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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國斌一拍桌子提高嗓門道:“衛世杰和李曉蘭已交代得清清楚楚彭慧穎也已經坦白了你還抵賴什么”
楚天舒問了一句:“你說我在青蓮會所拿過衛世杰的錢我真的想不起來了請問是在青蓮會所的什么地方”
胡國斌沒直說在什么地方只是盯著楚天舒的眼睛說:“他們都是在吃飯的包間里你還出去了一趟你年紀輕輕的記性就這么差忘得一干二凈”
楚天舒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心想:聽胡國斌話里的意思他們認為自己出去了一趟是在外面的某一個地方收了衛世杰的錢
胡國斌怎么知道自己還出去了一趟呢是衛世杰和丟丟還是彭慧穎交代的呢衛世杰那小子精明得很如果要交代肯定不會糊涂到犯這種低級錯誤很可能是丟丟或者彭慧穎經不起折磨就胡亂說自己在外面收了錢
楚天舒怎么也沒有想到王少磊也曾經被他們帶來了他不僅交代了丟丟在彭慧穎的包里塞了信封也自作主張地猜測楚天舒是借著在外面打電話的時候收了衛世杰的錢
楚天舒隱約意識到這里面存在著一個信息錯位的問題因為他在外面和上官紫霞通電話的時候衛世杰是出來了但他只是去了廁所從廁所回來和楚天舒打了個招呼兩個人連靠近都沒有更不可能完成送錢和收錢的過程
這次要想逃過一劫看來別無他法只能在胡國斌他們的信息錯位上做做文章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得挺住絕不能承認拿過衛世杰的錢
雖說這錢后來退給了衛世杰可畢竟你收到了手一旦承認了他們就可以借題發揮完全會定為收受賄賂
楚天舒語氣堅定一字一句道:“衛世杰沒送我錢我也沒拿他的錢不存在抵賴不抵賴的問題”
第一個回合胡國斌一無所獲只好扔下楚天舒退了出去
大燈繼續開著反正招待所是付了租費的電費已經包括在內了
楚天舒低垂著頭盡量不讓強光直接傷著臉部
坐了一會兒汗珠從額頭鬢角滲出來晶瑩透亮他不得不以手為扇在臉頰旁扇了扇又解開了衣扣敞開了領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楚天舒從凱旋大酒店里穿著的西服一個星期沒洗沒換也沒脫下來已經開始散發出酸臭的味道了每天夜里恨不得裹得緊緊的唯恐抵御不了這料峭的春寒
現在可好在大燈的照耀之下楚天舒漸漸感覺到渾身的燥熱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脫了幾件才好
估計這時已過子夜正是人最困乏的時候一陣倦意襲來楚天舒竟然睡了過去可沒等他睡熟屋門打開有兩人咚咚咚走進來大聲訓道:“楚天舒你還挺自在的嘛讓你想問題誰讓你打瞌睡的”
楚天舒腦袋一栽兀地醒了聽聲音不是胡國斌已換了別人
免不了又是一番審訊與胡國斌前面那一套的問話差不多楚天舒懶得回應他沒再跟他們舌戰抿住嘴巴不出一聲低下頭去閉目養神
有時還真能睡過去任憑桌子后面的人怎么猛拍桌子、大聲吼叫都不能把他驚醒
楚天舒自己也覺得奇怪平時躺在舒適的床上失眠了想盡法子都睡不著這陣子面對超強燈光的刺激和審訊人的折騰竟不時能偷睡片刻消除疲勞實在不可思議
這兩人走后楚天舒正要睡去范胖子和毛瘦子走了進來楚天舒以為他們又要重復前面的臺詞便繼續閉著眼偷偷養神
范胖子根本沒打算多問轉頭對毛瘦子說:“這家伙很不老實不想問題不說還偷偷摸摸地睡覺來把他銬上看他還怎么睡覺”
毛瘦子便走過來打開了付手銬把楚天舒一只手在上一只手在下地銬了個背銬還故意把手銬調得很小緊緊地卡在了手腕上
楚天舒不由痛得哼了一聲
范胖子和毛瘦子揚長而去把他一個人扔在了審訊室
這個姿勢稍微動一動手腕上就會有鉆心的疼痛楚天舒再想睡覺是不可能的了他極力讓激動的心情略略平復用冷雪在山洞里教給他的龜息功調整了呼吸盡量保持平靜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楚天舒開始胡思亂想他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向晚晴最后定格在冷雪和兒子的身上他心頭一陣抽搐連手腕的疼痛也不覺得了在這四面墻中只有一個人的房子里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可怕的孤獨
伊海濤應該從黨?;貋砹嗽趺催@幫人還敢變本加厲了呢彭慧穎還被控制著他為什么還沒動靜難道出事了還是無能為力了要是這樣的話還有誰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靠自己一個人硬抗能抗得過去嗎
任何人的內心里都有脆弱柔軟的一面再堅強的人也不例外尤其是在孤獨難耐的時候
楚天舒想到這些幾乎快要絕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范胖子和毛瘦子再次走了進來問楚天舒想清楚了沒有有沒有什么話要說
楚天舒說沒有該說的都說了
于是他們被激怒了很快由口頭上的較量變成了身體上的教訓和精神上的折磨
范胖子找來了一個塑料袋套在了楚天舒的頭上然后把出口用一根小繩子系上這是紀委人員辦案的一個最為狠毒和有效的手段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鮸魚燉茄子”至于是誰發明的出于什么典故誰也說不清楚
塑料袋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楚天舒已經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團感覺腦子里陣陣轟鳴手腕上被火燒了一般辣辣地痛視線也有些模糊整個人似乎要窒息了
這一招的確陰毒既可以達到折磨人的目的又可以不傷筋動骨留下任何的后遺癥
人在瀕臨死亡時心靈是最脆弱的求生的**會極其的強烈
這種心理上的折磨其威力遠遠大于**上的傷害
整個過程持續了差不多半小時楚天舒咬緊牙關運起冷雪在山洞里教的龜息功不出一聲地硬挺著心里卻一直在告誡自己我一定要挺住我要出去見我的兒子見我的父母見所有的親人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范胖子終于解開了繩子將塑料袋取了下來
楚天舒滿頭是汗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呼吸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他知道這時的自己肯定一副慘象并為能夠挺過來感到驚訝因為他們再堅持幾分鐘的話他想自己可能就會屈服了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
難怪報上總有那么多屈打成招的新聞到了這一步不交代能行嗎
幸好范胖子及時收了手讓楚天舒得到了喘息保持住了錚錚鐵骨的光輝形象仍然言辭拒絕正面回答他們的提問
范胖子和毛瘦子大驚失色低聲商量了幾句后便把楚天舒的背靠打開換成了正常的坐姿再銬上然后一起走了出去再一次把他留在了審訊室
再換人的時候天已發亮桌后的人耳語兩句讓楚天舒上過廁所喝些水吃點兒東西才又開始新一輪的審訊同時把窗簾拉下以免影響大燈的效果
過了一會兒胡國斌一副疲態再度出現在桌子后面
楚天舒舉起被銬住的雙手憤然道:“你們這是刑訊逼供沒有的事也想屈打成招出去以后我要告你們”
胡國斌冷冷一笑說:“哼誰證明我們刑訊逼供你了我們要起訴你需要證據你告我們也要有證據吧沒有證據就是沒有沒有我們就是在文明執法”
楚天舒說:“好一個文明執法把我執行死了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胡國斌說:“楚天舒你放心你死不了的你還沒有交代問題我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
見楚天舒死不承認收過衛世杰的錢胡國斌改變策略轉而問道:“我再問你那天在青蓮會所彭慧穎收過衛世杰多少錢”
這倒讓楚天舒頗犯躊躇自己是意識到胡國斌的信息錯位才矢口否認收過衛世杰的錢彭慧穎估計沒自己這么堅強只怕早把拿錢的事供了出去若她本人都已承認你還替她死扛著豈不是自找苦吃嗎
不這個念頭只一閃楚天舒立即自我否定了
做人要有底線不能為了個人的一時榮辱得失而昧著良心而出賣老師和朋友而且這不是彭慧穎一個人的事而是牽涉到伊海濤以及一大幫子人一輩子的前途和命運不敢隨便亂說一氣
死門關都闖了一回還有什么可畏懼的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子為人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一想到經受住了“鮸魚燉茄子”考驗楚天舒心里頓時充滿了沖天的豪氣和膽量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