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角色,跟父親的角色,對比下來,到底還是有所不同的。</br> 這樣想著,她動了動干巴巴的唇,啞聲道:“對不起,我應該先征求一下……”</br> 你的意見……</br> 后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卻被陸墨擎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給打斷了。</br> 聽出了他語氣中壓制著的怒火,喬栩的心頭也不禁染上了幾分酸澀。</br> 果然是因為秦舒宜么?</br> 所以,她設計對她下藥,徹底將她毀了,她也不應該報復回去?</br> 可那個時候,在她的潛意識里,竟然認定了無論她做什么,陸墨擎都會站在她這邊的。</br> 她垂著眸子,半晌沒吭聲,許久之后,才帶著幾分賭氣的開口道:</br> “對不起。”</br> “對不起?”</br> 陸墨擎冷笑了一聲,“你這么有本事,何必跟我說對不起。”</br> 說著,他繞過喬栩從浴室里走了出去了,那陰陽怪氣的諷刺,聽得喬栩忍不住皺起了眉。</br> 她轉身看著背對著自己走向書房的男人,眼神微微暗淡了下來。</br> 她沒有再開口,而是站在原地好半晌,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br> 可下一秒,剛剛進了書房的陸墨擎,又開門走了出來,沉著臉,大步走到她面前,一副氣得牙癢癢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道:</br> “你知不知道今晚有多危險?”</br> 喬栩愣了一下,還沒明白陸墨擎什么意思,便又聽他道:</br> “如果來找你的侍應生是故意把秦舒宜母女的計劃告訴你的,你就那樣把那杯酒給喝了?”</br> 此時此刻,陸墨擎有些慶幸這個島的招聘制度有多嚴,為了防止吃里扒外的事情發生,他們招人的時候,幾乎把這些人的家庭背往上三代往下三代都給查了一遍,確保這個島上的人不會被輕易收買了。</br> 可到底是人心難測,就算他準備得再妥當,也難免是意外發生的時候。</br> 就好比今晚闖到島上的那幾個來殺他的人。</br> 即使島上的安全措施做得再嚴絲合縫,還不是被他們闖進來了?</br> 現在,他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單槍匹馬地去面對秦舒宜那個女人,他就忍不住一陣后怕。</br> 要是……要是讓她們成功了……</br> 陸墨擎根本就不敢想,一想起來,他都恨不得將那個老女人碎尸萬段。</br> 喬栩聽陸墨擎這話說完,愣了許久才意識到他是在氣什么。</br> 原本失落的眸底,隱隱染了幾分光彩上來。</br> “你是擔心我嗎?”</br> 陸墨擎聽她這么問,壓著怒火的雙眼,微微瞇了起來。</br> “不然你以為呢?”</br> 喬栩抿了抿唇,原本低落的情緒,轉眼便好了許多。</br> 她就說,她的島主不可能因為秦舒宜的事而怪她的。</br> 一開始,她確實沒想那么多,畢竟如果那個人真要算計她,他不來告訴她,也許她就上當了。</br> 完全沒必要來跑一趟,弄巧成拙很可能會引起她的注意。</br> 所以,她當時還是選擇了相信那個侍應生。畢竟,這個島是陸墨擎的,如果他幫著秦舒宜成功算計了她,丟工作不說,還有更慘的下場等著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