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嚴太太平時沒少跟嚴小姐演對手戲,這宮斗劇的臺詞背得挺熟啊。”</br> “你……”</br> 秦舒宜對著喬栩怒目而視,可下一秒,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輕聲笑了起來。</br> “喬栩,你真的太有恃無恐了,你真覺得我兒子現在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不管我跟我兒子如今關系有多差,我到底是他親媽。”</br> 原以為喬栩聽到她這話,肯定會面露憂色,或者最起碼態度會軟化一些。</br> 但她沒有。</br> 她在喬栩臉上,什么反應都看不出來,只是見她神色淡淡地看著她,就像一個看戲的,等著她繼續表演。</br> 秦舒宜的雙眼,微微往下一垂,壓下眼中的不悅,隨后又看向喬栩,笑道:</br> “你別覺得我在危言聳聽,我到底是墨擎的親媽,我們母子連心,這是你一個外人根本比不得的。”</br> 她刻意加重了“外人”兩個字,就是要跟喬栩強調,她才是陸墨擎的自己人,而她這個來自喬家的兒媳婦不論如何都只能是外人。</br> 所幸她不是一朵菟絲花,需要攀附著陸家才能活下去,也所幸秦舒宜這個所謂的婆婆離開了陸家。</br> 不然遇上這個一個把兒媳婦兒當成外人的婆婆,還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br> 喬栩看著秦舒宜這胸有成竹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依然沒回答。</br> 秦舒宜見喬栩這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就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是氣得面容扭曲。</br> 她看著喬栩,不甘心地繼續“刺激”喬栩道:</br> “墨擎六歲的時候,我就離開陸家了,對他來說,母親是一個無比渴望的角色,如今我回到他身邊,對于一個童年失去母親的人來說,你覺得他會真的要趕我走嗎?”</br> 她彎了彎唇,見喬栩終于有些難看的臉色,還以為是被她這句話給嚇到了,眼底染上了幾分得意上來。</br> “墨擎認了我這個親媽,你說他會不會聽我的話?只要我一句話,你被他趕出陸家是遲早的事,你現在不想著怎么來讓我高興,反而用這么大不敬的態度跟我說話,你怎么能這么蠢!”</br> 聽秦舒宜說完這一番“驚天動地”的言論,她的世界觀都崩塌了。</br> 她是不是該慶幸這個腦殘的基因只遺傳給了陸昕瞳,被染指到她家島主身上來?</br> 目光靜靜地停在秦舒宜這張美艷絕倫的臉,喬栩想,上天大概是把所有優秀的基因都給了這張臉了,所以才會給了秦舒宜一個裝了豆腐渣的腦子。</br> 看著秦舒宜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喬栩的雙眼瞇了瞇,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心頭竄上來的怒火給壓了回去。</br>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在兒子六歲的時候就丟下他,還知道一個六歲的孩子多么渴望母親這個角色,我真好奇你是怎么厚顏無恥到,又是出軌又是丟下孩子,還趁火打劫卷走陸家的家產還能理直氣壯地認為自己還有機會在墨擎面前頤指氣使?”</br> “都說人至賤則無敵,你已經不是天下無敵,而是全宇宙都無敵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