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也叫好?。”彭靜玲氣惱的沖薛靜海低聲喝問著:“哥,你為什么就不能有點志氣?如果今天你已經(jīng)是彭家的掌舵人,還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總經(jīng)理,那我就有資格站在我喜歡的人身邊,而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天天跟在她身邊,連個去爭取的資格的都沒有。”
“靜玲,喜歡一個人怎么能用這種外在的東西去衡量呢?愛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心,而不是你有多大成就,多大的后盾,如果一個男人愛你,就不會在意你的出身背影,你的……”
“好了,別再對我說教。”
“靜玲……”
“我說,你別說了。”
彭靜海試圖耐心勸勸這個太過執(zhí)著的妹妹,可卻被她很不耐煩的打斷了,看著她憤怒的眸子,彭靜海最后只能無聲的嘆息,始終不明白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彭靜玲氣惱的撇頭不去看哥哥那無奈的表情,心中對他的不爭十分不甘。
要是哥哥能再努力一些,要是他的地位再高一些,她今天就有資格像薛清顏一樣毫無顧忌的去爭取自己的愛情,不必只是遠遠的看著明銳背影暗自傷心。
可她不是,她不像薛清顏一樣有巨大的后盾可以靠,她的父母早逝,哥哥在彭家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已,薛家的人不會真正在意她的死活,而彭家是不許女子進入家族內(nèi)部的,所以,就算她再努力爭取,也不過就是一個可以擺上臺面的精美花瓶,一個家族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而已。
她不甘,不服,她的人生,憑什么可以任人擺布。
彭靜海可以安于現(xiàn)狀不爭取,但為了自己的將來,她卻不能不爭。
想到這里,彭靜玲目光狠戾的盯著前方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與人攀談的安然,心中這個想法也越加的堅定,
論容貌,她自認不比宋安然差,論才能也足夠比得上宋安然,既然她宋安然都可以憑著高超的手段找到一個個的靠山,讓那么多男人心甘情愿的為她的擋風遮雨,讓宋家不敢在輕易再找她的麻煩,為什么她彭靜玲就不能?
要擺脫這彭家對她的掌控,就必須要有更大的靠山幫她,而明銳就是那個有足夠能力與彭家的抗衡的人,也是她第一眼愛上的人,所以這一次她不能輸,也不可以輸。
正當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眾人的目光也都隨著轉(zhuǎn)向了門口,彭靜玲也隨著眾人看去,當看到來人時,唇角立刻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輕蔑的看了眼那邊依然好無所覺站在眾人中間安然,伸手拉起彭靜海一起走了過去。
她要成為明銳身邊的人,那么宋安然就必須消失,她不會讓任何人成為她的絆腳石。而眼前就正好有個免費供她使用的棋子。
“舅媽,您來了。”彭靜玲拉著彭靜海迎上剛剛走進來的人身邊,親熱的開口。
沒錯,來人是柳卿音,同時還有薛清顏和薛凌菲。
“靜玲,靜海,你們都來了。”柳卿音看著眼前一身優(yōu)雅的彭靜玲,臉上溢出一抹和藹而疏離的笑容。
彭靜玲曾經(jīng)在薛家住過,這孩子乖巧聽話,從來都不會惹人生氣,更不會給人添麻煩,可不知怎的,她就是對這個孩子親熱不起來。
“表姐,表哥。”
“表姐,表哥。”薛清顏與薛凌菲見到是她們,也立刻開口叫著兩人。
聽到清顏姐妹對自己兄妹的稱呼,彭靜玲眸中冷光一閃繼而消失不見,微笑著點頭答應,心中卻有些不屑。
表哥?表姐?
這就是她們一直以來對他們兄妹的稱呼,說什么他們都是一家人,話說得好聽,在薛家人眼中,從來就沒有人把她當成家人過。
“凌菲都這么大了呀,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漂亮的我都快認不出了。”彭靜海看著旁邊嬌俏可人薛凌菲忍不住夸贊,而薛凌菲在聽到他話的后,也笑的更加甜美。
“好了,別站在這兒了,進去聊吧。”柳卿音淡淡的笑著,領(lǐng)著幾人一起離開了門口。
薛家在T市也是鼎鼎有的名,再加上柳卿音在商界也有一席之地,是以柳卿音剛進場一會兒,就有豪門夫人,政界夫人上來與之攀談,于是她只好吩咐幾個小輩先隨意走動一下,自己則與禮貌的與人應酬。
“明大哥好像還沒來哦,不知道忙些什么。”看著一邊漫不經(jīng)心挑選著食物,一邊抬頭四處的搜尋的目光,彭靜玲環(huán)視著周圍的人群,有意無意的說道。
“他來不來,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聽到她的話,薛清顏拿東西的手微微一頓,繼而裝作毫不在意的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曾試圖找過明銳,但是都被擋了回來,她知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是,追了那么多年,突然間讓她不追了根本就不可能,除了工作的地方以外,唯一能有他出現(xiàn)的地方,也只有這樣的場合了。
今天來的時候,薛老已經(jīng)再三叮囑她不要在這里惹事,否則就再也不許她出門,在加上到現(xiàn)在柳卿音都沒有回薛家,她心里還是有些忌憚的。
雖然薛家現(xiàn)在看來是一片寧靜,但實際上卻是暗潮洶涌,沒有人再管她是否開心,是否難過,所有人都在責怪她不知事理,她也知道,自己那天是過分了,雖然柳卿音一直沒有說什么,但她卻能感覺到她們之間以往和睦的已經(jīng)有了裂痕。
到這時,她這才知道,在薛家,最重要人并不是她而是柳卿音,沒了她,薛家還是薛家,眉頭都會有人回來還是其樂融融,可沒了柳卿音的薛家已經(jīng)不再像家,薛龍濤回了部隊偶爾回來看著空寂的房子只是嘆息,然后再離開,而薛凌菲則一直待在柳卿音那里,除了每天回來看看爺爺是否安好,然后就又走了。
于是,薛家就只剩她和薛老兩人,看著薛老每天獨自坐在落地窗前惆悵嘆息,她就是想安慰都感到無力,大大的房子冷冷清清,再也沒了往日的和和睦溫馨。
而今天,她能跟著柳卿音來這里看一眼明銳,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又怎么可能還鬧事?就算她再鬧,又有誰還站會出來保護她?
“呃……你不是喜歡他嗎?”聽到薛清顏冷冷淡淡的回答,彭靜玲臉色微微尷尬。
“他又不喜歡我,只有喜歡他有什么用?”薛清顏可有可無的說道,心中卻濃濃的黯然。
或許,她也該放棄了吧,堅持了十多年都沒能得到他的歡心,現(xiàn)在他都有了自己心愛的人,就更不可能了吧?
“呃……,你不試又怎么會知道呢?或許,你再努力一下,他就會看到你的好,喜歡上你了呢?”彭靜玲沒想到幾天不見薛清顏,她竟然對這件事變得這么沒有沖勁,于是只好再次費勁唇舌鼓勵道。
“我還不夠努力嗎?這么多年都沒讓他喜歡上我,再努力又有什么用?”薛清顏苦笑著抬頭望著身邊彭靜玲,輕輕的反問。
從小到大,對明銳什么方法她沒用過?可每次得到只是他更多疏遠而已。
看到那雙眸子中的濃濃的苦澀與絕望,彭靜玲心虛的笑笑,心底也更加著急。
這個薛清顏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便得這么倦怠,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好了,大家請安靜一下。”
就在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的在宴會廳內(nèi)響起,打斷了彭靜玲的思緒,眾人嗡嗡的談話聲也頓時漸漸消失。
安然臺抬眼望去,就見臺上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站了一個帶著眼睛的斯文男人,而這個男人正是那天主持競標會的那個眼睛男。
“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的宴會主題是什么,心里也早已對這次競標會的結(jié)果期待許久,那么,我就閑話不多說,現(xiàn)在,有請我們明銳先生為大家公布結(jié)果。”臺上的男人朗聲說完,就帶著滿面笑容看向高臺右方,靜待著那里的人到來。
明銳?
聽到明銳的名字,安然微微一愣詫異的看向臺上,就見一身西裝筆挺的男人正面帶微笑從容走來,溫雅的笑容掛在臉上,從容不迫的步伐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沉穩(wěn),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猶如帝王般的氣勢,接受著眾人的仰望。
看著緩緩走上臺來的明銳,安然微微皺起了眉。
難道他早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了?那他為什么沒有告訴自己?
莫非是自己策劃案并未中標,他不想太打擊自己?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他偶爾的嘆息聲,安然就越加肯定心中的這個想法,目光幽怨的望著臺上的明銳,在心里埋怨著他嚴實的口風。
既然他早知道結(jié)果,就該早點告訴自己一聲,無論結(jié)果如何,她也能早點做好心理準備,省的她一直忐忑不安的連覺也睡不好。現(xiàn)在可好,把她打了措手不及。
明銳沉穩(wěn)的來到話筒前,望著臺下一臉幽怨的安然,忍不住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來,他是得罪這個小女人了。
“我宣布,這次競標會的得主是……”明銳拿著手中的紙張朗聲說道這里停頓了下來,眼睛巡視大廳一圈,看著眾人因他的話而屏息不語時,這才將目光緩緩落到正怒瞪著自己的安然身上,朗聲宣布道:“晨曦廣告公司。”
“啊?”聽到他沉吟半天說出的幾個字,安然眼睛刷的睜得碩大,滿心的氣惱乍然消失不見,不敢相信的看著臺上的男人,猛的回頭看著身邊的龍佳怡幾人,見他們?nèi)紟е鴿M面的笑容肯定的再次點頭,驚喜立刻席卷而來。
“宋安然小姐,請上臺吧。”看到安然那喜不自勝的樣子,明銳眸含笑意的望著她再次朗聲說道。
這些日子以來,他看的出她的心情十分低落,雖然她在笑,但每當獨自一人時,她就總是孤單出神,帶著一種孤寂與落寞的蕭瑟,每每總是讓他看的心疼。
他知道,在那天她說出愛的時候,自己的反應有些傷了她的心,再加上彭靜玲的背叛對她的打擊,讓他想彌補時,卻也已經(jīng)為時已晚,那件事已經(jīng)在她心里留了痕跡,讓他再做什么,也成了敷衍。所以,今天這件事他才故意沒提前告訴她,為的只是給她一個驚喜,讓她忘了那些不愉快,再次回到原來的樣子。
聽到明銳如此官腔的稱呼著自己的名字,安然忍不住有些好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才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走上臺,然后帶著滿臉笑容掃全場,當她的目光偶然落到某一個角落的時,臉上的笑微微一僵,繼而不著痕跡的移開。
彭靜玲,她竟然認識薛清顏?那么,那么在商場的事……
而站在角落里一直觀察著薛清顏神色的彭靜玲,則沒有看到安然那微微停頓的目光,只是心懷叵測的看著自從明銳出現(xiàn)在臺上之后,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薛清顏,她眼中毫不掩飾的癡迷愛戀是那么明顯。
“真的不想再試試了嗎?明大哥是那么出色,我還是覺得你站在他身邊才是般配的,那個女人與你比起來遜色了可不是一兩點。”彭靜玲在她耳邊悄聲嘆息著,望著臺上相視而笑的男女人,眼中是閃過一絲嫉妒與怨毒。
薛清顏聽到她的話,將目光不舍的收了回來,晦澀一笑,說道:“并不是只有般配才能在一起,他心里沒我,我再般配也沒用。”
“……”聽到薛清顏的話,彭靜玲一愣剛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薛清顏不耐煩的打斷了。
“我先走了,你隨意,凌菲,走了。”薛清顏冷淡的說完,直接放下手中的餐盤,沒有去看彭靜玲因她的話而微微尷尬的臉,拉起旁邊的薛凌菲就轉(zhuǎn)身走了。
廢物,這么容易就放棄了,還配說什么愛?
彭靜玲陰郁的看著薛清顏離開的背影,心中暗自罵著將目光轉(zhuǎn)向臺上,望著渾身散發(fā)絲毫不遜色與身邊男人光芒的安然,與他并肩而立,心中越加的不忿。
能夠站在他身邊的就只有自己,她宋安然到底憑什么站在那里?
“表姐干嘛老是讓你做這些事啊,明知道這么做沒用,還老是讓勸你去,安得什么心啊?”走出一段距離后,薛凌菲嘟著嘴對薛清顏咕噥著,樣子十分的郁悶。
自薛清顏因為插足明銳的事情而攪得薛家雞犬不寧后,薛凌菲就對每次見面都會鼓動薛清顏去找明銳的彭靜玲格外反感,在加上,原本她就和這個表姐性格不投,是以對彭靜玲剛才明顯挑撥的話意見也就更大了。
“什么?”聽到妹妹的話,薛清顏微微一愣,疑惑的看向囧著鼻子一臉不滿的薛凌菲。
她這話什么意思?
“難道不是嗎?表姐每次見到你就會讓你接近明大哥,說什么愛就該去追,只有你才配得上他,可哪一次你用了她的方法,明大哥不是躲你躲得更遠?明大哥不喜歡有人天天追著自己跑,你是當局者迷,看不出來只能說是陷得太深,這么明顯的事我都看得出來,她會看不出來?既然她看的出來,還天天鼓動你,明顯就是不安好心。”一聽到薛清顏的問話,薛凌菲立刻倒豆子一樣一股腦的將自己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一張小臉因為激動而有些發(fā)紅。
薛清顏震驚的聽著薛凌菲的話,就如一道炸雷劈在頭頂。
是這樣的嗎?
若不是薛凌菲剛才的話,她還沒有察覺。
記得少女時代,每當她被明銳拒絕的時候,都是彭靜玲來安慰她,然后就給她的出主意讓她再追,可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是更加惹惱了明銳,更是每每都讓家人跟著她頭疼。而每當這個時候,彭靜玲就會主動到明銳面前為自己說好話,在薛家人面前說好后,又來安慰她,然后事情就如這樣一般,循環(huán)再循環(huán),而每次自己得到只有明銳越來越遠的淡漠的眼神,與家人越加緊張的關(guān)系。而恰恰相反的是彭靜玲卻與明銳的關(guān)系更加融洽起來,也更加得到薛家人的關(guān)愛。這一幕,一直到彭靜玲隨著她的哥哥離開薛家為止。而現(xiàn)在,好像又再繼續(xù)重復著那一幕。
薛清顏想到這里,猛地回頭向彭靜玲所在的地方看去,正好看到那張總是溫柔溫雅的臉上此刻竟然凝滿了冰寒,目光陰沉的看著前方的臺上,偶而目光隨著明銳移動時就變異常溫柔,而當看到他身邊的安然時,卻又變成了嫉妒,那是她從未見過的彭靜玲。
或許,真正喜歡明銳,想成為明銳妻子的人是她吧?
想到這個可能,薛清顏心中霎時一片清亮,詫異的看著彭靜玲望著臺上不時變化的面容,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以往那些問題也都有了解釋。
天哪,她到底被這個女人騙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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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沒太說到安然,下章就有了,彭靜玲也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