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那天我來找您的時候,也跟您聊起了跟爸爸復合這件事,外公也是十分贊同的。”</br> 說到這,她頓了一頓,正好見喬栩從玄關那邊走進來,眸色微微一沉。</br> 她沒再看喬栩,而是繼續道:</br> “外公說他老人家一直在擔心,您跟爸爸離婚了以后,后半生要怎么辦,畢竟……”</br> 肖穎瑩說到這,有些為難地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br> “畢竟什么?”</br> 喬寵兒挑眉看著肖穎瑩,問道。</br> “外公說,畢竟……畢竟您已經四十多歲了,想再嫁也比較難……”</br> 她刻意加了一句“外公說”,把所有自己的心里話,都推給了喬老爺子。</br> 喬寵兒的眼底,在聽完肖穎瑩這話的時候,眼底掠過一絲寒芒。</br> 面上倒是沒顯露出半點怒意,反而笑盈盈地看著面前像個笑話一般的肖穎瑩。</br> “哦?外公真這么說?”</br> “當然。”</br> 肖穎瑩立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您是我媽媽,這話如果不是外公說的,我自己能編出這些話來嗎?”</br> 一旁的喬栩聽了,唇角扯開一抹諷刺的笑容。</br> 這種話,肖穎瑩還真的說得出口。</br> 畢竟,當初肖逸出軌女學生,她都能怪是二姑太強勢。</br> 這么毫無三觀的貨,嫌棄自己媽媽上了年紀沒人要這種話,怎么可能說不出口。</br> 喬寵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仿佛帶了一把利刃,停在肖穎瑩的臉上。</br> 即使她什么都沒說,甚至連發怒的表情都沒有,卻讓肖穎瑩覺得這把利刃順著她的臉頰刮過,有些生疼。</br> 肖穎瑩被喬寵兒看得心虛,眼神也帶了幾分閃爍和躲避,干笑道:</br> “媽,您這樣看著我做什么?”</br> “沒什么。”</br> 喬寵兒什么都沒說,從沙發上起身離開上樓。</br> 肖穎瑩見復婚這件事,喬寵兒并沒有表態,心下暗暗著急。</br> “媽,您還沒說要不要原諒爸爸呢。”</br> 喬寵兒的步伐,在樓梯口停了下來,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肖穎瑩一眼,最后二話不說地上了樓。</br> “媽,您說話呀,媽!”</br> 肖穎瑩跟著起身,大聲道:</br> “您這樣對得起外公嗎?如果外公這一次沒挺過來的話,您想讓他死不瞑目嗎?”</br> “肖穎瑩!!”</br> 原本一直沒吭聲的喬栩,在聽到肖穎瑩這話的時候,厲聲喝道。</br> 喬栩往常嘴巴毒又咄咄逼人,這是肖穎瑩早就見識過了的。</br> 但每一次,她跟別人吵架的時候,面上的表情都是很平淡的,沒有特別明顯的起伏。</br> 所以,這一次,喬栩這么大聲呵斥她,倒是把肖穎瑩給嚇到了。</br> 她轉頭看向喬栩,對上她鋪滿整張臉的寒霜,心臟狠狠一抖。</br> “喬……喬栩,你說話歸說話,喊這么大聲干什么,想嚇死人嗎?”</br> 喬栩往前一步,嚇得肖穎瑩本能地往后退了兩步,跟著,滿臉防備地看著她。</br> “肖穎瑩,你替那個吃軟飯的來求復合,我理解你,畢竟那個軟飯男怎么說都是你爸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