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來陸墨擎為了自己,連這么深的傷口都不管了,走了一大段的路,臉色慘白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就心疼得不行。</br> 陸墨擎一聽老婆大人是因為這個才難受得哭了,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還有更多的欣喜。</br> “沒關系,我當時包扎過了,就算你不跟秦舒宜在那里浪費時間,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她既然想出丑,當然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好滿足她的愿望。”</br> 他輕輕拍著喬栩的背,親了親她的額頭,道:</br> “別自責了好嗎?那傷口雖然看著深,其實沒多大要緊的……”</br> “那你為什么不讓我知道?”</br> 陸墨擎說到一半,就被老婆大人不滿的聲音,給打斷了。</br> 喬栩抬眼看他,眼睛還有些紅紅的,而她眼中的不滿,也是澄澈可見。</br> “既然是沒多大要緊的傷,為什么要聯合醫生存心瞞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這老婆在你心里分量不夠重,連知道你受傷的資格都沒有?”</br> 陸墨擎:“……”</br> 這帽子扣下來就可怕了。</br> 陸墨擎完全連反駁都不敢,立馬開口就是第一時間認錯。</br> “老婆,我錯了,你別生氣,別因為我這種人氣壞自己的身子,你要是不高興,直接打我罵我都好。”</br> 說著,他抓起喬栩的手,便往自己的傷口上打去。</br> 喬栩嚇得趕緊從他的手中將手給抽了回來,面色都有些白了,氣不過,伸手狠狠往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陸墨擎,你想死嗎?”</br> “只有打我這里,我才會感覺到疼,我才能長記性。”</br> 陸墨擎抱著喬栩,立刻賣乖道。</br> 喬栩被他這么一鬧,剛才那低落又自責的情緒早已經給憋回去了。</br> 看著他這張禍水一般的臉,冷哼了一聲,問道:“那你心疼我嗎?”</br> “當然,你可是我最愛的老婆,我不心疼你心疼誰?”</br> “最愛的老婆?這么說,你還有別的愛得普通的老婆二號,老婆三號了?”</br> 陸墨擎:“……”</br> 媳婦兒這是存心在給他杠上了。</br> 陸墨擎看著喬栩,無奈地捏了一下她的臉,“老婆,你不這么抬杠,我們還是好夫妻。”</br> 喬栩不說話,只是對他進行了一次沉重的死亡凝視。</br> 陸墨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抬手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求生欲極強地又加了一句——</br> “當然了,老婆這么抬杠,我們也是好夫妻。”</br> 喬栩被他這副耍寶的模樣給逗得抽了抽嘴角,又重復了剛才的話題,道:</br> “你真的心疼我嗎?”</br> “當然。”</br> 陸墨擎回答得不帶半點猶豫,自己的媳婦兒,自己不心疼給想留給誰疼?</br> “哦,那我打我自己的話,你是不是能疼死?比打你傷口上要疼多了吧?”</br> 陸墨擎:“……”</br> 還是在挖坑給他跳。</br> “別,你千萬不要打自己,打在傷口上只是加重傷情,要是打你自己,我會心疼得命都沒了。”</br> “哼!也不知道這些油嘴滑舌的話,你是從哪里學過來的,說得越來越溜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