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想找面鏡子整理自己,轉(zhuǎn)了兩圈,發(fā)現(xiàn)蔣川房里一小片鏡子都沒有,只好作罷。
她想趁著他們吃飯,趕緊回自己房間。
拎起那碗涼皮,輕悄悄地拉開門,朝院子里看一眼。
沒人,她迅速關(guān)上門。
一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忽然頓住。
路莎剛走進院子里,抬著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很顯然,她從蔣川房里出來被看見了。
秦棠淡淡地看她一眼,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
她回到自己房間,換了身衣服,拿東西去洗漱。
樓下——
幾天不見的路莎回來了,阿綺幾個知道她是忙工作去了,看見她依舊熱情,阿綺站起來,笑著說:“路莎姐,你吃飯了嗎?”
路莎看向他們,笑著搖頭:“還沒。”
阿綺連忙說:“那我給你打碗飯,你先坐。”說著就去廚房拿碗筷。
蔣川身旁空了個位置,原是留給秦棠的。
路莎自然地就坐過去,她身上的香水味,總有些濃烈,魅惑。
蔣川皺了下鼻子,現(xiàn)在倒是對這種味道有些不適了。
阿綺把碗放路莎面前,又坐回去,小城說:“路莎姐,我們也是剛剛動筷,你要是晚一點回來,我們都吃完了。”
路莎笑了笑,“沒事。”
呂安客氣地問了句:“工作忙完了?”
路莎:“嗯,差不多了。”
呂安:“那應(yīng)該要回北京了吧?”
他是希望路莎能早點走,畢竟秦棠在這兒,兩人也尷尬,如果有個人要走,那自然是路莎走了好。
路莎:“不一定,我們做這行的,哪里有工作就去哪里,全國各地都跑,國外也會去。”
呂安笑了笑,沒再問。
小城說:“那路莎姐,你還住這里嗎?”
路莎拿眼尾輕輕地瞟了蔣川一眼,淡聲說:“住啊……”
小城嘿嘿笑了幾聲,阿綺想起什么,說:“啊,昨晚我們在院子里燒烤了,可熱鬧了,忘記告訴你了……”
路莎挑眉,“是么?”
“是啊,呂哥請客,我們買了很多材料,都吃光了。”
“那下次我請客。”路莎看向阿綺,“我看今晚挺好的,大家都有空吧?”
大家紛紛點頭,又興奮又激動:“有啊,有啊。”
蔣川端著碗頭也沒抬,說:“我沒空。”
“啊?”小城說,“哥,你干啥去啊?”
“有事。”
大家伙兒就不問了。
路莎轉(zhuǎn)頭看他一眼,眼底漸漸冷了。
……
秦棠吃完涼皮,又開始犯困了。
靠著床頭昏昏欲睡。
她知道路莎回來了,她不想看見她,就窩在房間里等蔣川。
就在她快睡著時,手機響了。
【拿好東西,下樓。】
一看,已經(jīng)快兩點了。
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她把手機放包里,背起包,帶上相機出門。
蔣川靠在車邊上抽煙,昨晚一夜沒睡,也沒覺得累,抽幾口煙,人就精神了。
秦棠從樓上下來,穿一件白T恤,煙灰色闊腿褲,平底鞋,走路比平時慢。
她人漂亮,身材高瘦,怎么穿都有她的獨特的味道。
院里幾個人半天沒看見她了,都忍不住瞧過來,小白問:“秦棠姐,你要出去啊?”
秦棠咽了下喉嚨:“嗯,有事。”
阿綺聽她聲音有些不對,“秦棠姐,你是不是感冒了啊?”
秦棠清了清嗓子,“沒,喉嚨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神色不變,拎著包走向蔣川。
阿綺還在身后操心:“嗓子不舒服啊,讓桂嫂熬點梨水給你喝,前兩天買的梨還有好幾個。”
秦棠:“不用了,你們把梨吃了吧。”
她拉開車門,看見靠在客廳門口的路莎,她臉上沒什么表情,抽著煙,煙霧裊裊。
秦棠看向蔣川。
蔣川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把煙扔了,用腳碾滅,上了車。
在大家的注目下,黑色吉普開出院子。
半路,蔣川在一家銀.行門外停車,“等我一下。”
秦棠點頭:“嗯。”
她以為他是去取錢。
幾分鐘后,蔣川回到車上。
他把車開舉行拍賣會的那家酒店,把她的包拎過來,“走吧。”
秦棠從容地跟在他身旁,走進酒店大堂,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昨天他還說可以在這里開間房,今天他們就來了。
一抬頭,就看見蔣川正看著她:“笑什么?”
秦棠笑容不減,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沒什么,開心。”
“原來你住義站不開心,那里太破了?”
“……”
他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吧。
秦棠沒理他,把包扯過來,掏出身份證給他。
蔣川看了眼,接過去登記。
秦棠站在富麗堂皇的大堂里,輕輕轉(zhuǎn)了半圈,看向四周,忽然瞥見一張面孔,有些熟悉,那人很快轉(zhuǎn)身,只留一個背影對著她,秦棠皺眉,想了想,卻想不出在哪里見過。
蔣川拿著房卡過來,見她擰著眉,低頭在她耳邊問:“不舒服?”
他指的是她身體方面。
秦棠耳根一熱,看清他眼底的戲謔,耳尖轉(zhuǎn)而就紅了,推開他,自己走在前面。
房間在18樓。
秦棠進了房間,說了句:“我奶奶有些迷信,她說買房子不能買18樓,住酒店也最好不要住18樓,我從小就聽她這么念叨,習慣了。”
蔣川挑眉:“因為18層地獄?”
“嗯。”
“第一次住18樓?”
“嗯。”
他低笑出聲,去浴室給她放水。
他沒忘,帶她來這一趟,就是滿足她一個泡澡的心愿。
也沒什么給她的。
秦棠把東西放下,走到浴室門口,看著他調(diào)水溫,輕輕說:“其實18層地獄也沒那么可怕。”
蔣川回頭看她,“過來試試。”
秦棠過去,伸手摸了摸,“燙。”
蔣川把水調(diào)冷了些,秦棠手指頭動了動,說:“好了。”
水放好,蔣川出去了。
秦棠把自己浸入浴缸,水溫熱,驅(qū)走身體的酸軟和疲勞,她舒服得嘆息出聲。
蔣川靠在沙發(fā)里,想著昨晚的事,想著今早韓成說的話。
潛在姜坤身邊的人,是不是他猜測的那個?
如果是,那他下一步就要得改變計劃了。
兩方任務(wù),一個也不能誤。
正想得出神,手機響了一下。
蔣川看了眼,路莎給他發(fā)了條短信。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問我,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蔣川瞇了下眼,不動聲色。
隔了幾分鐘,又進來一條短信。
【蔣哥,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后悔離開他,還是后悔跟了姜坤,走上一條不歸路。
蔣川輕輕扯了嘴角,路莎的話或真或假已經(jīng)不重要了,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對他的試探。
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幫她,人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如果是試探,那他更不能回應(yīng)了。
他把手機放下,瞥了眼時間,秦棠已經(jīng)在里面泡了四十分鐘了。
女人泡澡都這么久嗎?
他走過去,推開門。
秦棠慵懶地靠在浴缸里,脖子細白,優(yōu)美地往后仰,眼睛閉著,睫毛卷翹,又濃又密,一頭長發(fā)濕漉漉地灑在白色浴缸邊沿。
她就這么在浴缸里睡著了。
蔣川走過去,試了試水溫,有些涼了。
他把人撈起來,秦棠就醒了,眼睛濕潤迷茫,過了幾秒,才說:“我睡著了?”
蔣川:“嗯。”
他扯了條浴巾,把人包住,抱出去,“吹干頭發(fā)再睡。”
“你幫我。”她晃著腳,有點兒撒嬌。
“好。”
秦棠裹著浴巾,坐在他腿上,低著頭把腦袋靠近。
蔣川給她吹頭發(fā),手指輕輕撩著她的發(fā)絲,秦棠趴在他胸口,舒服得想睡著,想起他好像一早就出門了,輕聲問:“你累不累?”
蔣川看她一眼,“還好。”
秦棠:“等會兒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蔣川笑了下:“好。”
頭發(fā)吹好,蔣川去洗了個澡。
出來時,秦棠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躺在她身旁,手繞過她纖細的腰,往上,輕輕捏住軟白的一團。
這一覺睡得安穩(wěn)。
蔣川在六點醒來。
不過睡了兩個小時。
他剛起身,秦棠也睜開了眼,只是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又閉上眼睛。
“餓嗎?”蔣川捏她的耳垂。
“嗯……有點兒……”她不肯起來。
蔣川低頭去吻她,她的浴袍已經(jīng)松了,他的手輕易在她身上游走,秦棠身體緊繃,不斷扭,“你干嘛呀?”
“起來嗎?”他輕咬她的耳垂。
秦棠輕輕地發(fā)顫,“起來。”
她現(xiàn)在是真不想做了。
蔣川撐起半邊身子,低頭看她幾秒,沒再逗她。
他走到沙發(fā)上,拿起她的包,把她的衣服拿出來。
秦棠坐在床上穿衣服。
蔣川套上褲子,秦棠看見他把那脹鼓鼓的東西壓了壓,拉上拉鏈,她多看了兩眼,不難受嗎?
蔣川沒發(fā)覺,套上T恤,摸到褲兜里的卡,手頓了一下。
呂安辦事很快,今天上午就把錢轉(zhuǎn)他卡上來了。
他把卡拿出來,走到床邊,正要說話。
秦棠的手機便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