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別人家的小孩都是跟爹地姓的,弟弟也跟爹地姓,但是我要跟媽咪姓,是不是因為爹地不喜歡我才不讓我跟他姓?”</br> “嘖!”</br> 顧君灝有些頭疼,這個問題他怎么回答?</br> 他也不知道那對夫妻為什么抽風讓一個孩子姓喬,一個孩子姓陸啊。</br> 這不明擺著搞分-裂嗎?</br> 他想了想,又開始自己瞎編了起來。</br> “當然不是,那是因為你媽咪太喜歡你了,她舍不得讓你跟爹地姓,媽咪姓喬,你也姓喬,說明媽咪更喜歡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等會兒回去問問你媽咪就知道了。”</br> 喬一聽他這么說,果然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br> “當然是真的,叔叔是救你的大英雄,大英雄是不會說謊的。”</br> 聞言,小喬一果然開心了起來。</br> 又過了一段,喬一又看著他,問道:“哥哥,你媽咪有給你生弟弟嗎?你媽咪生了弟弟還喜歡你嗎?你跟你爹地姓還是跟你媽咪姓呀?”</br> 顧君灝聽到小家伙這一系列的問題,臉上的表情頓了一頓,眼底淌過一絲復雜的情緒。</br> 小崽子的話真多,早知道就不應該救他。</br> 片刻后,他卻還是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沒有弟弟,我有哥哥。”</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眼神都有些飄忽,甚至還有些不好意思。</br> 倒是喬一聽到他說他有哥哥的時候,原本還帶著眼淚的雙眼,反射出了驚訝的光芒來。</br> “哥哥也有哥哥呀,我弟弟也有哥哥,就是我呀,我對我弟弟特別好,哥哥的哥哥對你好嗎?哥哥的哥哥是不是像喬一一樣是個好哥哥呀。”m.</br> 顧君灝被喬一這一番繞口令給聽得耳暈。</br> 臭小子恢復得還真是快。</br> 顧君灝一點都不想搭理他,目光盯著前方安靜地開著車。</br> 喬一見他不理自己,嘴巴也不停下,繼續在他耳邊嘀咕個不停。</br> “喬一可喜歡弟弟了,弟弟現在跟太奶奶出去旅游了,喬一每天都會想他。哥哥的哥哥喜歡哥哥嗎?哥哥的哥哥會想哥哥嗎?”</br> 喬一的小腦袋瓜子湊到了顧君灝身邊,提起弟弟喬三,喬一就會開心地說個不停。</br> 顧君灝聽著聽著,竟然有些嫉妒起喬一的弟弟來了。</br> 抬手將小喬一湊上來的腦袋瓜子往邊上一推,道:</br> “你問題好多。”</br> “哥哥還沒回答我呢。”</br> 顧君灝有些頭疼,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br> “不好,我哥哥對我一點都不好,他都不理我。”</br> 原本只是為了應付喬一,說完之后,竟然還隱隱地帶了幾分委屈上來了。</br> “為什么呢?哥哥這么好,哥哥的哥哥為什么對哥哥不好?哥哥的哥哥一定是個大壞蛋。”</br> 只有大壞蛋才不喜歡大英雄。</br> 顧君灝被喬一這話說得哭笑不得,隨口應付了一聲,“嗯,是個大壞蛋,所以哥哥也不喜歡哥哥的哥哥,你現在能閉上嘴巴不說話了嗎?”</br> “好。”</br> 喬一覺得,大英雄哥哥一定是因為他哥哥不喜歡他所以心里難過了,他還是不提哥哥的傷心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