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靜言擦了一點手脂,盯著雙手,翻來覆去還是難以相信,十指尖尖柔弱無骨,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竟是自己的手,她曾多少次看著粗糙的手指嘆氣,也總以為那是一場夢,卻因他,實實在在的相信是重活了。
可是他為什么還要找上來,是她傷的不夠深,還是他吃的苦不夠多?
齊靜言嘆了一聲,當(dāng)時得知他重生的消息,太過震驚,不顧二三跑了回來,也不知道退婚的事情商談的怎么樣?
瞧姨娘那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像是談妥了??汕扑麣舛ㄉ耖e的樣子,又像是沒談妥。不行,她決不能在重蹈覆轍,她得去添把柴,將退婚的事落在實處。
齊靜言帶著青苗,撿了一盒點心,直奔趙姨娘的映棠軒,求爹爹還不如托姨娘來的快。
趙姨娘當(dāng)下來了精神:“喲,稀客啊。今天這是吹的什么風(fēng)?三丫頭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了?”
齊靜言也不跟她客氣,自顧自的坐下來:“哪里呀?我想著姨娘平日最愛吃點心了,便買了一些讓姨娘嘗一嘗?!?br/>
趙姨娘揭開盒子一看,那點心都不知是什么月份的了,掰都掰不動,梆梆硬。
“呦,三丫頭有心了。哎呦劉媽你說巧不巧,巧容養(yǎng)的那窩兔子,剛下,正發(fā)愁呢,這不就派上用場了?拿去給兔子磨磨牙?!?br/>
見劉媽來拿,齊靜言手指輕按在禮盒上:“這小兔崽子哪里啃得動,得老的啃,不過姨娘喜歡就好,我還怕這禮物送的不稱心呢。五妹呢,怎么不在家嗎?我正尋思來取取經(jīng)呢,以后我替妹妹去學(xué)堂,總得知道她惹了哪些小姐,哪些沒惹,我也視情況補(bǔ)救補(bǔ)救不是?!?br/>
趙姨娘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就不勞三丫頭費心了,澤州不比陵川,人際復(fù)雜學(xué)院規(guī)矩多,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啊,是嗎?這就不用姨娘操心了,五妹都能去,我就更沒問題了,是不是姨娘舍不得?”齊靜言看趙姨娘臉發(fā)青,捂嘴接著道:“說笑了,那天姨娘一口答應(yīng),我就知道姨娘是個大度的,不僅如此,還設(shè)身處地為我著想。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有門婚事拖累著,我也不能在澤州尋到更好的親事啊,不過這下可好了?!?br/>
齊靜言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臉,矯揉造作的模樣,讓人恨不得上去給她一耳光。
“三丫頭,你的婚事還沒退呢?林家那小子不同意,你這輩子還是待在陵川吧,其他地方可能不適合你?!?br/>
齊靜言裝作吃驚的樣子,見趙姨娘得意的笑了幾聲,突然笑道:“那我多謝姨娘這個消息了,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這婚我依著姨娘,去退了。想必書院之事,姨娘就沒什么怨言了。只是婚事沒退掉,這可不怪我啊,林家不退,我能有什么辦法,又不是我不想退?!?br/>
趙姨娘的笑僵在臉上,齊靜言拍拍裙角,站起身來,手心手背一翻:“這就叫魚與熊掌如何兼得。”
“一個落魄了的窮小子,有什么好值得你炫耀的?”
“在落魄的伯府,也比風(fēng)光的縣令強(qiáng),不然這婚怎么就退不掉呢?堂堂一縣父母官,怎么就退不掉窮小子的婚事呢?姨娘啊,你這輩子在不落魄,也比不過我。”她往姨娘耳邊一湊“尤其是還有一個削尖腦袋想給人做妾的女兒,你恐怕還不知道,你那寶貝齊巧容在書院里做了什么吧?別人都說她是個人盡……”
趙姨娘揮手一巴掌清脆的打在了齊靜言的臉上,齊靜言非但不覺得疼,還笑的更狂妄了。
“別得意。”
齊靜言笑著離去,她哪里有得意?她只是覺的痛快,就這種段位的姨娘,當(dāng)年也會壓她一頭,將她逐出齊府,有親不能認(rèn),有家不能回。
真不知道當(dāng)年是她太弱,還是后來遇到的人都太強(qiáng)。只是她想,如果有一面鏡子,她一定不想看到此刻自己的嘴臉,因為像極了前世自己厭惡的那些人。
趙姨娘只覺手發(fā)抖頭發(fā)暈,連退三步,坐在凳子上,狠拍幾岸:“死丫頭你不會有好果子吃,我讓你既去不了書院,也嫁不了林世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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