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之罪 ！
    表彰會剛剛結(jié)束，董局接受記者采訪，“這次將王克擊斃，我作為代理局長，總算是對張局有個交代了。”
    陸離身著警服，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董局做官面文章。幾個月前也有一場表彰會，接受采訪的也是董局，“新峰團(tuán)伙是華城最大的一個人口販賣組織，我們耗時五年將其一網(wǎng)打盡，張成海局長的領(lǐng)導(dǎo)功不可沒。”
    那天楚刀穿著跟警服一樣顏色的西裝，他一眼就看了出來，走過去的時候聽到溫妙玲和鄭世杰的對話。
    溫妙玲替鄭世杰整理警徽，“以后你穿這身吧，你那著衣品味，警服算好看的了。”
    鄭世杰有點興奮，“你怎么知道？我上學(xué)的時候他們也都說我穿校服才好看。”
    溫妙玲回了句，“果不其然。”
    楚刀沒找到警服，穿了件跟警服差不多的西裝來了，陸離雖然開玩笑說讓他別參加表彰會，但還是幫他去問了句有沒有多余的警服。張局那天像在為什么事生氣，讓他把董局叫進(jìn)來，還罵了他和楚刀。董局進(jìn)張局辦公室，再出來時臉色很難看，而張局一臉火藥味，出來把所有人都罵了。
    要知道張局上了年紀(jì)后，已經(jīng)很少發(fā)火，像這樣的情況幾乎沒有。陸離思索著，那邊有記者問到賀云飛的案件。
    “您能談一談華城電子創(chuàng)始人賀云飛案件的最新狀況嗎？”
    董局慷慨激昂，“這就是我要說的，雖然我們現(xiàn)在痛失了一位好局長，但我們還是要往前看。現(xiàn)在是我暫時領(lǐng)導(dǎo)，未來不管是誰做局長，都要帶領(lǐng)刑偵局全力以赴，保證人民的生命安全，將兇手繩之以法。”
    記者愣了一下，“所以說，最新進(jìn)展是？”
    陸離聽不下去想上樓，被溫妙玲拉住，“等一下，咱們不給他撐點場面，回去還不知道怎么報復(fù)咱們呢。”陸離看著董局，“一見記者都不夠他嘚瑟的了。”
    溫妙玲看看池震，聰明地把話題岔開，“海關(guān)那邊剛剛打電話過來了，說劉昊是五月二十號入境的，拉斯維加斯回來的航班。”陸離記得，“賀云飛他們，是五月十七號去拉斯維加斯收尸的。”池震笑起來，“捧一盒骨灰回來，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顧興偉是五月二十六號服藥自殺，之后是黃嘉倫，再就是昨天的賀云飛。期間劉昊一直在境內(nèi)，完全有作案時間。”
    但如果真是他干的，動機是什么？
    溫妙玲說，“錢，一千萬變四千萬。”池震說，“何況賀云飛還不想續(xù)約。”鄭世杰插進(jìn)來，“你們玩過冰火王座嗎？最早叫四兄弟的時候我就玩過，不是說起初有一百萬用戶嗎？我就是那一百萬之一。”
    溫妙玲問，“你講這個干嗎？”
    鄭世杰說，“我就是覺得，他們那四個職業(yè)就是照著他們四個來的。戰(zhàn)士，魔法師，弓箭手，牧師。雖然是四個角色，真打的時候只有三個人在輸出。戰(zhàn)士沖在最前面，像賀云飛，什么事都是他頂著。弓箭手最靈活，活生生地就是顧興偉，能說會道。魔法師是要人保護(hù)的，像黃嘉倫吧，足不出戶，設(shè)計了這款游戲，家里還那么多手辦。”
    池震來了興趣，“三個輸出，牧師是干嘛的？”
    鄭世杰看大家不解，“加血加藍(lán)，就是供血，你們沒明白我意思嗎？牧師會讓人忽視的，他不會打，也不會魔法，就是賺那么點工資養(yǎng)你們，沒有人覺得牧師有用。”池震會意，“所以劉昊是心理扭曲？”鄭世杰連連點頭，“對，是這意思，有一天他就從給兄弟補血變成了吸兄弟們的血，把他們?nèi)齻€弄死。”
    陸離看董局還在接受采訪，對溫妙玲和鄭世杰交代，“你們在這兒給他撐場。”池震看著陸離，“現(xiàn)在要去哪兒？”“去游龍見見那個申總，看看他怎么跟劉昊取得聯(lián)系的。”
    那邊董局對著記者講，“現(xiàn)在刑偵局上下都很支持我，大家都很團(tuán)結(jié)。來來來，大家一起合個影。”陸離沒理他，往警局大門外走。池震沖董局?jǐn)偭藬偸郑鋈チ恕ｊ戨x走了兩步想到一件事，沖溫妙玲喊了一句，“查一下劉昊的住宿記錄，申請逮捕令！”
    董局尷尬地對記者解釋，“賀云飛的案子有眉目了，晚點告訴你們消息。”
    此刻陸離想找的劉昊，正在酒店大堂。他戴著帽子，不時注意周邊的情況。前臺小姐比對著劉昊的護(hù)照，“幾位？”
    “一位，我自己。”
    前臺問，“開兩間？”
    “對，開在不同樓層。”
    前臺小姐懷疑地看著劉昊，但最終還是做了兩張房卡，夾在護(hù)照里遞還給劉昊。劉昊把房間號發(fā)出去，又叮囑前臺，“六零五房間配個打印機。”
    劉昊進(jìn)了五零四房，進(jìn)去就開始檢查。檢查一遍過后，他把窗簾拉上，還打開電視，開到最大聲。劉昊從箱子拿出電腦，開機做合同。電視里廣告過后，進(jìn)入新聞。一則播報的新聞引起了他的注意。
    “隨著華城電子的創(chuàng)始人賀云飛被殺害，警方昨日宣布，已將顧興偉的自殺與黃嘉倫的哮喘病發(fā)作列入謀殺立案。至于《冰火王座》四名創(chuàng)始人之一劉昊是否在世，警方存有疑慮。下面照片為劉昊最后留下的影像，如有知情者可撥打報警電話，01725495301。”
    屏幕上出現(xiàn)劉昊光頭的照片。劉昊看了兩眼，摘下帽子，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長出一寸多長。想了想他把帽子扔到床上，合上電腦夾在手臂上，出門前把房卡換成另一張卡片，保持屋里通電，電視繼續(xù)響著聲音，關(guān)門出去了。
    劉昊從安全通道上樓，進(jìn)了六零五房，另一家游戲公司游龍的老總申成正在等他。
    申成進(jìn)房后打量了一下，“我以為你住這里，難不成是單開了一間跟我聊？”
    劉昊沒理會他的話，對著電腦屏幕說，“我修改了一下合同，加了一條補充條款，下月一號，授權(quán)生效以前，但凡我有任何意外，哪怕是被警察抓，這份授權(quán)協(xié)議失效。”
    申成轉(zhuǎn)身看著他，“你這是兩條，你有意外是一條，被警察抓是一條。”劉昊一付豁出去的樣子，“那就兩條，隨便你。”申成盯著他，過了一會說，“我只能滿足你頭一條，保證你下月之前沒意外，至于警察的事情我不管。”劉昊合上電腦，“那就不要簽了，你報警舉報我吧。”申成急了，“等等等等！”他拉開冰箱拿出兩瓶酒，遞了一瓶給劉昊，“放輕松，我們邊喝邊聊。”
    打印機吐著紙，申成翻看劉昊的簡歷，“你一直在我手底下干？游戲開發(fā)部的程序員？剛來的時候三千一個月，做了五年也才四千五，手里握著一千萬，《冰火王座》的四少年之一，你在圖什么？”
    劉昊淡淡地說，“我想做事而已。”
    “那為什么來我這兒？”
    “業(yè)內(nèi)說得上的公司，除了你們，就是訊達(dá)。游戲賣給他們了，我只能來游龍了。”申成沖他搖頭，“一月四千五，一年才拿五萬多，這說服不了我。”劉昊臉上是一付“隨便你信不信”的神氣。
    合同打好后申成拿過來檢查一遍，遞給劉昊，“我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再配兩個人保護(hù)你，保證滿足你這兩條。下月一號以前不被抓，也不被殺。”劉昊說，“我不用你提供住處，保鏢也省了吧，給我弄把槍，拿到槍，我簽字。”申成以為他是怕被謀殺，“我給你弄一把，夠你裝裝樣子。”劉昊搖頭，“不是裝樣子，是真槍，我要殺人。”
    申成讓人送了把槍過來，劉昊驗過，揣進(jìn)懷里。申成看著忍不住問，“問句不該問的，你那三個兄弟真是你殺的嗎？”劉昊沒回答，“你還是盼我接下來七十二個小時別出事吧。”
    劉昊趕到訊達(dá)公司，看見李金祥和助理過來，他不動聲色跟了上。
    “馬上給這個人打電話，問問游龍那邊，到底有沒有冰火王座的授權(quán)？”李金祥給助理一張名片，一邊打電話，一邊進(jìn)入電梯摁了樓層鍵，“馬上推出活動，月底前沖會員買一年贈一年……我知道明年可能沒有，所以買一年贈一年，能賣多少賣多少。”
    電梯門就要合上的時候，一只手擋住電梯門。李金祥話講到一半，頓住了，進(jìn)來的是劉昊。
    劉昊朝他示意了一下兜里的槍，李金祥對著電話說，“回頭再說。”他慢慢把手機放下，看著對方。電梯門合上，電梯向一樓下行。劉昊隨便摁了一個樓層，和李金祥并排站在電梯里。
    陸離和池震去到游龍，申總卻不在公司，他倆在辦公室里查看各種文件。秘書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們翻東西，“兩位警官，會客室已經(jīng)泡好茶了，您二位去會客室休息一下吧。”
    陸離頭也沒抬一張一張翻著文件，“不用，叫你們申總快點過來。”
    秘書問，“你們是查劉昊的案子嗎？”
    陸離沒抬頭，池震對她點了點頭。秘書說，“劉昊就在我們公司上班，我不知道他是哪個部門的，但看新聞?wù)掌抑涝诠疽娺^他，在咖啡館在食堂我都見過他，好像在游龍也工作四五年了。”陸離放下文件皺眉看著她。秘書以為他不信，找了HR過來。HR帶著人事資料，“劉昊是一三年夏天來應(yīng)聘的，一直就在這工作。他當(dāng)時就是一副學(xué)生裝扮，完全看不出來他們開發(fā)了《冰火王座》。說實話，要不是昨天新聞爆出來，我到現(xiàn)在，都猜不出來，他做一款游戲能拿一千萬。”
    池震問，“他真的干活嗎？”
    HR點頭，“干，跟所有人一樣，做程序是很累的，老開玩笑說程序猿，猿猴的猿，做程序真的很累，連續(xù)加班二十四小時是常有的事。所以說，他其實不是累死的？他癌癥治好了？”
    “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沒得癌癥。”
    HR不懂了，“那為什么？”
    池震看著陸離，“在這兒呆五年是要布什么局，真做線人都沒這么累？”陸離到局促不安的格子間轉(zhuǎn)了一圈，看到劉昊桌上一沓舊文件里有一個帶警徽標(biāo)志的信函。他抽出來，仔細(xì)看過，“劉昊幾月份辭的職？”
    HR想了想，“四月十七號，這個我倒記得清楚，我那天的生日。他一大早過來，說自己查出腫瘤了，離職手續(xù)都沒辦，打個招呼就走了。當(dāng)然，現(xiàn)在看起來都是假的。”
    陸離將回執(zhí)單遞給池震，“這是東島分局的回執(zhí)單，他四月十六號去那里報了警。”池震翻到最后一頁，上面有四個手寫字“不予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