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段日子,不管是不是妙妙的錯,父母都說是妙妙在挑撥離間,不管他怎么解釋都不聽。</br> 他現在絕對相信,只要他們現在走了,父母又會怪在妙妙頭上。</br> 這樣一想,齊銘生生地將這一份委屈和憤懣給壓了下去,道:</br> “好吧,我都聽你。”</br> 齊妙面上一喜,轉頭就看到管家出來了,她驚喜地拉了一下齊銘的衣角,道:</br> “管家出來了。”</br> 齊銘也看了過去,果然,見管家步伐矯健地走了出來,卻并沒有要讓人開門的意思。</br> “管家……”</br> “二少爺,您以后來的時候,還是先跟夫人說一聲吧。”</br> 齊銘臉上剛剛漾開的笑容,瞬間凝結在了嘴角,“你說什么?”</br> 他還看不明白眼下什么情況嗎?</br> 就有些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罷了。</br> 在他看來,他媽那天趕走她就是氣話,況且過去這么久了,他以為他媽的氣早就消了。</br> 沒想到,他們在外面吹了這么就的冷風,等來的就是這么一句話。</br> 管家也沒跟齊銘多廢話,直接道:</br> “夫人說讓人把你們打出去。”</br> 齊銘的臉色越發陰沉,而齊妙原本還興奮的心情,此刻也涼了大半,嘴角的笑容,也僵住了。</br> “我媽真這么說?”</br> 管家有些無奈地攤開手,“二少爺,如果不是夫人的意思,我敢瞎編嗎?”</br> 齊銘的臉,沉得可怕,他再也沒忍住,拉著齊妙就走了。</br> “二哥,二哥……”</br> 齊妙還是不死心。</br> 她費盡心機,連臉面都不要,陪齊銘“睡”了,就是為了回到齊家過富貴日子,怎么可能會因為楚佩嫻這么一句話都忍不了就走了。</br> 她今天受的這些屈辱,等她回到齊家,成了當家少奶奶,總有一天,等楚佩嫻那個老賤人躺在病榻上沒人管的時候,她有的是機會報復回來。</br> 勾踐能臥薪嘗膽,她聽幾句難聽的話算什么。</br> 反正過的是富貴日子就行了。</br> 可齊銘完全不懂齊妙心里的算計,直想著不想讓齊妙送去給自己家人羞辱,見她還不想走,氣道:</br> “妙妙,你也看到了,他們都要把我們打出來了,你還要留下來讓他們羞辱嗎?做人需要這么賤嗎?”</br> 齊妙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齊銘竟然說她賤。</br> 齊銘說完這句話,也愣了一下,趕緊開口解釋道:</br> “妙妙,二哥不是說你,二哥氣糊涂了,可他們欺人太甚了,我們真的不需要送上門去,該做的我們都做了,以后說出去,也沒人說我們不對,走了。”</br> 齊妙還是不甘心就這樣走掉,可看齊家的樣子,今晚他們是別想進齊家的門了,她也不想再在外面挨凍,最后只能半推半就地被他拉走了。</br> 楚佩嫻坐在廳中,一想起來這兩人走到一塊,就惡心得反胃。</br> 見齊管家進來,楚佩嫻冷聲問道:</br> “走了嗎?”</br> “已經走了。”</br> 楚佩嫻冷著臉坐在沙發上,這口氣都不知道該往哪里出。</br> “媽,別氣了,二哥也是成年人了,他以后的路要怎么選,要怎么走,我們是攔不住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