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菜鳥記者自言自語的話,眾記者一片嘩然,宋嘉美只感覺胸膛中有一股烈火在燃燒,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在十分認真的記錄著什么的菜鳥,恨不得將他剁吧剁吧拆骨扒皮。
他是故意來搗亂的嗎?
“喝,你、你干嘛?”菜鳥記者寫完自己需要的東西之后,剛剛抬頭就看到宋嘉美像要吃人般眼神,嚇的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戰戰兢兢的問道。
宋嘉美被菜鳥記者那裝柔弱的樣子氣的差點嘔血,撇頭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并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再次面對眾人的幽幽開口。
“眾位記者朋友,現在我們聲明書就在這里,請大家看清楚。”宋嘉美說著就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兩張經過律師公正聲明書在眾人面前展示一番,然后又打開早已準備好的投影機,將文件的內容放大展現在眾人面,霎時間,閃光燈噼里啪啦的響起。
宋嘉美心中暗暗滿意的看著眾人的反應,然后神情凄楚解釋道:“剛才我的話眾位想必已經聽的很清楚了,我們宋家斷絕與宋安然的關系也實在是因為她太過狠毒,剝奪她的繼承權。也是因為不想讓她拿著我們宋家的錢再去胡作非為,并非是我們宋家絕情,實在是因為宋安然……。”、
說道這里,宋嘉美語氣哽咽的沒有再說下去,實在是因為宋安然什么?給你個想象空間,自個兒想去吧,反正絕不是什么好話。
“請問,您口口聲聲說宋安然對父母不孝、薄情寡義,對姐妹不義、搶你未婚夫,又故意將你推倒在地致使你流產,這一切你有證據嗎?”噼里啪啦的閃光燈聲音過后,有一個看似資深的記者神情專業的提出疑問。
“當然,若不是她實在對父母不孝,有哪個父母會這樣對自己的孩子?那畢竟也是自己骨肉啊。”這個問題倒是問道宋嘉美心里去了,心底暗暗一陣振奮,但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的幽幽說著目光轉向魏桂蘭與宋子平,兩人即刻裝腔作勢到底哀聲嘆了一口氣,那愁眉緊鎖的樣子宛如一對傷心欲絕的父母,滿意看到父母的表現,宋嘉美也嘆息一聲說道:“至于我……,若不是到了一定地步,又怎么可能在公眾場合這樣說自己姐姐的不是,家丑……我從不想外揚的。”
“那請問您說未婚夫是誰?”記者心底暗暗佩服她精湛的演技,但卻怎么被她的話帶走自己的想問的話題,一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呃……,是孟氏企業的董事長孟澤坤。”沒想到這人會這么問,宋嘉美心中一跳遲疑了一下,繼而堅定的說道。
她以為自己流產之后,孟澤坤會遷怒于安然,也更會因為感動自己為他受了那么多苦而加快結婚的事宜,可誰想事實卻恰恰相反,自她流產之后,孟澤坤不但不再提起結婚事宜,反而與她的話越來越少,每每沉默望著她的時候總會讓她心驚膽戰,雖然在醫院的時候他也還是每天去照顧她一下,但她卻發現,他在變,他似乎在故意將兩人的之間的距離拉遠,這讓她的一顆心每天都處在惶惶不安中。
孟澤坤說過,今天的事情不能將他暴露出來,否則別人會說兩大企業欺負一個弱質女流,可是,她不甘心,她付出了那么多,不甘心再無名無分的跟在他身邊,她想要得到一個實至名歸的名分,而今天正是一個大好機會,她怎能錯過?
一個不知名的角落里,一個男人正站在陰影中,幽暗的光線讓人看不出他的面容,可當宋嘉美在說出那句話他的唇角卻緩緩勾起一抹無情的弧度,幽深的眸中射出一抹深沉的寒意。
她果然還是如此不聽話,既然如此也別怪他心狠,他會讓知道,欺騙他的結果是什么。
“哦,那么您能否請他出來做個證?”菜鳥記者贊同的點點頭,仿佛眼盲到根本看不到她難看的臉色,再次出聲問到。
“呃……”宋嘉美啞然,狠狠瞪了一眼這個看不出死活的菜鳥記者。
孟澤坤根本就不再現場,她怎么讓他出來作證?
“那請問,您說宋安然小姐水性楊花的事情呢,有什么證據嗎?”另一個記者問。
“……”
“那您說是宋安然小姐致使流產的證據呢?”
“……”
宋嘉美被記者問得啞口無言,冷汗直冒,今天到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公布宋家與宋安然斷絕關系事情,可誰想到這些個記者不問那些事情,反而糾纏在這些事情上。
證據,證據,她哪兒來那么多證據?
“宋小姐,您為什么不回答?難道您剛才所說的證據都是假的嗎?又或者,這一切只是宋家要與宋安然小姐斷絕關系的一個借口?”一連幾個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那資深記者的口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誰說的?我們有證據,當然有證據。”一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被眾人逼得啞口無言,魏桂蘭立刻站出來聲援,聽著記者們咄咄逼人的問題,旁邊的宋子平也開始坐立不安,心中有種不好的感覺隱隱上升。
“那證據呢?能否拿出來讓我們看看?都說要以理服人,有了證據我們才能做出最公正的報道。”魏桂蘭的話剛落,記者立刻打蛇隨棍上,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神色開始有些慌亂,目光掃過現場,冷汗一滴滴滲出額角,呼吸變得凌亂。
那些拿了他們好處的記者逗死哪兒去了?為什么不站出來說句話?
“他們拿不出證據,我這里倒是有點證據,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
正在這時,一道儒雅而又低沉的聲音打破了這僵持的局面,隨之一行三人出現在眾人的左側方。
“當然,有根有據的事情才是事實,沒有證據的話那就只是謠言而已,我們身為記者有義務將真相展示給公眾,而不是捕風捉影捏造事實。”那名菜鳥記者看到來人一反剛才的菜鳥行為,變成一個滿腔理想抱負的熱血青年。
“哦?身為記者有一顆探查真相的心,精神可嘉啊。”明銳褒貶不明的對菜鳥一笑,伸手小心翼翼的扶著安然走到投影機前,與此同時梁忠義也跟在兩人身后走了過去,在離兩人有兩三步遠的地方的停下,靜等在一旁。
宋子平看著步履從容而來的三人,面色變得變得緊繃,心倏地沉了下去。
明銳他是極不想得罪的,可是這個男人偏偏是站在安然那邊,他是不想得罪也只能得罪了。
“宋安然,你害得我還不夠嗎?又想做什么?”宋嘉美防備盯著被明銳小心扶著的安然,口氣不善說道。
這個時候她不躲在家里哭,跑這兒來做什么?
“就是,你已經害死你妹妹的孩子了,還想怎樣?”魏桂蘭仿佛母雞護小雞的姿態,滿身的防備。就好像宋安然隨時會沖上來對宋嘉美一般。
“勸你說話小心點兒,就憑你剛才的話,我就有勸告你毀謗,再說,我只是來證明一些事情而已,你們這么緊張干嘛?難道是做賊心虛啊?”安然說著目光隨意的掃過炸毛般的兩人,就低頭將帶來的手提電腦連接投影機上,優雅從容的樣子與兩人緊繃的神情形成明顯的對比。
“證、證明什么?”看著從容不迫的安然,宋嘉美心底開始突突直跳。
“證明你剛才的話是真是假而已。”安然抬眼望著宋嘉美抿唇淡淡一笑一笑,然后伸手在了電腦鍵盤上一點,一幅畫面便在投影機下展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一間豪華的客廳,房間里坐著兩男兩女,一個發絲的蓬松滿身狼狽的女孩緩緩推門出現在門口,有些犀利的聲音緊接而起。
“站住,對于嘉美臉上的掌印,你就沒有任何解釋嗎?”
“瞪什么瞪?難道你打了嘉美還有理了嗎?不管怎么說,她都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這么狠毒?”
“我狠毒?你見過爬上姐夫的床的妹妹嗎?打她都臟了我的手,妹妹?她配嗎?”
“住口?為什么?難道做錯事的是我嗎?難道爬上姐夫的床的人是我嗎?難道教出這樣自甘下賤的女兒的人是我嗎?”
“不想明天的婚禮取消,就給我閉嘴。”
“……”
“伯父,明天不會再有婚禮。”
“賢侄,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明天的婚禮照常舉行,婚后你怎樣對安然我都沒意見,我也同意嘉美搬到你那里去住,還有……。”
“不可能。”
“……”
“你……,你個不孝女,我打死你。”
“滾……,滾出這個家,別再讓我看到你。”
畫面里,安然倔強而不屈服的面容,宋宋嘉美楚楚可憐的哭泣,魏桂蘭囂張跋扈的責問,孟澤坤沉默而又幽深的言辭,宋子平氣急敗壞的怒聲斥罵,全部展現在眾人面前。
一幅畫面,足以讓人看清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搶人未婚夫的人不是宋安然,而是宋嘉美,第二件事,在剛才畫面里足以看的出宋家人對安然的態度,那是伸手就打開口就罵,哪像宋嘉美剛才所說的,是安然對老人隨意斥罵?
“這、這……”魏桂蘭和宋嘉美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幅幅畫面,震驚的說不出話,而宋子平則是緩緩握緊了拳頭,閉眼深吸一口氣。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這個死丫頭能力,今天他們宋家的名聲怕是注定是要毀了。
“這是你們因為宋嘉美搶了我未婚夫,而氣急敗壞把我趕出家門的情景啊,怎么?你們忘了嗎?”看著三人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安然淡笑著說道,隨即對因為那幅畫面而目瞪口呆的所有記者高聲的說道:“相信看到這些,諸位已經明白到底是誰搶走誰的未婚夫了吧?”
宋宅客廳有監視器,她早就知道,那里面所有的件事監視錄像都是一個月一清除,所以在宋嘉美的音樂會上污蔑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暗地里找人把這錄像弄回來了,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拿出來,為的就是不想與宋家太過撕破臉皮,既然如今宋家已經先一步與她撕破臉了,那她還有什么好猶豫的了。
“當然,真是不敢相信,這天下還有這樣的父母,妹妹,自己不仁不義竟然還污蔑別人。”菜鳥記者首先反應過來,一臉憤慨的看了宋家三人一眼,然后一臉同情的看著安然說道:“既然這件事已經不可信,那相信宋小姐說您水性楊花的事情也不可信了吧?”
“是啊,是啊……”菜鳥記者的話一出立刻得到一片響應,只把宋嘉美氣的身子直哆嗦,臉色發青。
“水性楊花的人是有的,不過不是我,請大家在看下面一組圖片,就知道這個水性楊花的人是誰了。”安然淡淡一笑,手指在電腦又噼里啪啦一陣敲擊,一組畫面也隨之出現在眾人面前,不過這次不是影像,而是一張張的相片,一張張火辣刺激的相片。
畫面里有男女相擁熱吻的畫面,那火辣的姿勢激烈的場面讓人忍不住面紅耳赤,畫面里男人是不同的,有高有矮,有俊朗有斯文,但女人卻是相同的,雖然有些照片只是側面,但卻面容依然可以清晰可辨,那分明就是剛才指責別人水性楊花的宋嘉美。
“哇……。”眾人被這畫面再次驚呆,雙目圓睜死死盯著那清晰的的畫面,眼中盛滿震驚。
這就是剛才那個一直可憐兮兮的說別人水性楊花的女人,畫面里的她哪有現在的嬌柔可憐,明明就是一個熱情似火的……,有些話他們還真說不出。
“不,這不是真的。”宋嘉美被著突然的畫面驚得心肝肺都在撲騰騰直跳,連忙厲喝一聲撲向安然面前的電腦。
這些相片絕對不能讓孟澤坤看到,否則她多年的努力就真的都白費了。
“啪……”
就在宋嘉美的手將要碰到電腦的剎那,一只蓄滿力道的手猛的拍在她手腕處,那沉重的掌風立刻就把宋嘉美的手震了開去,連帶也讓她整個身子的向后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你、你……”宋嘉美怒瞪著正在不慌不忙收回手的安然說不出話,剛才被安然打中的手此時正垂在身側不停的顫抖,手腕處一陣鉆心的疼蔓延整只手臂。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的東西,我怕染上病毒。”安然鄙夷看她一眼開口,剛才那一掌在別人看來或許沒什么,但她卻是運足了力道的,沒有十天半個月,宋嘉美這只手是動彈不得的。
“你、你栽贓,這些東西明明都是的假的,我告你……我告你污蔑。”宋嘉美紅著雙眼嘶吼著,手上的疼痛讓她不敢再妄動,可這不帶表她就會坐以待斃。
“我栽贓?要不要我把照相片上的男人叫來跟你對證啊?他們可都是名家子弟,不知當他們知道,他們當初的傾心以待只是你一時興起的玩弄,他們會怎么想呢?你想告,盡管去告啊,只要你不怕自己水性楊花的名聲傳遍全國。”安然看著因自己的話而身體不停顫抖的人,可有可無的說道。
告?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告誰呢?那些名家子弟可不是誰都能玩弄的。
“你、別以為我就真不能把你的怎么樣,你害我流產這是事實,我同樣也可以告你謀害。”宋嘉美目光陰狠的盯著安然,牙齒咬的咯咯直響。
就算明知道沒有證據,她也會死死咬著這個賤人,想要她身敗名裂?誰也別想好過。
“我謀害?證據呢,你把證據拿出來。”安然說著向她一伸手,見她因自己的動作而瞬間僵住身體,目光隨即望向自己剛才過來方向,:“如果你拿不出證據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提供。”
眾人看到她的動作,眼睛也朝她的目光注視的方向看去,只見那里正有兩個人走出人群,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在小區門口的門衛以及那天負責搶救宋嘉美的醫生。
“這位宋小姐當時是來找過我們小區明夫人,但是,兩人雖然談話并不愉快,可明夫人卻從未做出過傷害這位小姐的事情,她的流產也是在明夫人離開之后,自始至終,這位明夫人并沒有碰過這位宋小姐一下。”首先開口的是那個門衛,剛才在臺下他就聽的心中冒火,真沒想到這個看著挺漂亮的女人,心思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如此顛倒是非。
“我是XX醫院的婦產科主任,經過這位小姐送到醫院的時的抽血化驗證明,這位小姐體內當時有種打胎藥的成分,所以說當初就算沒有那一摔,她流產也是必然的。”門衛說完之后,那醫生的往人群前一站,神情嚴肅的陳述著那天的事情。
聽到兩人證明,底下眾人一片嘩然,真沒想到這宋嘉美剛才所說的竟然沒有一件是事實。
“不,你說謊,你們都說謊,你都是她的同伙。”聽著底下眾人的嘩然,宋嘉美纏著手指著那個醫生厲聲怒吼著。
怎么辦?怎么辦?要是孟澤坤知道是自己吃了打胎藥這婚肯定是結不成了。
“我以我作為醫生的人格發誓,我所說的話沒有半點虛假,至今醫院里還保留著宋小姐當初入院的診療記錄,那可是鐵錚錚的事實。”醫生似乎也被宋嘉美激怒了,聲音的中帶了一絲被侮辱的怒氣。
“你、你們……”宋嘉美只覺的一口氣憋在胸口,險些喘不上起來,本就因為流產而虛弱身子立刻有些搖搖欲墜。
“賤……,你為什么要處心積慮的毀我女兒名聲?為什么要伙同這些人來污蔑我女兒的清白?”見女兒竟然被安然逼到如此地步,魏桂蘭再也忍不住了,剛想怒罵卻又想起現在場合又連忙改了口,哭喊把宋嘉美抱在懷中,怒聲控訴著安然的心狠手辣。
“你女兒還有名聲讓我毀嗎?我說的可都有真憑實據,她如果沒做,還怕毀什么名聲?”安然譏諷面前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不忘往她頭上扣帽子,看來還是對她太客氣了。
魏桂蘭扶著身子不停的顫抖的宋嘉美,被安然嘲諷的啞口無言,想要辯駁卻又找不到理由,當下氣的也只能與宋嘉美一起哆嗦。
“你為什么不要這個孩子?”仿佛先宋嘉美還不夠震驚似的,一道低沉幽暗的聲音暮然在眾人耳邊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宋嘉美緩緩的轉身的就見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男人,此刻正陰沉的一張臉向她走來,頃刻間她只覺得天要塌了,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凍住了她全身的血液,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
安然看著這個帶著一伸陰霾氣息走來的孟澤坤,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相處那么多年,見過他的笑的樣子,見過他的嚴肅的面容,更見過他怒吼時的犀利,但他身上卻從來沒有這種陰霾的氣息,此時的他雖然什么也沒說,但他身上卻布滿了幽暗的陰沉,再沒有了往日那種儒雅的氣息,與以往她認識的那個男人簡直如同兩個人。
明銳看著安然怔怔望著孟澤坤的眼神,大手一伸將她擁在懷中,不許她去看那個男人,雖然他知道安然心里已經沒有這個男人了,但是,看到她看那個男人,他還是心里很不痛快。
“坤……”宋嘉美顫抖的輕輕喊著他的名字,眼中盛滿了驚恐。
他怎么來了?那剛才的話,他是否都聽到了?
“啪。”回應她的是孟澤坤突然揚起的手,霎時間一摞照片便擦過她的臉落在地上,宋嘉美疑惑看著散落在地上照片,腳下一軟猛地跌在地上,眼中盛滿了驚恐。
這赫然便是她前些日子混跡酒店,與人調笑的情景,他,他怎么會有這些照片?
“這就是你對我說的愛嗎?懷著我的孩子還在與別的男人調笑,這就是你的愛?不,這孩子恐怕也不是我的吧?所以你才這么著急找個替死鬼把這孩子打掉,宋嘉美,你好,你真好。”孟澤坤冷冷看著因為這些照片而頹然跌坐在地上的宋嘉美,一字一句說的憤然,那赤紅的雙眼仿佛恨不得把她撕裂一般。
就是這么一個女人,居然把他騙得團團轉,虧他還以為不管怎樣的,她好歹還是清白身子跟的自己,可現在看來,那一點點的清白怕是也摻了假吧?
“我、我……,坤你聽我說。”從未見過他如此的冰冷的樣子,宋嘉美流出了驚恐的淚,手腳并用爬到他身邊就想去扯他的褲腿,可誰知孟澤坤卻是一個閃身避開了她的碰觸,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嫌惡。
“從今往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別再讓我看到你,我覺得惡心。”孟澤坤狠聲說完的之后,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只是當看到被明銳強勢護在懷中的安然時,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
“坤,坤……。”宋嘉美哭喊著爬起來想要追上孟澤坤,可腳下卻是一個踉蹌猛地跌倒在地,而孟澤坤卻仿佛什么也沒聽到一般絕然前行,望著那冷酷無情的背影,宋嘉美眼中充滿了絕望,倏地,她猛然轉頭惡狠狠看向被明銳擁在懷中的安然。
是這個賤人,要不是因為這個賤人,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殺了你……”此時的宋嘉美已經失去了理智,猛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就朝安然沖去。
安然看著那突然瘋了一般向自己沖來女人,眸底冷光一凝,身子下意識一動剛想掙出明銳懷中反擊。卻不想身邊的明銳已經先一步動手了,只見他長腿突然向前一伸,正好踹在宋嘉美的腿上,只聽撲通一聲,宋嘉美連個聲音都沒來的發出就趴到了地上。
“啊……,我的女兒啊。”魏桂蘭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見自己的女兒已經被明銳踹到在地,當下連聲哭喊跑到了過來,手忙腳亂扶起宋嘉美,抬頭就沖安然兩人怒吼起來:“你們也太歹毒了,怎么能這樣對待我的女兒?”
而被魏桂蘭扶起還坐在地上的宋嘉美則是一言不發,只是那么直直的盯著安然,眼中犀利而狠毒。
“你……”聽著魏桂蘭如此胡攪蠻纏的話,明銳心中怒火升騰,剛想開口斥喝卻突然發現自己手臂被人一掐,低頭就看到安然對微一搖頭。
這是她與宋家的事,她當親自了斷,而明銳身份特殊,是在不適合開口。
“剛才的事情在場的這么多人可都看在眼里,我們剛才也只是自衛而已,要說歹毒的話,我可比不上你們母女的萬分之一。”對于魏桂蘭的一再栽贓,她早就忍無可忍,也不想再忍。
“你……”
“我什么?你還想血口噴人?”聽到安然的明嘲暗諷,魏桂蘭伸手指著她剛想發難,卻安然猛地一瞪眼嚇得縮回了手。
“安然,不管她做錯什么?好歹她也是把你含辛茹苦把你帶大的,你怎么能這樣對她。”見這母女二人明顯已經陷入敗局,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過口宋子平終是忍不住開了口,那語重心長的語氣,滿臉痛心的面容,倒是真的很符合對自己的兒女想要訓斥但又舍不得訓斥的老父親模樣。
“含辛茹苦?呵呵……,你也真能說得出來。”聽到他的話,安然嘲諷的一笑,聲音暗啞的開口:“如果打罵我算是含辛茹苦,如果不顧我發著燒把我推進風雨中算是含辛茹苦,如果……”
安然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眼眶一陣陣發熱,喉間緊鎖仿佛有什么掐住了一步,讓她連喘息都難以繼續,后面的話發不出聲音。
往日一幕幕不停在眼前閃過,那時的日子太苦、太痛,太過讓她難以承受。
明銳看著明明心中痛苦卻偏偏用力壓抑的她,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一般,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輕輕的呢喃著:“不怕,不怕,還有我呢,還有我呢。”
聽著耳邊的輕聲安撫,安然喉間苦澀的突然很大哭一場,但她卻只是閉上了眼將淚水阻止,用力將到了喉間的痛哭咽了回去,猛深吸一口氣,緩慢但卻堅定的在他懷中抬起頭,回身面對還依然站在那里的宋子平。
她會哭,但絕對不會當著這三個人的面哭,因為他們不配。
“如果,不顧我遍體鱗傷將我趕出家門算是含辛茹苦,如果,不顧我的苦苦哀求一次次將我丟到馬路上、公園里也算含辛茹苦,那么,她真是含—辛—茹—苦。”安然目光犀利盯著面前這個稱之為父親的男人,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滿腔怨憤突然爆發出來,一字一句的厲聲控訴著當年一樁樁一件件。
“你……,就算你心中有怨恨,也不能我無中生有啊。”宋子平有些氣虛的狡辯著,目光閃爍的不敢面對安然如刀子一般的眼神,。
“呵……,無中生有?”安然笑的蒼涼,一把將原本放在桌上的那些資料‘啪’砸到他的臉上,含著滿眼顫抖的淚珠厲聲說道:“你看看這些,你還能昧著良心說這是無中生有嗎?”
那些年,她過的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吃不飽穿不暖,生病了也只能挨著,實在挨不過就只能暈倒在路邊,不知過多久才會某個好心人送到醫院,然后就一次次這樣重復再重復。
含辛茹苦把她撫養大?他也真能說的出。
宋子平被那些文件的砸的臉上一痛,驚詫的看著那一張張飄落在地上紙張,再也無法偽裝下去,臉色頓時一片鐵青。
那里一張張的驗傷報告,住院證明,每一張上都清晰的寫著宋安然的名字,住院的日期。
有那么多嗎?她住院的次數有那么多嗎?
不再去看呆怔如木偶的宋子平,安然向前一步走出明銳的懷中,環視在場的所有人,高聲說道:“今天,宋先生在這里向大家宣布與我斷絕關系,那么,我也有件事情在這里向大家宣布,梁老,請。”
從剛才就一直站在旁邊的梁忠義接收到安然的示意,立刻點頭上前兩步在眾人面前站定,面對眾人沉聲宣布道:“我,弘揚律師行律師梁忠義,謹代表我的委托人宋安然小姐在這里宣布,作為擁有宋氏百分之五十六股份股東,宋安然小姐即日起將帶著所擁有的全部股份退出宋氏,同時入駐晨曦廣告公司。”
“你、你說什么?”原本還沉浸在被安然砸過來的文件打擊中宋子平,沒想到居然又響起一道炸雷,猛地抬頭看著對面的梁忠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還坐在地上魏桂蘭母女也被這話驚得忘了心中的憤怒,吃驚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安然。
這,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我相信宋先生已經聽很清楚了,不是嗎?我已經向有關部門申請凍結宋氏所有資產,在我的資產沒有全部退出之前,誰都不能動。”安然定定的望著一臉震驚的宋子平,一字一句的說著讓他寒徹心底的話。
一句宋先生,代表兩人從此在沒有任何關系,她的退出已經的是必然。
“不,我已經剝奪了你的繼承權,你、你根本沒有插手宋氏的權利。”宋子平搖著頭對安然怒聲厲喝著,可當看到她嘲諷的目光時,心頓時落入了冰窟。
難道,從一開始她就已經知道這一切了?這怎么可能?
“你心里應該很明白,我沒有繼承你的半分的錢財,不是嗎?這百分之五十六的股權可是我母親臨走之前留給我的,我當然有權做決定,如果是你一直維持原狀不動的話,或許我根本就不會動這些資產,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動,但是可惜,你卻把我的不屑當成了懦弱,一再的挑戰我的耐心。”安然冷冷陳述著事實,看著他因為自己的話而漸漸灰暗的面色,對他沒有半分同情。
“你……”
“我柳卿音,作為擁有宋氏股權百分之三十的股東,這里同時宣布退出宋氏。”
就在宋子平氣急敗壞的剛想說什么的時候,一道清亮的嗓音從記者群外響起,眾人詫異的回頭看去,就見一道清雅的身影緩緩從角落里走了出來。
安然望著慢慢朝這邊的走過來的柳卿音,心中微微吃驚,目光若有所思。
她怎么會來?
還有,她怎么還擁有宋氏的股權,當初她離開時,不是已經與宋家斷絕所有關系了嗎?
彭靜玲一臉震驚的看著面前正在緩緩向前走去的身影,呼吸有些凌亂。
她、她在說什么?她竟然擁有宋氏的股份?那她與安然是什么關系?
腦海中忽然想起安然的那張卡,難道……
一個想法躍然跳到腦海,彭靜玲禁不住慌了心神。
這怎么可能?宋安然怎么可能是柳卿音的女兒?那自己還有什么身份在在薛家待下去?
與此同時,宋子平也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張陌生而熟悉的面容,仿佛受了什么打擊似的,驚駭的腳下一個踉蹌。
他之所以敢做這一切就是因為她多年不曾出現,他在賭,賭她對安然一如既往的不聞不問,這樣他所做的事情才會成功,可誰知,她卻出現了,生平第一次下如此大的賭注,竟然就這么輸了。
擁有百分之五十六股份的安然和擁有百分之三十的柳卿音同時退出,那就意味著宋氏的倒閉,他不但得不到任何東西,反而會因此背上一屁股的債。
她這么多年都不出現,為什么偏偏要今天出現?還是,她一直就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就為了今天能看他的狼狽?就為了報復他當初對她的傷害?
“你、我們曾經簽過的協議,只要安然結婚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會歸入我名下,你怎么能出爾反爾?”宋子平也豁出去了,聲嘶力竭的怒吼著。
不甘,不甘,謹慎小心這么多年一夕之間竟然就要失去,他不甘心。
“宋子平,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無恥啊。”柳卿音淡雅的面容溢出一抹清冷的笑,淡然卻不容置喙的說道:“或許你忘了,那些協議是在保證安然無憂無慮長大為前提的,你做到了嗎?既然你已經違約,這些東西自然就還是我的,你連一個為人父親應有的職責都沒有做到,有什么資格來質問我?”
“哈……哈哈……”聽到柳卿音話,宋子平臉色不停變換,當認清了眼前的現實時卻突然張狂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聲有些狼狽,有些蒼涼。
安然看著眼前這個笑的前俯后仰的男人,禁不住皺眉,他是發瘋了嗎?
“我有什么資格?”半晌宋子平終于停下了笑聲,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出了眼淚,然后突然一一伸手指著旁邊的安然,大聲對著柳卿音吼了起來:“我他媽當然沒資格,她又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為什么要讓她無憂無慮的生活?我為什么要替你養這個不知和那個男人生出來的野種?”
什么?他在說什么?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太過打擊人,安然的呼吸突然有些緊迫,身子一個踉蹌正好撞上來到她身邊的明銳,心底亂如麻團。
他說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那她是誰的女兒?
明銳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安然,擔心的望著她瞬間蒼白的面容,濃眉不由狠狠皺起,目光冷冽的掃過仿佛失去理智的宋子平,然后對旁邊梁忠義微一使眼色,梁忠義立刻會意旋即走向或是目瞪口呆,或是趕緊拍照的的眾多記者,眨眼間便以他律師界的身份將眾人全部遷走。
“你沒想到吧?當年在你離開之前我就曾經做過親子鑒定,她與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知道我為什么答應留下她嗎?知道我為什么任魏桂蘭折磨她也裝作看不見嗎?我就是為了報復你,明明就是你先出了軌,給我帶了這么大一頂綠帽子,卻偏偏裝作是我負了你,然后再那么高傲的離開,你有什么資格?你有什么資格把我當成猴子一般耍?”宋子平牙咬切齒的說著,那陰狠的面容就仿佛魔鬼一般。
“啪……”
宋子平的話音剛落,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上,可他不但不怒反而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的身體都在顫抖:“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嗎?明明就是個賤人卻偏偏裝作貞潔烈婦一樣,你比我惡心骯臟多了。”
“啪……”
又一記耳光耳光狠狠打在宋子平的臉上,柳卿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彷如是理智的男人,緩緩的收回自己打人的手,冷聲笑著說道:“那你又知道嗎?當初在你做親子鑒定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了,我的自尊、我女兒的自尊怎容你這樣侮辱踐踏?所以我就在魏桂蘭生的那個孩子頭上拿了一根頭發換掉了安然的那根,親子鑒定結果我根本不在乎,我是沒想到,我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親子鑒定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宋子平,你真夠可憐的,居然讓自己的親生女兒任人折磨了那么多年,然后斷絕關系,卻把一個不知是誰的野種當成親生的來疼,怎么樣,那么大一頂綠帽子你竟然還樂滋滋的戴了這么多年,感覺如何,很享受吧?”
安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就又被另一個響雷震得差點七竅生煙。
這、這到底是回事?到底誰才是親生的,誰才不是親生的?
“不、不可能,你撒謊。”原本還正在得意自己報復成功的宋子平,臉色上笑容突變,猙獰的一張臉沖柳卿音嘶聲怒吼著。
不,這一切不是真的,是這個女人騙他的。
“你該知道,我這個人最不屑的就是撒謊,你要不信,盡管跟你那個寶貝的女兒去做親子鑒定啊,看看她身上到底有沒有流著你的血。”柳卿音不置可否的說著,目光掃過聽到她的話的而瑟瑟發抖的魏桂蘭,清冷的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血口噴人,我不是野種,我是爸爸親生女兒,宋安然才是野種。”宋嘉美指著一臉嘲諷笑容的柳卿音,怒吼喝罵著。
自這個女人出現時,宋嘉美就察覺到母親的身體在顫抖,特別是當那個女人說出后面那些話的時候,她的身體顫的更加厲害了。這一切讓她慌了心神。
“這個問題你母親最清楚了,你可以問問她。”柳卿音毫不在意虛張聲勢的宋嘉美,只是冷眼盯著面色越加蒼白的魏桂蘭可有可無的說道。
“媽,你說話啊,我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對不對,你說啊。”宋嘉美哭喊著使勁搖著不發一言的魏桂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明明宋安然才是野種啊,為什么會變成她?
“嘉美……”望著流流滿面的女兒,魏桂蘭卻只是凄楚的說不出話。
事情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她又能怎么抵賴?就算今天抵賴過去了,宋子平已經起了疑心終有一天還是會曝光的。
“你說啊。”宋嘉美憤怒搖著滿臉凄楚的魏桂蘭的身子怒聲吼著,母親的欲言又止仿佛潑了她一身冰水一般,從頭涼到腳。
難道那個女人的話都是真的?
“你……是我的女兒。”望著女兒眼中慌亂的目光,魏桂蘭始終說不出那么殘忍的事實。
“呵,呵呵……不,不可能。”宋嘉美一會哭一會兒笑的不停的搖著頭,仿佛被什么燙著了般連忙的放開緊緊抓著的魏桂蘭,呢喃著步步后退。
她這樣回答與說她不是送宋子平的女兒又有什么區別?
“嘉美,媽……。”魏桂蘭看著仿佛中邪了般的女兒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誰知她剛剛上前一步,宋嘉美避蛇蝎般迅速向后倒退一步躲開了她的碰觸。
“你不是我媽,我沒有你這樣的媽?你不是我媽。”宋嘉美搖頭哭笑著步步后退,一顆顆淚水滑落臉頰也毫無所覺,最后猛地抬頭沖魏桂蘭怒吼一聲轉頭就跑了出去。
“嘉美……。”望著女兒跑出去的身影,一滴淚水滑過魏桂蘭的臉頰,轉眼看到旁邊一臉冷凝的看著自己的柳卿音,眼中盛滿了狠毒。
都是她,她既然走了為什么還要出現?要不是她們母女,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柳卿音……”
“賤人。”
魏桂蘭厲聲嘶喊著就朝柳卿音沖了過來,可惜,不等她發作,宋子平已經忍無可忍的伸手就朝她臉上一巴掌,一座通紅的五指山立刻映在她的臉上。
都是她,要不是她的介入,他不會逼得柳卿音絕望的轉身離開,他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視而不見,反而替別人養了那么多年的野種,這個……
魏桂蘭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仿佛是,只覺得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這么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對她動手,他怎么可以對她動手?
安然靜靜良久才從這震驚中回過神來,震驚過去就是平靜,不管到底誰是宋子平的親生女兒,受過傷的已經受傷了,怎么也不可能回到從前。
“我們走吧。”安然并沒有去看那紛亂的一幕,更沒有去看柳卿音只是對身邊明銳輕輕說道。
這里的事情已經與她無關,她也不想再淌什么渾水。
“嗯。”明銳望著神色蕭索的安然沒有任何意見的點頭,迅速將他們帶來的東西收好,然后趕上安然的腳步伸手與她的相握。
今天的打擊實在太多了,她怕是一時間之間很難接受吧?感覺掌心傳來他的溫度,安然唇角不禁勾起一絲笑容,十指交叉之間握的更緊。
“安然……”一聽到安然要離開的聲音,宋子平顧不得與魏桂蘭算賬,猛地回頭望著那道從來沒有認真看過的身影,禁不住揚聲叫了出了她的名字。
那聲音中有些許的急迫,些許的小心翼翼,還有著更多晦澀難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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