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皇冠 !
韓奇坐在英國倫敦街道旁的一家咖啡館中。
他叫了一杯水,一邊喝一邊整理自己的相機和記錄本。
他是國內一家報刊的金牌記者,來英國本來是跑一位國內大導演和某個新生代小生的新聞的——該大導演和該小生最近在國內正以考察新影片拍攝和強勢加盟某某電影,而作為話題人物頻繁出境。
但有時候新聞就和生活一樣,誰過誰知道。
韓奇來跑了,所以他很明白的鬧清楚了,所謂的“大導演新影片拍攝”就是大導演來英國度假;所謂的“小生強勢加盟某某電影”就是國內演員在國外參演個三分鐘的戲份吧,最終剪輯出來有沒有這個角色還兩說。
都是常態(tài)。反正這趟新聞也都是被采訪的兩個人和報社談好的,他就完成任務而已。
韓奇本來都已經(jīng)整理著寫好的稿件準備回國了,結果就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他上了視頻網(wǎng)站,在首頁的其中一個比較紅的視頻中,發(fā)現(xiàn)了一位很眼熟的明星。如果他沒有認錯,這個明星是……江興?
韓奇當然沒有認錯!
當記者的要是有臉盲癥那還得了,他在確認了視頻里的明星就是江興之后,憑借著自己多年搞娛樂新聞的嗅覺,飛快地在英國的地盤上查起了江興近期的消息。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等韓奇查清了江興出國這半年來的行程,尤其是最近在參演拍攝的影片以及其在影片中的角色之后,他壓根不管已經(jīng)開始通知他上飛機的機場廣播,而是飛快地打電話回國內,把江興的情況告訴報社的主編,然后更以飛快的速度聯(lián)絡上江興的經(jīng)紀人陳良,從他那邊拿到了對江興的專訪。
現(xiàn)在,他就在最后一遍琢磨著自己的問題,等著江興的到來。
約定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半。
江興在九點半前五分鐘的時候到了約定地點,他走得有點匆忙,衣服上靠近衣領的兩顆扣子都沒有來得及扣上。
韓奇在對方還距離自己五六步的時候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不同于大多數(shù)的文字工作者,他有一雙特別利的眼睛,因此江興還在原處的時候,他就飛快地將對方從頭發(fā)絲到鞋子面都掃了一遍,不止關注到閃爍在對方脖頸上的細鏈子,還注意到對方行走時候褲腳邊沿正好蓋在鞋面上——
高級定制貨。
韓奇暗想著,幾步趕上前伸出雙手和江興握住:“江老師您好!我是之前和您聯(lián)絡報社的小韓!”
江興這時候正在扣自己襯衫上的最后一個扣子。
兩個人距離已經(jīng)拉進,因為剛才已經(jīng)掃過了一圈,所以這一回韓奇特別注意了一下對方脖子上的裝飾——那是一條掛著什么墜子的鏈子吧,墜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藏在了襯衫之中,從剛才的印象來看,是個環(huán)狀的墜子,一面好像鑲嵌著紫色的寶石什么的……感覺有點兒熟悉?
韓奇狐疑地想,他一下子沒有記起來,而這個時候,江興也扣好了扣子,鏈子完全藏在了衣服之下。
“你好,抱歉我遲了一些。”江興客氣說。
“沒事沒事,還沒有到約定的時間,是我早來了。”韓奇忙道,他們在街邊坐下,韓奇拿出錄音筆和自己的本子,開始了這一次采訪的第一個問題。
“江老師,您決定來英國的時候正是您在國內如日中天的時候,為什么如此果斷地選擇了前往英國……?”
這一次的采訪計劃是一個小時,但最后因為問題太多,又多拖延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才正式結束。
結束之后,江興前往片場,韓奇則按照從前的習慣,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整理著將剛才的采訪的重點再次梳理一遍,這時候差不多是吃午餐的時間,韓奇索性直接在咖啡館點了一份簡餐,一邊吃一邊工作,他回想著自己和江興的見面,自己的問話,思維在腦袋里毫無規(guī)則的跳來跳去,接著他就突然想起了江興脖子上掛著的,自己沒怎么看清楚,卻感覺非常熟悉的掛墜。
好熟悉,那么隨便看了一眼也覺得這么熟悉,等等,我記得我肯定在哪里看過,而且是很重要的!……韓奇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他有一個習慣,他會把自己看見的,所有覺得重要的新聞給單獨收集起來,時不時回顧一下。現(xiàn)在他就在翻著自己收集好的資料。
“首飾,首飾,首飾……紫色的,紫色的,紫色的……”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飛快地翻著自己的記錄庫,直到某張圖片突然跳到了他的視線里!
那是今年四月份的金紫荊獎頒獎典禮現(xiàn)場,陸云開在一眾記者圍堵下坐上車子絕塵而去的照片。
他看著這張照片,就忽然想起了!
那天晚上,陸云開的手上無名指位置,不就戴著一枚有紫寶石花托的鉆石戒指嗎?
當天記者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都快炸了,后來新聞放出去,陸云開的粉絲也是大規(guī)模的掐了好幾次,只是不管明星本人還是工作室都冷處理,而之后陸云開身邊又沒有出現(xiàn)什么女人,所以事情才漸漸平息下去,不再被人提起。
圓環(huán)形的,紫色的……
雖然沒有真正看到什么模樣……
但這個猜測如果是真的……他覺得就是真的!
天啊!
韓奇興奮得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一次來自國內的采訪在這個時候對于江興來說,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在采訪結束之后就將這回事拋諸腦后,繼續(xù)在片場之中拍攝,比爾和克萊蒂在中途都找過他,等到拍攝快要結束的時候,他還接到了陳良打來的電話。
陳良打電話來問的就是采訪的事情:“采訪怎么樣?”
“順利結束。”江興說。
“都采訪了什么?”陳良問。
江興沒回答這個問題,反倒笑著問陳良:“怎么,今天閑著沒事打電話來和我聊天的?”
“這個——”
“江——”片場傳來小范倫丁的叫聲,“你過來一下?”
“好的,稍等一下。”將電話從耳邊拿開,江興也高聲回答。接著他再將手機的話筒貼近自己的耳朵,“片場有些事情,你其他還有事情嗎?來采訪的記者反正沒提什么敏感的問題。”
“沒事了。沒提敏感的問題就好,我就隨便問一下,你去拍戲吧。”陳良也聽見了電話那頭隱隱約約傳來的英文,他和江興說完這句話之后就掛了電話,靠在墻上點燃了一根香煙。
火光在他指尖一陣明滅。
就在陳良正要將煙塞進嘴里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道中年女音。
“Hi,Sir。”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大概三四十歲的黑人護士來到他的身旁,一邊叫他一邊沖他敲了敲墻上的“Don't Smoke!”的標語。
陳良說了一聲“sorry”,左右看了看,將煙按滅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黑人護士這才離開,在這位護士離開的沒過多久,另一道身影從走廊深處急匆匆地往陳良跟前跑,腳步還沒有停下來,話音就遠遠傳來了:“醫(yī)生說初步估計問題不太大,不用動手術,等陸哥醒來就好了——”
說話的人這時候才停下腳步。
燈光照亮他的面孔,正是陸云開的經(jīng)紀人張方。
英國片場之中,江興在來到小范倫丁那里后,發(fā)現(xiàn)對方其實并沒有什么事情,就喊他過來一起聽個笑話。
片場的幾個主演湊在一起,一人一個笑話玩得不亦樂乎,江興抽空給陸云開發(fā)了一條短信,并沒有太多的內容,就是很尋常的問候。
“現(xiàn)在在干什么?”
陳良和張方現(xiàn)在都在美國。
陸云開受傷的當天,美方就聯(lián)絡到張方,將消息通知過去。而因為張方目前是和陳良一起呆在國內的,所以陳良也在同一時間知道了陸云開受傷的消息,同時立刻和張方一起乘坐航班前往美國這里。
在來之前,張方還同陳良商量過,問這次的事情要不要告訴陸國兵。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孩子受傷了,事情怎么也要告訴父母,但陸國兵現(xiàn)在賭癮還重,陸云開雖然在陸國兵面前是一臉“高利貸我反正沒還你想死你就從屋子里走出去”的叼樣,但私底下他還是很重視陸國兵的,張方就是他特意留下來看住陸國兵的。
所以這一下,兩個人合計一番之后,決定還是先過來看看情況,如果情況危險,那當然不用說必須告訴且必須火速把陸國兵接到國外來;但如果情況并不危險,那么還是等陸云開自己的決定。
所以現(xiàn)在陳良聽說醫(yī)生說問題,只等陸云開清醒過來之后,真的發(fā)自內心地松了一口氣。
張方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只想到陸國兵是因為他就是陸云開的經(jīng)紀人。
而身為江興的經(jīng)紀人,陳良在從張方那里得知消息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著的不是要不要通知陸國兵,而是要不要通知江興。
不管從感情還是從道理來說,是應該通知的。
但好在這一次事情不大……陸云開現(xiàn)在也醒過來了,事情就可以讓陸云開自己跟江興說。
陳良一邊想一邊跟著張方往陸云開病房的方向走去,他們腳步匆匆,張方一門心思地再回到陸云開的病房,而陳良在這樣的急促之中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正是這樣的遲疑,讓他沒有在最開頭就把事情告訴給江興:
雖然現(xiàn)在是在國外,不用像國內那樣子嚴防死守,但現(xiàn)在兩個人在國外也已經(jīng)有了名氣,不管是江興那邊的片子還是陸云開這里的救人。這樣子的話,再并不顧忌地在一起……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口袋里的另一支手機突然振了一下。
他掏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江興發(fā)來的短信。
他拿著手機猶豫了片刻,沒有點開,直接將陸云開的手機再放回了自己的口袋。
英國時間。
這一天直到結束,江興都沒有收到陸云開的回復。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一版推翻了一半,結果超過時間了,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