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皇冠 !
江興的這個提議陸云開肯定怎么也不會拒絕。
主要是陸云開雖然想要分開一段時間清醒一下,但他心里確實有一點不甘心——甭管是想再試試自己究竟是不是頭腦發(fā)熱的不甘心,還是就不甘心自己戀愛了但什么都沒嘗試就先給自己判定失戀的不敢洗——總之陸云開很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還在知道江興打算過來自己家里的時候仔細地說了自己家的地址,并詢問江興要不要自己去接機。
“會被你的粉絲圍住出不來的吧?”江興笑道。
陸云開居然真的認真想了想:“我覺得……可能會被我們兩個的粉絲給一起圍住,搞不好我的粉絲雖然多點,但搶位置搶不過你的粉絲。這么一想,居然有種淡淡的被欺負了的感覺!”
這話說得太有意思,江興忍不住失笑起來。
然后江興說:“就在國內(nèi)的城市你還怕我迷路?到時候你在家里等我就好了。”
陸云開想了想,也不堅持,只說:“好啊。”
電話這就掛斷了。
江興想了想,既然自己要去給陸云開送行,就勢必在劇組這里請個假了。也不需要多久,他只打算請一天半的假。
于是他去敲響了郁客心的房門,把事情稍微說了一些。
本來一臉春風化細雨的郁客心在聽完江興的要求之后立刻變臉,特別堅決地說:“不成!”
“這不是請一天還是請五天的問題,你現(xiàn)在狀態(tài)正好,離開了劇組就離開了這個大環(huán)境,要是你在外頭脫離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回頭我找誰去哭?”
江興好聲好氣地擺事實講情況。
郁客心拒絕。
江興正著說狀態(tài)反著說例子。
郁客心堅決拒絕。
江興終于使出了殺手锏。
郁客心:“………………需要我再給多給你一天時間去送人嗎?”
江興鎮(zhèn)定說:“不用,一天半就夠了,我保證會什么狀態(tài)去就什么狀態(tài)回來。”
郁客心怏怏不樂地把江興送出了自己的房間。
在回房的路上,雖然江興取得了最后的勝利,但是說實在的,他也有點哭笑不得……主要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可以,誰會像小孩子一樣說“如果你不讓我去,我就不拍了”這種話?而且拍到現(xiàn)在,用膝蓋想也知道不管是郁客心還是他,都不可能撂挑子不干的。
但對這個導(dǎo)演……估計現(xiàn)在也只有這種方法好用了吧!
就一天半的時間,也什么都不用收拾了,江興照舊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上午就坐車去了機場,登上回到京城的飛機。
而在劇組之中,主演都走了,當然就只能拍配角的戲了。
所以現(xiàn)在,郁客心就在拍攝這些配角的戲。
于是在江興離開的這一個上午,郁客心的狀態(tài)就烏云滿面逐漸到電閃雷鳴,再從電閃雷鳴,逐漸到大雨傾盆。
在大雨嘩啦啦下了一刻鐘之后,坐在導(dǎo)演椅上的郁客心終于忍不住了!
于是劇本再一次像雪花片一樣在拍攝的上空亂飛,整個劇組就聽見他和轟炸機一樣狂轟濫炸的咆哮聲——這種威力極大的咆哮在對待特定目標的時候,其他人可以看個熱鬧,熱鬧還挺好看的;但當目標變成自己的時候,還真是誰挨誰知道,分分鐘眼淚掉下來……
而這個時候,飛機已經(jīng)降落,江興下飛機來到機場之中,目光習(xí)慣性向周遭一掃,就落到了其中的一個點上。
那是一個穿著牛仔褲加上咖啡色小熊毛絨背心的男人。
他靠在欄桿上,腦袋上戴著帽檐壓得很低的棒球帽,臉上好像還架了一副墨鏡。
他的身材看上去有些臃腫,身高相對來說也高了不少。
但——
他就是陸云開。
呆在那邊的陸云開顯然也看見了江興。
他將自己臉上的墨鏡一摘再一戴,動作特別地快!
就在這樣迅疾的動作之中,他還不忘朝江興吹了聲口哨,將江興上一次的行為給記得牢牢的!
江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的情緒平復(fù)了很多。]0021忽然對江興說。
[嗯。]江興回應(yīng)0021,同時他邁步向陸云開走去。
他們很快在人群中相遇。
陸云開伸手接過江興背著的單肩包,江興則從轉(zhuǎn)到陸云開身上的單肩包的拉鏈中掏出了帽子和圍巾戴上。
在毛茸茸的毛線圍巾蓋住嘴巴的那一刻,他嘴唇輕動了一下,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應(yīng)和了他在心中和0021說話的時間。
[看到陸云開的時候,心情總會好上挺多。]
他頓了一下。
[因為看見了自己的好朋友。]
兩人從機場來到陸云開的房子,這還是江興第一次來陸云開的別墅。
全現(xiàn)代風格的裝修,一共上下三層,絕大多數(shù)的娛樂設(shè)施在別墅內(nèi)都有縮小簡化版,還有玻璃房、花園、游泳池。
但理所當然的,江興在進來的第一時刻,視線就被擺在柜子里的兩座獎杯給吸引。
陸云開走到江興身旁建議:“拉開柜門看看?”
“——嗯,不用了。”江興笑道。
接著江興轉(zhuǎn)過話題,詢問起陸云開去國外拍戲的事宜,昨天兩個人講電話,江興也沒有問得很詳細,今天大家面對面說話,話題自然而然就很深入了。
從大方向上的拍攝地點到所拍攝電影和人物,再到導(dǎo)演的脾氣語言和其他零零總總地問題,話匣子打開了之后,時間就像沙漏里的沙子,在人還不知不覺間,就從細細的縫隙中漏光了。
在談話的半途中,江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你上次拍完《鰥夫》不是說有點出不來嗎?找專業(yè)的醫(yī)生看了沒有?”
陸云開鎮(zhèn)定地:“我……沒找到去治療的時間!”
江興吐槽:“忘了吧。”
陸云開:“……”
江興無奈:“這事也能忘?上次還真錯怪你了啊?”
這是在說自己搬了個椅子在對方門前坐了一晚上的事情啊!陸云開汗了一下,一時半會之間簡直不知道如何回答。
陸云開生硬地轉(zhuǎn)了話題:“這個等我國外拍攝回來再說……”
江興總不能告訴對方也許再過幾年你就要栽在這上頭了,他只能說:“上心點,這事不是開玩笑的。”
“我會的!一定上心!”陸云開略感愧疚,所以回答得特別快!
話說到這邊,江興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就問陸云開在離開國內(nèi)之前還有什么安排——比如和家人見個面或者和朋友吃一頓飯什么的。
但陸云開表示:“什么都沒有,我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媽么……”他含混地帶過,也不提,就說,“至于其他朋友,通個電話啥的也就夠了,真要見面其實也不能算太好。”
“嗯?”江興略微奇怪。
“就是那種——能夠明顯感覺到——他們對你不以為然的心態(tài)。”陸云開平淡說,“或者更明顯的對你嫉妒和羨慕的心態(tài)。”
“人之常情。”江興客觀評價。
“竟不為我抱不平???你我之間的友情呢!?”陸云開驚嘆!
“確實人之常情啊,”江興笑,“我也羨慕嫉妒啊!”
“咦?”陸云開愣了一下。
“我也羨慕嫉妒啊!”江興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重復(fù)一遍,還問,“怎么了?”
“那我怎么一點都沒感覺到?”陸云開奇怪。
江興只笑而不語,接著他轉(zhuǎn)移話題說:“嗯,那就是你明天走,而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了?”
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什么的……
陸云開點頭:“沒錯。”
“要出去吃嗎?”江興問。
“……沒什么特別想吃的?”陸云開想了想,有點猶豫。
“晚上總要吃的,”江興想想,“要不我下廚給你弄個踐行宴?”
“……”想想對方的廚藝,竟有點饞了。
“想吃什么?”江興問。
“……”可樂雞翅,紅燴牛腩,魚香肉絲,油燜大蝦?
“加一個青菜怎么樣?”江興又問。
“……等等,”陸云開忽然醒悟,“為什么你會知道我具體想了什么?”
江興盯著陸云開的臉看了幾秒鐘。
陸云開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江興微笑地摸了一下陸云開的腦袋:“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飯。”
言下之意到底是對方的觀察很高端還是自己的挑食很低端!?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
陸云開:“…………………………”他揪了一下自己剛才被摸過的頭發(fā)。
今天江哥畫風究竟有哪里不對了!?
感覺好微妙!
江興的畫風顯然沒有不對。
他就是……在思考一點事情,所以不由自主地帶出來了一點。
比如,自己在瀕死體驗的時候,為什么會單獨把陸云開放在一列;又比如,自己明明認為應(yīng)該要將兩個人的關(guān)系確定在好朋友上的,為什么還會不由自主地做一些比較曖昧的行為——比如在拍攝途中想要休息喘口氣的時候想到陸云開,以及在恰好接到陸云開電話的時候趁勢送行,還有現(xiàn)在的,伸手摸對方的腦袋。
前兩者如果只說“最好的朋友”,那也算說得過去,但后者總不能用一句“當時覺得這個最好的朋友很可愛”來解釋了吧?
現(xiàn)在,他對陸云開,到底懷抱著,什么樣的想法?
準備材料,開火,上桌吃飯,雖然只有兩個人,但明天陸云開就要走了,這相當于歡送宴的一餐江興還是挺重視的,一共五菜一湯,四個陸云開剛剛想吃的菜和一盤水煮大白菜,湯則是比較清味的豆腐湯。
吃完了飯,兩人也沒有其他特別的愛好,陸云開翻出遙控器和游戲手柄,問江興想玩哪一個。
江興在陸云開這邊挑了挑,發(fā)現(xiàn)了最近剛上市的游戲碟,就選擇后者了。
兩人一邊打游戲一邊喝酒,晚上的時間很快過去,等到差不多九點左右,拿著游戲手柄的江興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陸云開問:“困了嗎?那去睡吧?江哥今晚就在我這里睡?”
“行。”江興也沒有拒絕,放下游戲手柄,就跟著陸云開上去客房洗澡休息。
要說這間客房還是陸云開昨天接到江興電話的時候臨時整理出來的,畢竟一大棟屋子只有一個人住的話,其他的很多房間真的用不上,久而久之就……
但總之這間客房是昨天就被陸云開整理好了的,現(xiàn)在江興進去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對勁,直接鉆進浴室洗了個澡,就裹著浴袍上了床。
床頭的燈光是暖黃色的,江興靠在枕頭上,本來想拿一本書隨便翻翻——這個房間里有書柜,書柜里頭放著好幾本書,連床頭都擱了一本——但剛剛拿起來看了幾頁,他的眼皮就忍不住開始往下掉了……
陸云開在樓下整理東西整理了十分鐘,再檢查一下各個位置的門窗鎖,等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之后,他走上樓梯,推開客房虛掩的門,就看見江興閉著眼睛靠在床頭上,已經(jīng)睡著了。
陸云開走進房間的腳步一下子變輕,到了嘴邊的話也靜悄悄地吞了回去,他本來想直接退出房間,但床頭的燈還亮著,而那一盞燈在進門處并沒有開關(guān)。
陸云開輕輕走到了床邊上。
他又看了一眼江興的睡姿,這個睡姿看上去有點兒別扭,頭是歪著的,睡起來之后估計脖子要難受。
陸云開碰了碰江興:“江哥?江哥?躺下去一點?”
江興剛剛閉眼,睡得不是很深。
他聽見有人叫自己,睜開眼睛看了對方一眼,略微迷糊地“嗯”了一聲,就將身體往下滑了滑,從半靠著床頭變成平躺在床上。
然后他又闔了眼睛。
陸云開這時候又看見對方的被子拉得下了一點,本來準備關(guān)燈走人的他又幫對方把被子角給掖了一下,然后才把目光投向電燈。
但在關(guān)燈的前一刻,他又忽然看見丟在床上的書籍——如果江興半夜翻身壓到了這本書呢?肯定會感覺不舒服的吧,他關(guān)燈的動作又暫停了,只先去拿那本丟在床鋪上的書本。
接著,陸云開第四次把目光投向床頭燈。
睡姿、被子、書籍,全部都處理完了,這屋子里、至少這張床及周圍再沒有能影響江興睡眠的東西了。
但窗簾呢?窗戶呢?
陸云開的目光已經(jīng)不可控制地挪了過去,然后他有點狼狽地捂了一下自己的臉——其實就是想呆久一點而已,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他的目光在室內(nèi)游移,從窗戶到書架,從天花板到地板,又從床頭挪到門口,等所有東西都被目光掃視了三四次之后,陸云開終于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了睡在床上的江興臉上。
夜晚像容納一切*的罪惡之所。
白天的時候,陸云開還能正常而自然地說“我們的友情”。
但到了晚上,當夜深人靜,當另外一個人沉入夢鄉(xiāng)不再注視著他的時候。
他就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心臟的鼓噪聲。
他盯著江興的面孔。
目光從對方的飽滿的額頭,到對方挺直的鼻梁,再到對方微微翹起似乎在笑的嘴唇上。
他的目光逡巡著。
區(qū)別友情和愛情,最簡單而直接的辦法就是驗證自己對另外一人是否具有足夠的*。
而現(xiàn)在,陸云開看著江興的睡顏,漸漸的、漸漸的、有點忍不住的、慢慢俯□……
“……”
江興在想,自己要不要適時睜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改了又改……改了又改……
原稿六千五、七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