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剛才直接穿著鞋子進來這個長久養成的習慣,暖歌的臉上,帶著火辣辣的疼。</br> 趕緊轉身走回到門邊,著急地道歉道:</br> “對不起啊,悠悠,我們家都是水泥地,平常我們都是直接在家里踩的,我一時間給忘了。”</br> 陸心悠倒是沒怪暖歌的意思,尤其是想到暖歌的原生家庭,自然就不會多說什么。</br> 將拖鞋遞給她,道:</br> “沒關系的,一點小事情。”</br> 暖歌將拖鞋接過換上,又跟陸心悠道:</br> “拖把在哪里,我把剛才踩臟了的地方拖一遍。”</br> 陸心悠搖了搖頭,道:</br> “你坐了這么久的飛機也累了,先休息一下,等晚點我來做飯給你吃。”</br> 說著,已經走到陽臺上,拿了拖把將地拖了一遍。</br> “我不累,悠悠,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好朋友,要不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要面臨什么樣的火坑。”</br> 說著,眼眸微微垂下,眼眶周圍,一片通紅。</br> 陸心悠早就聽說過暖歌家里的事,那種原生家庭,暖歌能撐到今天,也著實不容易了。</br> 陸心悠對暖歌的處境不禁有些同情。</br> 上前抱了抱她,道:</br> “現在你出來了,就別想那么多了,你弟弟的事,是他自己犯的錯,就該他自己去承擔,憑什么把你推進火坑里去。”</br> 陸心悠想到這里,便有些憤憤不平。</br> 再想到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她爹地,在她上幼兒園之前,就是去公司都把她帶在身邊親自照顧著。</br> 公司的秘書姐姐都說,爹地扎的小辮子,比她們女生扎得還要漂亮。</br> 對比自己幸福的家庭,再對比暖歌,陸心悠對她的處境,又同情了幾分。</br> 暖歌抿了抿略帶慘白的唇,低聲道:</br> “悠悠,我住你家會不會麻煩你啊?”</br> “不會的,家里就我一個人住,你來住,還可以跟我做個伴兒,我高興都來不及呢。”</br> “謝謝你。”</br> “好了,別一直道謝了,現在離晚飯時間還有點早,你要是不困的話,那就先去碼字。”</br> “嗯,我先去把今天更新的內容寫了,晚上我們姐妹倆好好聊聊。”</br> 陸心悠給暖歌安排的房間就在她房間的隔壁,暖歌將衣物都收拾完了之后,便待在房間里寫更新。</br> 陸心悠也沒去打擾她,將做晚飯的一些食材準備好之后,又去了書房,把自己要開的新書大綱理了一遍。</br> 之后,趁著周末空閑的時間,存了一些稿子,這樣平時上學的時候,就不會耽誤她的更新。</br> 此時,暖歌坐在陸心悠給自己安排的房間里,手,輕輕撫摸著柔軟的蠶絲被,光滑的觸感,讓她舍不得分開。</br> 身下,躺著的是軟硬適度的品牌床墊,躺在這個上面睡覺,仿佛一輩子都不想起來。</br> 她的目光,落在了床墊上的一張標簽上,上面標著床墊的牌子和型號。</br> 她拿過手機,在某寶上搜了這個牌子的價格,懵了。</br> 幾萬塊一張的床墊,那是他們家幾年的收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