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晚檸不明白霍景瀟話里的跨度怎么這么大,明明之前還很難過的樣子,怎么突然說要生寶寶?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霍景瀟又道:“寶寶,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過,我知道你會辛苦,但是……”
“景瀟,你忘了,我一直都愿意啊!”賀晚檸握住他的手掌道:“等我一年半,我爭取大三上期就把學(xué)分修完。下期的時候,我們就要寶寶,好嗎?”
他抱緊她:“晚檸,謝謝你。”
他抱了她許久,這才慢慢松開,拉著賀晚檸的手向著他的宿舍走去。
霍景瀟的宿舍,之前賀晚檸去過一次。
畢竟他們自己有家,賀晚檸幾乎每晚都回家,所以這樣的地方暫時還真用不上。
“不知道晞哥和米米在家乖乖睡著了沒有。”霍景瀟打開門的時候,賀晚檸嘀咕了一句。
“我今天給保姆打電話安排了,你別擔(dān)心。”他說著,摸了摸燈,卻沒有打開。
“燈壞了?”賀晚檸困惑地問,走了進去。
身后的門驀然關(guān)上,緊接著,他的吻便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她墊著腳尖,回應(yīng)他。
他擁緊她,不給彼此留一絲空隙。
宿舍本來就小,從走廊往里一輾轉(zhuǎn),便已經(jīng)是臥室。
空氣被點燃,有種別樣的味道。
一晚上,他們不記得翻云覆雨了多少次,直到她實在精疲力盡,連洗澡都是他抱她去的。
洗完澡出來,霍景瀟將賀晚檸剛放下,她就閉上眼睛睡著了。
臥室里沒有開燈,不過浴室的燈還亮著,有光照過來,霍景瀟低頭凝視著床上的妻子,眼睛有些紅:“寶寶,我很難過,我親弟弟可能真不會回來了。”
床上,賀晚檸翻了個身,呢喃一聲,繼續(xù)睡。
霍景瀟又道:“這次可能真的找不到他了。”
睡夢中的賀晚檸恍惚里聽到聲音,可是渾身疲憊就是睜不開眼睛。
直到,臉頰上突然落下一滴水,驀然將她驚醒。
她猛地睜開眼睛。
霍景瀟沒料到賀晚檸竟然突然醒來,他連忙轉(zhuǎn)頭,不想讓她看到他此刻的脆弱和失態(tài)。
“景瀟!”賀晚檸抓住他的手臂。
他背過身去,將后背留給她。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已然撐起身,摸向他的臉。
臉上干干的,可是睫毛那里有點兒濕。
賀晚檸腦海里突然好似霹靂一般,響起剛剛霍景瀟的話。
她心頭一沉:“景瀟,是不是言戈出什么事了?”
這么一問,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有種心慌的感覺將她牢牢抓緊。
霍景瀟沒想到賀晚檸聽到了,他轉(zhuǎn)頭,對上她的眼睛。
“景瀟,他不是出差去美國了?”賀晚檸抓住他的手臂。
“寶寶。”霍景瀟的手緊握成拳,好半天,他才開口:“他遇到意外了。”
“什么?!”賀晚檸覺得心頭突然有種難言的感覺,空落得好像什么都抓不住:“怎么會?什么時候?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霍景瀟看到賀晚檸這么緊張的樣子,心頭,竟然提霍言戈升起一種類似寬慰的情緒。
不枉他三番兩次不顧生命危險救她,在他離開的時候,即使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關(guān)心他的。
“他車禍掉入河里,我已經(jīng)打撈了很久,都打撈不到。”霍景瀟說到后面,喉嚨發(fā)堵。
賀晚檸怔怔地道:“是不是半個月前的事?”
霍景瀟點頭:“就在你出事后第二天。”
他刻意說差了一天,就是不想讓她知道。
不讓她知道,不讓她有任何自責(zé)或是心理負(fù)擔(dān),如果霍言戈在,估計也會同樣做。
“怎么找不到呢?”賀晚檸說不出來的心慌:“那好好沿途找找,去下游看看……或者,會不會是被什么人救了呢?”
“寶寶,我也希望他能回來。”霍景瀟說著,抱緊賀晚檸:“我不會放棄尋找的。”
“這個消息太突然了。”賀晚檸搖頭:“我不信他有事,我們繼續(xù)找下去!”
“嗯。”霍景瀟點頭。
賀晚檸靠在他的懷里,腦海里不自覺地開始回想一些畫面。
當(dāng)初,他送她上樓,被媒體記者堵在門外,為了她的名節(jié),他從樓上跳水,差點淹死,還是在醫(yī)院急救才醒過來。
后來,他們聚會,他幫她烤扇貝,幫她夾菜,沖她微笑的樣子,看起來單純陽光。
雖然他比她大,可是,他依著霍景瀟叫了她一聲‘嫂子’,讓她覺得,他的確就好像她的親弟弟一樣。
現(xiàn)在,他好好的,竟然出了事……
賀晚檸想到這里,眼眶不由有些發(fā)燙,鼻子一酸,眼淚忍不住就滾落了下來。
霍景瀟感覺到肩膀上有些濕潤,他將賀晚檸從懷里拉出來,伸手去擦她臉頰上的眼淚:“寶寶,不哭,如果他知道,也不希望你哭。”
哦不,或許,他會開心吧,原來,他在她的心中,也不是一點位置都沒有……
“景瀟,那之后如果有任何進展,一定要馬上告訴我。”賀晚檸說著,認(rèn)真了幾分:“你不要什么事都一個人藏著,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擔(dān),好嗎?”
他點頭:“好。”
那晚,他抱著她入睡,彼此取暖。
第二天,賀晚檸上課都完全提不起精神,直到中午到了食堂,她看到排她前面打飯的是肖柏輝,這才想起昨天的筆記還沒還他。
于是,她連忙將本子從書包里取了出來,然后輕輕拍了拍肖柏輝的后背:“肖同學(xué),謝謝你的筆記。對不起,我昨天有些事情,所以忘了還給你了。”
肖柏輝看到賀晚檸的眼底有些發(fā)青,聯(lián)想到昨天她來上課的時候明顯哭過,話滾到了嘴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你沒事吧?”
她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面前的同學(xué)。
不知道為什么,這么一瞬間,她突然覺得肖柏輝和霍言戈有那么輕微的相似。
昨天晚上,霍景瀟雖然說他不信霍言戈不會回來了,可是,都這么多天了,以他的能力,如果真的找一個人,不可能完全杳無音信。
所以,賀晚檸想到這里,心頭又是一陣難過,看著肖柏輝就發(fā)了呆。
肖柏輝見她似乎又要哭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醫(yī)院?”
賀晚檸猛然回過神來,眼底的恍惚散去,沖他勉強扯了扯唇角:“沒事,我沒事,謝謝。”
說著,她將本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他接過去,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卻已經(jīng)轉(zhuǎn)開了眼睛,又看著窗外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