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現在是在懷疑我嗎?”</br> 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她的眼光也順勢變得通紅。</br> 齊銘心里略慌,但是這件事,他必須得問清楚。</br> 他相信喵喵不是那種惡毒的人,他要理直氣壯地回去在父母面前洗刷妙妙的委屈。</br> 只要妙妙能把所有的解釋都說得通,他就相信她。</br> 這樣想著,她在心里嘆了口氣,道:</br> “妙妙,不是二哥不相信你,而是,爸媽和大哥他們不相信,大哥已經查到藥是從我手上交出去的,也查到我把藥給了你,我跟他們解釋了,你把藥丟了,或者是被有心人給偷走了,但他們不相信。”</br> 他用極為嚴肅的目光看向齊妙,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冷厲。</br> “妙妙,你是清楚大哥的手段的,他們認定是你給夏語默下的毒,除非你給出一個可靠的理由,否則,大哥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br> 齊妙的臉色,在聽到齊銘這話之后,變得更加慘白。</br> 她是真的怕齊梟,也知道齊銘并不是危言聳聽。</br> 齊梟那種霸道的人,當然是他自己認定什么那就是什么,根本不會聽別人講道理的。</br> 可是,她現在要跟齊銘承認這個嗎?</br> 齊妙開始怕得渾身發抖,又聽齊銘道:</br> “爸媽也深信夏語默的毒就是你下的,媽還說……”</br> “她說什么?”</br> 齊妙目光慌亂地看著齊銘,聲音也跟著顫抖起來。</br> “媽說,你最好躲得好好的,否則她一定會讓你缺胳膊斷腿,夏語默承受了什么,她就要你承受百倍。”</br> “啊!!”</br> 齊妙被齊銘這話嚇得尖叫,雙手捂著耳朵,臉上的血色褪盡。</br> “別說了,二哥,你別說了。”</br> 她渾身顫抖地蹲在地上,這樣的恐慌中,五分真五分在演戲,但看在齊銘的眼中,已經足夠讓他心疼了。</br> “妙妙,你別怕,你老實告訴二哥,那藥到底去哪里了?”</br> 他走上前去,將齊妙的身子攬入自己懷中,溫柔地安撫道。</br> 齊妙靠在他懷里,身體輕顫,哽咽著聲音,道:</br>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二哥,你相信我,我當初真的只是為了拿來以防萬一的,早知道那藥會被人利用,我當初就不讓你做這個藥了,嗚~~”</br> 齊銘聽她哭得心臟泛疼,眉頭擰得越來越緊。</br> “二哥,爸媽怎么可以這么狠心,他們不喜歡我,不要我都沒關系,但他們怎么可以把這種罪名都要按在我的頭上。”</br> 她哭著哭著,仿佛隨時都要哭抽過去。</br> “是,我是搶了妹妹的好生活,可我那個時候還只是個嬰兒,我有什么錯啊,我被趕出來我認了,我把齊家大小姐的身份還給妹妹,這還不夠嗎?為什么一定要讓我承受戕害她的罪名。”</br> 齊妙說得無辜又可憐,哭得齊銘早已經忘記了他原本想要詢問她的哪些問題,而選擇相信了齊妙。</br> 或者說,他下意識地去選擇相信齊妙,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行為不會顯得過分愚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