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兩人之間的私交,還是兩者之間互相牽扯的利益關系,總統都是希望他能恢復記憶的。</br> 陸墨擎對這個問題沒有再疑惑,又聽喬栩道:</br> “一個星期后,唐慕會在總統府辦一個慈善晚宴,到時候黃賦也會在場,我們也會受總統的邀請參加那慈善晚宴,到時候,我們過去就名正言順了。”</br> 陸墨擎想也沒想便答應了下來,“好,都聽你安排。”</br> 如果黃賦真的能讓他恢復記憶,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br> 只要恢復了記憶,他做任何事都不會顯得太被動了。</br> 喬栩聽他這樣回答,輕笑出聲,“都聽我安排?不怕我把你賣了?”</br> “你想賣就賣吧,反正我現在身無分文,你把我賣了也不值錢。”</br> 陸墨擎嘆氣道。</br> “喲呦呦!還委屈上了?要不要我把名下的財產都還給你呀。”</br> “別!”</br> 陸墨擎一口回絕道,“男人有錢就變壞,我現在窮著挺好。”</br> 喬栩看著他這一本正經的說辭,笑了起來。</br> 原本壓抑著的心情,也陡然間好了幾分。</br> 美國,波士頓。</br> 這是一套獨立的中式別墅,建筑風格還是裝修風格都是以純中式的審美造的。</br> 這別墅是容英的,當年她來美國定居之后,陸墨擎特地讓人給她建了這套房子。</br> 偌大的中式客廳內,茶香四溢,白色的煙霧,模糊了茶幾前坐著的兩人的臉。</br> “我就不明白了,兩次機會,你都放過了陸墨擎,你怎么想的?”</br> 先開口的是一個男人,聲音聽上去有些蒼老。</br> 坐在他面前的女人,便是容英。</br> 她抬眼朝對面的男人看了一眼,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屑,道:</br> “沒什么,畢竟是被我當兒子帶大的人,我怎么忍心送他去死。”</br> 容英這話說得半真半假,但對面的男人卻并不相信她說的話。</br> 聽她說完,便冷笑道:</br> “既然這樣,你又把他記憶抹掉做什么?”</br> 容英喝茶的動作一頓,繼而又朝他看了一眼,道:</br> “你不是不希望讓唐慕繼續坐在總統的位子上嗎?陸墨擎沒了記憶,凡是都只能聽我的,至于蘇柔那個蠢貨,能用就用,沒用就踹了,并沒有什么影響。”</br> 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道:</br> “讓陸墨擎為你所用,難道不比讓他死更好嗎?偌大的一個陸氏,拿出來可都是你的金庫,你還有什么可不滿的?”</br> 男人聽到這里,語氣才放軟了一些。</br> 他看了容英一眼,道:</br> “可陸墨擎到底不是普通人,雖然沒了記憶,可還是讓人覺得不踏實。”</br> 說到這,他頓了一頓,瞇起眼,道:</br> “你真的覺得陸墨擎沒了記憶,就能任由你擺布嗎?”</br> 容英聽到他這話,禁不住擰起了眉,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br> “怎么?你對我的催眠能力有什么懷疑嗎?”</br> “那倒不是。”</br> 男人笑了笑,面紗上帶了幾分討好,“你的本事,誰會懷疑啊。”</br> 他看到容英面上緩和了幾分,便又道:</br> “但失去了記憶,陸墨擎也不是傻子,你就怎么能確定陸墨擎就任由你擺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