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出院手續出來之后,齊妙還站在原地,不再像之前那樣理直氣壯,而是用乞求的眼神看著他,哭道:</br> “二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二哥……”</br> 齊銘沒理她,邁著大步走到車前,開門坐了進去。</br> 齊妙也想跟上,卻被齊銘直接甩上了車門,關在了外面。</br> “二哥,二哥……”</br> 齊妙抓著門把手,試圖將門打開。</br> “二少爺?”</br> 老張回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齊銘。</br> “走吧。”</br> 齊銘沒有去看齊妙,只是從透視鏡里,看到那個站在原地跳腳的女人,那兇狠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咒罵他。</br> 他苦笑了一聲,雙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br> 齊妙看著齊銘的車子無情地離去,氣紅了眼,站在原地跳著腳咒罵,活脫脫一個沒有教養的潑婦。</br> 路過的人,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聽著她這些難聽的咒罵聲,都忍不住皺起了眉。</br> 齊銘回到家的時候,父母兄長妹妹妹夫都在,他站在門口,臉上帶了幾分局促。</br> “人送去醫院了?”</br> 楚佩嫻先開口問道。</br> “嗯,她沒事,我回來了。”</br> 齊銘回答,聽上去有魂不守舍。</br> 楚佩嫻也沒問他是不是做了親子鑒定,反正也不在這一時半刻,倒是這傻小子需要一點時間從這段奇葩的感情中解脫出來。</br> “好了,醫院里細菌多,先上去洗個澡,休息一下。”</br> 楚佩嫻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像小時候他在學校里做錯了事,被老師懲罰了之后,回家也是被這樣安慰的。</br> 齊銘看著自己依然美麗的母親,突然間有一股說不清的委屈和愧疚涌了上來。</br> 鼻尖跟著泛酸,他眼睛一紅,伸手抱了抱楚佩嫻,“謝謝媽。”</br> 松開楚佩嫻,上樓之前,他又朝夏語默看了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咽了回去,抬腳上了樓。</br> 張琴被抓了,齊家提交上去的證據,足以讓她把牢底坐穿。</br> 至于齊妙給夏語默下毒的那條口供視頻,齊家并沒有第一時間交給警方,而是暫時扣留了下來。</br> 并不是他們想要放齊妙一馬,但到底還是顧忌著齊妙肚子里的孩子。</br> 如果孩子真是齊銘的,齊家不可能真的不管。</br> 親子鑒定的事,因為孩子還小,雖然能做,但他們還是擔心對孩子會有所損傷,便想等孩子再大一點再說。</br> 一切,仿佛都到此為止了。</br> 可平靜了一個星期之后,消失了一陣子的齊妙,突然出現在齊家大門外,臉色慘白得可怕。</br> 這樣的慘白,并不是裝能裝出來的。</br> 齊妙之前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人感到不恥。</br> 齊家的保安們看到她,眼底都是隱藏不住的反感和厭惡。</br> 齊妙看在眼里,卻無心計較。</br> 一群齊家的看門狗罷了,等她翻身了,這幾條狗,她一個個報復回來。</br> “這位小姐,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請你離開。”</br> 保安伸手攔住了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