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p>
裴司辰的手機突然震動,他輕輕揮手,打斷了沈笑的話。
“等下?!?/p>
沈笑的一腔熱情頓時被潑了冷水,她輕輕的吸了口氣,苦澀的閉上了眼睛。
又被打斷了。
手機接通,聽筒里傳來李秘書那焦灼的聲音,“裴總,監獄那邊傳來消息,剛剛發生了火災,沈小姐受傷了,被送往了市中心醫院?!?/p>
“你說什么?”
裴司辰立刻站起身來,匆忙問清了沈柔所在的救治急診室,連聲催促著沈笑起身。
“快走?!?/p>
“可我的事情還沒說完,司辰,你的生日宴也沒過完?!?/p>
“小柔出事了?!?/p>
裴司辰話音落地,沈笑不再遲疑,立刻起身跟上了他的步伐。
在他的心里,她和沈柔永遠不在一個天平上。
沈柔出事,他心里早已心急如焚,怎么可能再聽她說下去?
罷了,等有機會再說吧。
裴司辰帶著沈笑匆忙開車到了市中心醫院,剛到了門口就看到守在那里的李秘書,他立刻過去,滿眼焦急。
“情況如何?”
“裴總,沈小姐已經沒大礙了。”
李秘書帶著他和沈笑到了沈柔的病房外,指了指躺在床上的那纖細人影,“發生火災的時候沈小姐正在外圍放風,所以并沒有被燒到?!?/p>
“但是監獄的建筑松動了,她被掉落的磚頭砸到了腳,腳踝被砸傷了,加上嗆到了煙熏火氣暈倒,現在已經救治好了,正在休息?!?/p>
“那她什么時候能醒?”
聽到這話,李秘書輕輕搖頭,“醫生說沈小姐的身體弱,這次傷的厲害,要住院觀察,最起碼要明天早上才能醒來。”
裴司辰的手緊緊攥住,看了看床上那躺著的蒼白人影,他干脆利落的吩咐:“沈笑,你先回去。”
“你呢?”
“我要陪著她?!?/p>
他大步走到了沈柔的床邊,望著昏迷后的人兒,臉色蒼白身形纖細,像是朵楚楚綻放的白蓮,越發讓人心疼。
沈笑的心口仿佛被壓了塊兒重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那沈氏的事情……”
“小柔都這樣了,你還關心沈氏!”
裴司辰生冷的打斷了她的話,眸光中帶著鄙夷暴躁,“我就知道,你今晚突然姿態放低,只是為了沈氏,根本就不是誠心給我過生日!”
他的話像是刀子般一字一字的刺到了沈笑的心底,她輕輕的咬著唇,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柔,嘴唇揚起了嘲諷的弧度。
和沈柔比起來,她就是個笑話。
不管她有多努力,沒人能看到她的難過和奮斗,沈柔卻只要動動手指,甚至裝下可憐,就能得到她得不到的關愛。
憑什么對她這么不公平?
見沈笑矗立在那里一動不動,裴司辰越發煩躁,“滾!”
他的聲音很大,沈笑的力量被全部抽走,她輕輕點頭,慢慢的往后退。
“好,我滾?!?/p>
她踉踉蹌蹌的往外走,身形跌跌撞撞,看上去像是沒有根基的浮萍般可憐,裴司辰不經意的轉頭,剛好看到眼中,但他并沒有在意。
躺在床上的沈柔是讓他更在意的女人,更何況現在沈柔的情況不好。
他的心很小,被沈柔填滿了之后,就填不下別的女人了。
沈笑跌跌撞撞的走出醫院,李秘書在后面追上她,聲音客氣而疏離。
“夫人,裴總剛才吩咐我喊個車送你回去?!?/p>
“不必了。”沈笑打斷了他的話,“我自己回?!?/p>
不過是叫個出租車而已,她能自己叫。
慢慢的在醫院街道上走著,沈笑的眼神空洞無比。
她就是個笑話,有沈柔在,她是多余的存在。
如果她真的就此消失了,會不會就沒這么多壓力了?
黑暗和絕望將她吞噬,她甚至恍惚中想要走到街道的中心,讓那來往洶涌的車流將自己徹底淹沒。
粉身碎骨雖然痛,但只是那一下而已,以后便是永久的輕松了。
“沈笑?!?/p>
清朗的聲音將她從這黑暗的想法中驚醒,她猛然回頭,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跟了一輛白色的卡宴。
車窗被慢慢搖下了半個,露出來的正是裴頃衍那吊兒郎當的笑容。
“有事?”
她的聲音恢復到以往的清冷冰涼,帶著三分客氣和疏離,裴頃衍并不在意,停下車子打開了車門,“上來吧?!?/p>
沈笑皺著眉頭沒動。
“送你回家?!?/p>
“不必。”
“我有解決沈氏困境的辦法?!?/p>
聽到這話,沈笑愣了愣,但想到沈氏這兩天迫在眉睫的情形,咬了咬牙,還是上了他的車子,坐在汽車的后排。
感受到她的防備,裴頃衍也不在意,慢慢開車往別墅走。
“沈笑,你知道為什么沈氏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嗎?”
聽到這話,沈笑整個人都愣在了那里,她從未想過。
裴司辰將項目交到了沈家手中,便放手不管,自從出事到現在,她也沒問過那么多,只知道沈秀芬經營項目不利。
從后視鏡中看到沈笑那遲疑的神色,裴頃衍的嘴角微微上翹。
“看來你也認為是沈氏集團活該?!?/p>
“你這話什么意思?”
沈笑緊緊地盯著他,企圖從他的臉上找到不對的地方。
什么叫沈氏集團活該?
他到底知道什么?
沈笑的手指緊緊攥住,指甲甚至都攥入了手掌心肉中,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都在微微泛白,但她并沒有再開口。
車子繼續往前平穩的開著,裴頃衍看了眼沈笑那緊張的模樣,輕輕舒了口氣。
“罷了,我也是個勞碌命,可不能看著你什么都不知道?!?/p>
說完他微微搖頭,“沈笑,我若說這些都是裴司辰做的,你信么?”
話音落地,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她,不再多說。
是裴司辰。
沈笑的手指攥的更緊了。
刺骨的痛傳來,她自嘲的抿緊了唇。
“是他自己策劃的,因為他不怎么想將項目交給你姑姑去做,他心里早有了更合適的公司,不過想辦法從你手里拿過去而已?!?/p>
說到這里,裴頃衍的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
“他在爺爺面前的恩愛都是裝的,他還是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