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真的能讓默默站起來。”</br> 顧君灝點點頭,表情肯定。</br> 顧君航看著手中那小瓶的藥劑,臉上激動的情緒,開始有些壓制不住了。</br> 許久后,他才慢慢將這過分激動的情緒給平靜下來,看向顧君灝,道:</br> “我知道你看不上顧氏,但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我不會白拿的。”</br> 顧君灝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聳了聳肩,道:“隨便咯。”</br> 說著,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顧君航,指了指他手上拿著的那瓶藥劑,語氣中莫名聽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開口道:</br> “你別忘了,你自己也需要這個。”</br> 顧君航愣了一下,一直以來,他差點就忘記了當初自己答應顧君航當他試驗品的事。</br> 那天,他喝下顧君灝給他的毒藥,說是用來試驗他解藥的效果,但得等到他體內的那毒發作的時候。</br> 但自從那一次之后,顧君灝就沒有找過他,這毒也一次沒發作過,他就記著這件事。</br> 只想著他能盡快幫默默研制出解藥就行。</br> 現在,被他這么一提醒,他才意識到,自己也有坐輪椅的一天。</br> 但既然現在顧君灝已經把解藥研究出來了,就算他發作,解藥的配方不還是在嗎?</br> 顧君灝似乎是猜出了顧君航心中的想法,輕笑了一聲,道:</br> “我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哪個?”</br> “壞消息吧。”</br> 只要這個壞消息跟默默沒關系就好。</br> “壞消息就是,雖然我是研制出了解藥的成分和配方,但這其中一藥材,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就只夠這么一份,如果想配出第二份,就得看運氣了。”</br> 顧君航一聽就明白了顧君灝的意思,道:“也就是說,我跟默默兩個人,只有一個人能用這瓶藥?有一個人,還是要坐輪椅?”</br> “沒錯。”</br> 顧君灝點點頭,跟著,換了個慵懶的姿勢,靠在沙發上,看著顧君航,笑道:</br> “哥哥,反正大嫂坐輪椅也坐習慣了,你還是把這藥給你自己喝了吧,以后你好好照顧她就行了。”</br> 話音落下,他見顧君航的臉色,黑了幾分,他眼珠子一轉,又道:</br> “你要想想,萬一哪一天你的雙腿真不能走了,大嫂會不會嫌棄你,就會移情別戀……”</br> “不會!”</br> 顧君航沉下臉,聲音帶著冷意打斷了顧君灝的話。</br> “別再讓我聽到你詆毀你大嫂的話。”</br> 顧君灝一臉的不以為意,“我沒有詆毀大嫂,只是跟你陳述一個可能存在的事實,誰也不想自己丈夫是個雙腿不良于行的人,你說呢?要真到了那一天,你怎么辦?”</br> 顧君航沒有說話,他一點都不擔心默默移情別戀,他更擔心的是,默默根本不可能會愛上他。</br> 她現在沒了那一段記憶,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并不深,談不上多喜歡,更談不上愛。</br> 她答應嫁給他,他想,更多的原因,或許是不想拖累喬栩,而不是因為喜歡他,愛他。</br> 那天,他說,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了,他就跟她離婚,放她自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