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陸墨擎這一番話,她不由得想到那天他送林媛回家之后,再回來時的反應。</br> 他也像現在這樣忐忑,問她是不是覺得他多管閑事,她不吃林媛的醋,是不是因為不在乎他。</br> 所以,這段日子,他心里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br> 心里有了這樣的想法,喬栩的心頭,隱隱泛起一絲心疼來。</br>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抬起,抱住他的腰,低聲道:“為什么……”</br> 陸墨擎的身子,僵了一下。</br> 又聽喬栩繼續問道:“為什么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們……我們不是要復婚了嗎?你怎么會以為我……我會不要你?”</br> 她從來沒想過陸墨擎的心里會存著這樣的不安。</br> 陸墨擎被喬栩這句話問得身子有些片刻的僵硬。</br> 想著一個大男人這么患得患失的,說出來沒什么面子,但一想到八年前的教訓,面子什么的,就沒什么意思了。</br> 再說,他在老婆大人面前,臉都離家出走許久回不來了,還提什么面子。</br> 這樣一番心理建設之后,他又抱緊了喬栩幾分,聲音悶悶地開口道:</br> “你當初跟我復婚,又不讓我干涉你的私人感情,還說不會管我去找別的女人……”</br> 說到這,他頓了一頓,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br> “這會讓我隨時覺得,我在你心里可有可無,哪怕我跟別的女人扯上關系,你也無所謂,等真到了有一天,你愛上了別的男人,就會毫無顧忌地把我給拋棄了……”</br> 這樣一番忐忑不安的言辭,從陸墨擎這樣一個一貫高傲慣了的男人口中說出來,著實讓喬栩驚了許久沒有反應過來。</br> 難不成……從她答應跟他復婚以來,他都是在這樣的患得患失當中走到現在的嗎?</br> 喬栩不由得再一次想到那一次,他處置完林媛回來之后,用那么復雜又矛盾地模樣問她吃醋不吃醋的事。</br> 不論是在林媛這件事還是舒芮這件事上,她都是選擇相信他的,所以她就理所當然地覺得那是一件小事情,她沒必要去追究。</br> 卻不曾想過,她不去追究,反而讓這個在任何時候都自信傲慢的男人,會生出這般忐忑不安的姿態來。</br> 喬栩想到這里,心里隱隱有些心疼和自責。</br> 當初復婚時對他提出的那些要求,在她看來,只是不想以后牽扯不清而有備無患,并沒有站在陸墨擎的角度考慮過。</br> 那一刻,她根本就沒想過陸墨擎會那么輕易就重新占據了她的心,用他的無與倫比的寵愛和深情畫地為牢,將她整顆心都霸占了,根本不可能給別人留任何的余地。</br> 所以,她開始在他溫柔的潛移默化下,慢慢習慣他對她的好,他對她的寵,甚至,她下定決心要再給他生一個女兒。</br> 而這些心思,她從來沒有當面跟他說過,才讓他如今這般患得患失了嗎?</br> 喬栩皺了一下眉,心理那股隱隱的心疼又濃了幾分。</br> “我不問你緋聞的事,是因為我相信你跟舒芮沒關系,不是不在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