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他不用喝,光是聞都能聞得出來顧君灝給他泡的這個咖啡,是他喜歡的那個牌子。</br> 他本能地想到了那日喬一對他說的話,不由得笑了起來。</br> 顧君灝見他笑得有些莫名,抬眼朝他看了一眼,擰眉道:“你笑什么?”</br> “沒什么。”</br> 顧君航端起咖啡遞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又重新放了回去。</br> 顧君灝看了他幾秒,又問了一句,“找我干什么呢?”</br> 顧君航沉默了幾秒,猶豫了一番之后,開口道:</br> “你就是GU博士?”</br> 顧君灝把玩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表情,也微微凜了幾分,卻并沒有要隱瞞顧君航,只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嗯。”</br> “很厲害。”</br> 他聽到顧君航這般夸他。</br> 對顧君航來說,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這都算是顧君航第一次夸他。</br> 他輕笑了一聲,也不客氣,“確實厲害,一般人達不到我這種成就。”</br> 雖然沒有半點謙虛,但顧君灝確實有這個實力和資本說這句話。</br> 顧君航點點頭,看向顧君灝,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br> “我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br> 聞言,顧君灝挑眉看他,嗤笑道:“讓我給夏語默解毒嗎?”</br> 顧君航來的時候,其實顧君灝就想到這一點了。</br> 畢竟,能讓這個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哥哥,突然主動找上門來,除了夏語默的事情,還能有什么事。</br> 他早就料到喬栩肯定會告訴顧君航的,就算不告訴顧君航,她也會告訴夏語默。</br> 果然,顧君航并不掩飾地點了點頭,道:</br>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希望你能把夏語默體內的毒給解了。”</br> 顧君灝并不意外顧君航說這話,畢竟,他這個哥哥可是典型的癡情種。</br> 夏語默當了一年多的植物人,他都沒有變心。</br> 不,更準確地說,他那位準嫂子離開了他三年,他都沒忘掉人家呢。</br> 顧君灝懶懶地將身子往后一靠,眉眼中,帶了幾分戲謔,“哥哥真是癡情。”</br> 顧君航不理會他的打趣,真是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答復。</br> 他也不著急,也不催促,知道自己這次過來,并不會太過順利。</br> 少許,他見顧君灝神色慵懶地一笑,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br> “哥哥覺得,我想要什么呢?而你……真的愿意給嗎?”</br> 顧君航來之前早就做好了讓顧君灝獅子大開口的準備,所以,聽他這么說,面色也沒有半點變化,對顧君灝開口道:</br> “我把顧氏所有的股份都轉給你,絕無虛言。”</br> 顧君灝聽完,臉上沒有半點的驚喜,他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顧君灝,道:</br> “哥哥覺得我缺錢嗎?您認為,我顧君灝的真實身份說出去,區區一個顧氏抵得了嗎?”</br> 他湊到顧君航面前,笑道:“我早就跟哥哥說過了,我對顧氏不感興趣,看來,哥哥從來就沒相信過我的話。”</br> 顧君航聞言愣了一下,許久后,低低地說了一聲,“抱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