震驚。
這……才是她真正的實力嗎?
孟澤坤并沒有上臺闡述,而是他的助理代表他上臺的,不過在安然看來,他的案子已經是眾多策劃案中的翹楚,每一個枝節末梢都處理的非常的巧妙,有種讓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確實是很有市場競爭力。
時間漸漸過去,競標會也在一片掌聲中結束了,安然在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起身隨著人群向外走去,雖然競標結果將會在六日后才會公布,但他們心里已經了答案,畢竟,在這場競標會中,能夠與安然那份臨時完成的策劃不相上下也沒有幾份,她的奪標幾乎是必然的。
是他們太過眼拙,竟然忘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誰也沒想到,這個看似十分年輕的女人竟然有著如此精明的商業頭腦。
安然在擁擠的人群中緩緩行走,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明銳地方,卻發現他靜靜站在原地并沒有與別人一起離開,而是面帶微笑的望著自己這邊的方向,那明朗的笑容,在眾多背影中格外的顯目。
隨著人群的流動,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而他也一直維持站姿一動不動,直至兩人之間只有一步之遙時,他才收回目光仿似無意的轉身隨著人群向外走去,那閑散邁動的腳步身體正好與來到他身邊安然并肩而行,清俊的臉上掛著溫煦的笑容。
目視前方,安然唇角微微勾起,抱著懷中的電腦與他并肩而行,看毫無關聯的兩人,在這一刻腳步竟然是出奇的一致。
“到停車場等我。”
在走出大廳時,明銳低聲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聲,便不再與她并肩而行,徑直離開人群走向通往另一邊的走廊,與她要離開的方向正好背道而馳。
安然看著他獨自離開的高大背影,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在政界,最為忌諱的就是假公濟私,為了不影響他的工作,她主動提出在公眾場合兩人要保持距離,可在這一刻,她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覺得自己就像電視中那些與有婦之夫偷情的小三一般,見不得光。
想到這里,安然忍不住暗暗好笑,但在看到與她擦身而過的人們眼中路出的疑惑時,又連忙干咳一聲掩飾自己的不自在,轉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等她走出洗手間的時候,眾人已經走光了,她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走廊,想到明銳不知什么時候才會下來,眼珠俏皮的轉了轉低聲一笑,抬腳就向明銳剛才離開方向走去。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沒聽他的話去停車場等,會是什么表情。但走出一段距離之后,她突然又停住了腳步。
萬一被人看到競標剛剛結束她就去找他,怕是對他影響不太好吧?
算了,還是不去了吧,
想到這里,安然沉思了一下再次回身朝來路走去,對自己先進面對情況暗暗有些好笑,他們明明是夫妻,卻偏偏搞得好像是在偷情一般。
“你確定她去找明銳之后,才過來的?”
剛剛走進停車場,安然就聽到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傳來,聽到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腳下步伐立刻頓住,詫異順著聲音望去,就見那個在競標會上第一個發言的男人,正背對著自己正畢恭畢敬的站在一亮暗灰色汽車邊。
剛才那個聲音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熟悉是因為這個聲調她常常聽,陌生,只因記憶中那個人說話時,從來都是溫和輕柔的,而這人的語氣中卻全都是冰寒、清冷,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仿若冬天里的冰塊。
“是的,我是親眼看著她走進洗手間,然后親眼看著她從洗手間出來,又親眼看著向明書記離開的方向走去之后才趕過來的。”站在汽車邊的男人,肯定說道,高大身體擋住了外面看到坐在車中人的可能。
“做得很好。”聽到他的回答,那個冷冰冰的聲音中似乎多了溫和,接下來的聲音似乎也換緩和了許多“事情進行的怎么樣?宋安然是冒著被人唾棄的風險繼續完成了她的闡述,還是半路退出了?”
聽著那個冷冰冰的聲音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吐出自己的名字,安然亂了原本平穩的呼吸,腳下悄無聲息退后,眼睛緊緊注視著那輛暗灰色的汽車,希望可以看到汽車中說話的人,可是,她已經推倒最角落,也只能看到一個很模糊的背影。
可就算只是個模糊的背影,也足以讓安然心口脹痛的無法呼吸,熟悉的垂直長發披在身后,熟悉的白色衣著,在加上這熟悉的聲音,不是彭靜玲,又是誰?
“沒有,這兩樣她都沒有選,而是臨時起草了一份策劃案。”聲音繼續傳來,那個男人聲音中似乎帶了幾分佩服。
“臨時起草了一份策劃案?”彭靜玲疑惑看了眼站在車外的男人,而后冷冷一笑,語帶鄙夷的說道:“還真是小看了她,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辦法冷靜,不過,臨時起草的策劃案又能好到哪里去?最后還不是一堆廢物。”
“不,恰恰相反,她臨時起草的這份策劃案,反倒是最好的,也是反響最為熱烈的一個。”聽到彭靜玲的話,男人搖頭沉聲說道。
“什么?這怎么可能?”彭靜玲的笑突地僵在臉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目光銳利的盯著眼前的男人,厲聲說道。
“可……事實就是這樣。”接觸到彭靜玲犀利的目光,男人微微低頭,囁嚅的說道。
雖然,他也很不想相信,自己那么久的努力就這樣敗在一個臨時起意的策劃案,但,事實就是事,容不得他不相信。
“那你是做什么吃的?我給了你那么好點子,竟然還不如她一個臨時起意?廢物。”聽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彭靜玲憤怒瞪著車外的男人,猛地抬手朝男人臉上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突兀的響起,男人也被打得有些怔愣,眼中繼而閃過一道憤怒,但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畢恭畢敬低下頭,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這次競標會的得主絕不能是她,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到的話,就回家吃自己吧。”
一道冰冷的聲音落下,汽車隨之發動迅速離開,安然靜靜的站在角落里,看著那輛汽車從自己側方掠過,透過正在緩緩上升的車窗,她看到了那張熟悉而又冰冷的臉,久久無聲。
怪不得,前些日子,她總是格外關心自己策劃案的事情,怪不得,她總是無意間問起自己其中的具體內容。
“被自己最親密的朋友背叛的感覺,怎么樣?”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嘲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安然驚詫回頭,就看到孟澤坤正從另一個角落里緩緩走去,那眼中嘲諷是那么明顯。
------題外話------
可能有錯別字,看到的親,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