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溫?zé)岬暮粑珖姙⒃谒叄骸班???br/>
回答他的是,秦棠在他腳上狠狠一踩。
蔣川似乎感覺不到疼,手機屏幕再次摁亮,照著她憤怒漲紅的臉,眼睛又黑又亮,白白的兩顆牙咬住嫣紅的唇。
蔣川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想逗弄她,現(xiàn)在卻覺得口干舌燥,秦棠是個漂亮的女人,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很容易勾起男人的心思。
他黑眸沉沉,低頭看著她。
秦棠心中警鈴一震,連忙掙扎,腳底打滑,人往后仰。
蔣川連忙把人撈回來,牢牢摁住,往后退開一步,說:“嘖,逗逗你的,你還當(dāng)真了。”
秦棠已經(jīng)站穩(wěn),還是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手腕擰動掙扎,他手勁大,她根本掙脫不住,抬頭瞪他:“你松手!”
蔣川怕她掉下去,把人往前拽了兩步:“別鬧,你一個人回不去。”
她不說話,倔強地站著。
黑夜吞噬安全感,其實她剛剛真有些害怕了,荒山野地,孤男寡女,萬一他真的……
秦棠咬著唇,顫聲說:“蔣川,你別占我便宜?!?br/>
蔣川也意識到剛才可能嚇到她了,他笑了下,抬手很輕地,在她后腦勺拍了拍,“行了,不占你便宜。”
秦棠這才有些放心,蔣川拉著她往前走:“占你便宜你會怎樣?踩我兩腳?”
他說的是上次在義站,她踩了兩下那壯漢的肩膀。
秦棠跟在他后面,說:“那要看你對我做什么了?!?br/>
其實蔣川說得對,她骨子里是有點嬌氣,那是從小到大在大戶人家里養(yǎng)出來的,出事后的這幾年她的忍耐力已經(jīng)好了很多,唯獨受不了別人占她身體上的便宜,嘴上占便宜也不行。
蔣川看著前方,無聲笑:“要親你了呢?”
秦棠幾乎沒有猶豫地回答:“打你兩巴掌?!?br/>
蔣川:“……”
默了半秒,他又笑了。
果然是長大了,小時候被親一口只會哭,現(xiàn)在要打人耳光了。
秦棠聽見他笑,嚴(yán)肅說:“我說認(rèn)真的?!?br/>
蔣川嗓音沙啞,笑出了聲:“嘖——逗你兩下還當(dāng)真了,又不是沒見過女人,我還沒狼到在荒山野地把你強了。”
秦棠:“……”
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回到宿舍,蔣川找到開關(guān)一拉,頭頂上一顆泛黃低瓦數(shù)的燈泡亮了起來,土墻土地板,兩張木板床排在墻角,門邊放著兩個洗臉盆和一個塑料桶,小窗口前面放章簡陋的辦公桌。
整間屋子灰沉沉的,每有一絲生氣,蕭條又破爛。
山村老師的住宿應(yīng)該是村里最好的了,因為村民和孩子們都怕老師受不了這里的條件,沒呆幾天就會離開。
這間屋子就是前些天剛從這里離開的兩名支教老師的宿舍。
秦棠問:“我們要住一間?”
蔣川瞥向她:“村民估計以為我們是兩口子?!?br/>
秦棠看著那兩張排在一起的床默不作聲,蔣川把水桶里的水倒盆里,叫她:“去洗把臉?biāo)X?!?br/>
那姑娘沒動。
蔣川說:“跟我一個屋子很委屈?”
秦棠轉(zhuǎn)身捧著臉盆去外面洗漱,她自己帶了牙刷和小毛巾,簡單梳理好自己,又用剩下的水洗了腳,踩著拖鞋走進(jìn)來,眼神都沒給他一個,蹭蹭蹭爬上靠墻角的木板床。
然后,才抬頭看他:“我沒那么嬌氣?!?br/>
蔣川看著她白嫩嫩的腳丫踩在洗舊的深色床單上,圓潤的腳趾頭往里蜷縮,他慢慢移開目光,看向她白凈的臉,笑得邪里邪氣:“我看你哪哪都嬌氣?!?br/>
秦棠直接翻身躺下,被子拉起,嚴(yán)嚴(yán)實實蓋住自己,轉(zhuǎn)身背對他,“我睡了。”
蔣川看著她的背影,舌頭抵著牙床,笑了下。
身旁躺著個女人,是個男人都有點想法,更何況剛才蔣川確實對秦棠起了點心思。
蔣川在屋外抽了兩根煙,才轉(zhuǎn)身回房,輕輕帶上門。
關(guān)了燈,摸黑回到床上。
安靜下來,清軟綿長的呼吸聲從隔壁床傳來,秦棠早就睡熟了。
蔣川還以為她多防備,沒想到一下就睡著了。
……
在羊圈山呆了三天,住了兩晚。
在此期間,秦棠跟村長打聽過了,村里上不起高中的孩子有五六個,她在手機備忘錄記下名字,這里通訊不好,沒網(wǎng)絡(luò),連手機信號都收不到,她沒辦法給老袁打電話。
月月母親送來一袋曬干的大棗,她靦腆地說:“我們這里沒有什么好東西,就棗子好,就是你們來的不是時候,棗樹還在開花,十月份來的話就能吃現(xiàn)摘的了。”
秦棠接過袋子,笑著說:“謝謝?!?br/>
蔣川站在前面抽煙等她。
“走了?!鼻靥淖叩剿磉?。
兩人爬了一段崎嶇難行的山路,才來到停放摩托車的地方,蔣川跨上摩托車,修長的雙腿撐著地面,秦棠扶著他的肩跨上后座,蔣川說:“抓緊了。”
秦棠剛抓住他的衣服,車子就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
坎坷、崎嶇、顛簸的土路。
依舊顛得厲害,秦棠忍不住說:“換我開。”
蔣川回了一下頭:“省省吧?!?br/>
秦棠咬唇:“那你開慢點兒?!?br/>
“你抓緊點兒。”
“我叫你開慢點兒。”秦棠說,“我屁股疼?!?br/>
“……”
蔣川笑出聲,速度緩了緩,“說你嬌你還不認(rèn)?!?br/>
秦棠沒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硬邦邦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掐疼。
蔣川原本身體往前俯沖,這下整個腰背挺直,冷聲警告:“再亂動把你甩出去?!?br/>
……
回到佳縣已經(jīng)是傍晚,蔣川找了家賓館開兩間房。
在羊圈山三天都沒洗過澡,一進(jìn)門,秦棠便迫不及待地去洗了個澡。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
她擦著頭發(fā),隔門問:“誰?”
蔣川:“我。下樓吃飯。”
秦棠說:“你等一下?!?br/>
秦棠換了條裙子,背上包,拿上相機,素著一張臉去開門。
蔣川靠著門邊抽煙,側(cè)頭看她一眼,“洗得夠久的,浪費水?!?br/>
秦棠忍不住解釋:“三天洗一次,夠省了?!?br/>
他沒說什么,“走了?!?br/>
兩人走在縣城街頭,這里沒幾家好餐廳,蔣川問:“想吃什么?”
秦棠看了看,指向一家看起來干凈明亮的小炒店:“我們?nèi)ミ@家吃吧,炒幾個菜?!?br/>
蔣川沒意見,舉步走進(jìn)去。
他掃了一眼菜單:“羊肉吃嗎?”
秦棠點頭:“吃的。”
他把菜單遞給她,“算了,你自己點,我去買包煙?!?br/>
……
蔣川走到拐角小賣部買了包煙,看見旁邊有家奶茶店,走過去問:“女孩子一般喜歡喝什么?”
店員楞了下,連忙介紹:“招牌奶茶,檸檬茶,果汁都可以。”
蔣川掃了眼,說:“來杯檸檬茶吧?!?br/>
等了一會兒,店員把裝好的檸檬茶遞給他:“好了,歡迎下次光臨?!?br/>
蔣川嘴里叼根煙,拎著檸檬茶往回走。
兜里的手機響了,他摸出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
蔣川扔掉煙頭,接起來,沒說話。
對方笑了一聲,蔣川立即聽出他的聲音,“趙乾和。”
趙乾和笑笑:“蔣川,以前還喊我一聲哥,現(xiàn)在一口一個趙乾和,多見外。”
蔣川淡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br/>
“這可說不定?!?br/>
蔣川眉心猛地蹙起,迅速沖回小炒店。
秦棠所在的位置空無一人,桌上擺著兩盤菜,一筷子都沒動過。
老板端著一碗羊肉湯走過來,蔣川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口,老板驚得碗落地,滾燙的羊湯濺到腿上,老板哎呦一聲。
蔣川臉色繃得嚇人,問:“剛才那個姑娘呢?”
老板連忙說:“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忙著炒菜也沒注意……”
蔣川一把推開他,摸出手機給剛才那個號碼撥過去:“趙乾和,你想做什么沖我來,別碰她。”
趙乾和冷笑:“你有什么資跟我談條件。”
蔣川說:“安壹基金知道吧?!?br/>
安壹基金是影后景心和丈夫秦森以女兒的名義成立的一個助學(xué)兒童基金,幾年前,趙乾和成立過公益基金會,對公益基金非常了解,安壹基金他當(dāng)然知道。
“你想說什么?!?br/>
“秦棠是景心和秦森的女兒?!?br/>
秦家把女兒保護(hù)得很好,關(guān)于秦棠的照片,在網(wǎng)上能找到的都是她小時候的照片,長大后鮮少曝光,但她的名字在攝影圈和娛樂圈內(nèi)并不陌生。
攝影師:秦棠。
這兩個字隨處可見。
趙乾和沉默了幾秒,忽然笑道:“蔣川,如果是幾年前你這么一說,老子還挺怕的。”
蔣川心里一沉:“你想做什么?”
趙乾和大笑:“放心,我不碰她。”
“地點。”
趙乾和頓了一下:“我的車已經(jīng)在回榆林的路上了,你到榆林再聯(lián)系我。”
電話掛斷,蔣川狠狠捏緊手機,幾乎要捏碎。
他迅速轉(zhuǎn)身,老板在后邊喊了句:“哎,錢還沒付……”
蔣川抽出兩張百元摔桌上,快步離開。
夜色下,黑色吉普急速行駛在公路上。
作者有話要說:我寫的很不明顯么?蔣哥哥認(rèn)出來了呀,否則他的態(tài)度不會變那么快的,他們的淵源比較深,伏筆也多,一個個解。
謝謝大家這么給力,今天漲了不少積分,星星眼:繼續(x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