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武問高涼:“錢什么時候要,我得提前去銀行預(yù)約取錢。”
高涼說:“我明天就去看房子,等確定了再跟你說。對了,今天阮慧怎么沒來?”其實她是想問,他借這么多錢給自己,阮慧不會有意見吧,但是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如果李俊毅要借錢給朱文武,她是肯定不會過問的,也沒權(quán)過問,還沒結(jié)婚呢,就干涉對方的金錢支配了,控制欲未免太強了點,同理,阮慧也無權(quán)干涉朱文武的財產(chǎn)支配,貿(mào)然這么問,反倒是對朱文武的侮辱。
朱文武說:“她去深圳走個秀,帶她弟弟一起去了。”
李俊毅猶豫了一下:“文武,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說吧,我們還有什么話不能說的。”朱文武說。
李俊毅說:“你跟阮慧的感情如何我們不作評判,但是作為朋友,我覺得不要讓她的家人干涉你的工作,尤其是財務(wù),公私分明比較好一點。”
朱文武抬頭看一眼好友,然后點一下頭:“我知道。”
汪彥君忍不住補充了一句:“文武,給自己留點底線吧,不要作太多的讓步。”
朱文武笑了起來:“你們都怎么了?我知道的。西安的房子我現(xiàn)在肯定不會買,以后再說吧。”
高涼和李俊毅聽他這么一說,不由得松了口氣,至少朱文武還沒有色令智昏。
“對了,你們都在,幫我看一下這些設(shè)計稿吧,幫我提點意見。我打算把品牌店開起了,早點做自己的品牌。”朱文武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疊設(shè)計稿。
大家接過來,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每個人都給朱文武逐一提了不少意見,他認(rèn)真地將意見記錄下來。李俊毅說:“真要做的話就趁早,把店鋪租下來,只要需要,我這邊隨時都能幫你趕制出產(chǎn)品來。”
高涼說:“你先開一間店試試,如果反響好,就可以開第二家分店,也可以招加盟商。”
朱文武問高涼:“就是對方開店,我提供服裝,并且收取加盟費?”
“對,這樣的話你的店你可以吸納外來資金,自己的壓力會小很多,還能擴(kuò)大品牌的影響力,產(chǎn)品由你提供,質(zhì)量你可以掌控。店面的規(guī)格和裝修標(biāo)準(zhǔn)最好統(tǒng)一一下,也由你這邊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這樣對品牌推廣十分有效。”
李俊毅扭頭看著高涼:“你好像對這些了解得很多啊?”
高涼望著李俊毅笑:“我自己考慮這個很久了,想著什么時候能把高味也這么推廣開來,到時候不僅廣州,全廣東甚至全國各大城市都能夠有高味這個品牌。”
李俊毅流露出詫異的神色,沒想到高涼志向這么遠(yuǎn)大,真不愧是高涼,太讓他意外了,也讓他覺得驚喜。朱文武和汪彥君眼里都流露出嘆服之色:“真有你的,高涼,你太了不起了。”
高涼看著一屋子三個男人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擺擺手:“我就是做個白日夢,你們不要理我。”
朱文武說:“我覺得有可能會實現(xiàn)的。跟你一比,我發(fā)現(xiàn)自己太沒出息了點,以后我也要把我的品牌做到全國各地去。”
汪彥君說:“那我以后也要自己創(chuàng)業(yè),我可不能太落后了。”
只有李俊毅笑笑沒說話,不過也暗暗下了決心,一定要把事業(yè)做大做強,不管怎么樣,至少也要跟高涼能夠并駕齊驅(qū)吧。
高涼沒想到自己隨意一句話激起了三個男人的斗志,不過這種感覺也挺好的,年輕的他們?yōu)榱烁髯缘谋ж?fù)和理想努力奮斗,真讓人感覺熱血沸騰。
第二天高涼就去看房,這房子是竣工后才出售的,不是期房,直接就能看房,付款就能拿到房子。這年頭能夠買得起房的都是做生意的,畢竟這個房價對普通工薪階層來說就是天價,所以買房的人不多,高涼可以精挑細(xì)選,買房的經(jīng)驗她是有一些的,從各個方面考慮之后,她選中了兩套房,然后就等李俊毅過來敲定哪一套了,雖然房子是寫自己的名字,但錢都是李俊毅的,她得征詢他的意見。不出意外的話,將來他們應(yīng)該就會在這套房子里結(jié)婚了。至于再買房子,那得等98年前后了,那會兒房子才是真正便宜下來,這幾年他們的重心要先放在事業(yè)上。
李俊毅雖然忙,但看房子的時間還是能抽出來的。高涼順便還叫上了奶奶,讓老人感受一下高層電梯房的便利,奶奶看著這么干凈寬敞的房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你們以后結(jié)婚了是不是就住在這里?”
李俊毅含笑看著高涼。高涼咬著唇看他一眼,小聲地說:“應(yīng)該是吧。”
奶奶連連點頭:“好,好,買了房子好結(jié)婚。”
李俊毅湊到高涼耳邊:“奶奶也想讓我們快點結(jié)婚呢。過幾天你就要過生日了,能結(jié)婚了,要不咱倆先把證給領(lǐng)了?”
高涼紅著臉搖頭:“你不是答應(yīng)我還有兩年的嗎?”
李俊毅不滿地在高涼的小蠻腰上掐了一把:“我現(xiàn)在特別想咬你怎么辦?”
高涼笑嘻嘻地說:“你欺負(fù)我,我要告訴奶奶去。”
售樓小姐插話進(jìn)來:“先生小姐,如果你們看中了的話,在本月十號之前付款,我們公司還將提供一定的優(yōu)惠。”
高涼一聽優(yōu)惠,趕緊扭頭問:“打折嗎?”
“對,如果能在十號之前付款,我們將提供98折優(yōu)惠。”售樓小姐笑瞇瞇地說。
高涼和李俊毅對視一眼,打折好啊,這就意味著能便宜好幾千塊呢,趕緊買!于是他們選定了十六層朝西向的房子,當(dāng)即交了定金。在選房子上高涼是有點矛盾的,她看中了同一樓層西向和東向的兩套房子,一般來說當(dāng)西曬的房子會比較苦逼,因為夏天會很熱,但是這房子朝西向是面對體育中心的,這就意味著視野開闊,而且風(fēng)景優(yōu)美。李俊毅和奶奶看過房子之后,都拍板選了西向的房子,下午拉窗簾,房間里裝空調(diào),沒什么不能過的。
交了定金之后,馬上回去準(zhǔn)備錢。因為今天已經(jīng)是八號了,還剩下兩天時間,朱文武那邊需要跟銀行提前預(yù)約取錢。高涼回來后趕緊給朱文武打了電話,接電話的是阮慧的弟弟阮聰,這小子聽說是高涼,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找朱文武做什么,因為他是朱文武的工作助理,工作上的事他都能夠代為處理,高涼第一次被人煩成這樣,她當(dāng)然不會說要跟朱文武借錢,便讓他轉(zhuǎn)告朱文武自己找他有事,讓朱文武回來給她打電話。
結(jié)果等了一個小時都沒見回電話,高涼只好又打電話過去問,阮聰說朱文武出去辦事了,不在公司。高涼簡直要氣死,明明之前他說朱文武只是不在自己辦公室里。
李俊毅見她急得上火,便說:“別心急,電話我一直打,今天一定打通。要是打不通,我晚上去文武家找他。”
高涼其實不想搞這么大動靜的,但是事出突然,只能這么辦了,畢竟能省六千塊吶,幾乎相當(dāng)于她兩個店一個月的收入,能省為什么不省下來。晚上李俊毅來店里接高涼回家,還是沒聯(lián)系上朱文武。李俊毅說:“電話沒人接,我先送你回家,再去文武家找他。”
高涼點點頭:“好。”
李俊毅送高涼到家之后,騎車去了朱文武的公寓。李俊毅知道朱文武住哪兒,但是很少去他家,因為他目前正跟阮慧同居中,去了不太方便。這點李俊毅倒是有點羨慕朱文武,雖然他和高涼也是住一間房子里,但離真正意義上的同居還差得遠(yuǎn)呢。
李俊毅敲開朱文武的房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朱文武喝了不少酒。屋子里亂得簡直不像是人住的,地上、沙發(fā)上到處都是衣服和垃圾,朱文武以前一個人住宿舍的時候雖然不愛收拾,但是起碼還能看,這都完全沒落腳的地方了,像個垃圾場。朱文武醉眼朦朧,看著李俊毅打了個酒嗝:“俊毅……你、你怎么來了?”
李俊毅說:“你怎么喝這么多酒?家里就你一個人?”
朱文武抹了一把臉,往后退去,腳下絆了個空啤酒瓶子,差點摔了一跤,被李俊毅眼疾手快拉住了,將人扶到沙發(fā)上坐好:“你家里怎么亂成這樣了?阮慧呢?”
“和朋友跳舞去了。”朱文武閉著眼說。
李俊毅一看時間:“這么晚還不回來,一個女人在外面不安全吧。”
朱文武打了個嗝兒,擺擺手:“她弟弟也在。”
李俊毅本來想坐下來,看著沙發(fā)上阮慧的衣服,便站住了:“文武你這日子也過得太馬虎了吧?都不能收拾一下嗎?”這么一比較,高涼真是太好了。
朱文武半瞇著眼睛,呵呵笑了一聲:“她不愛收拾,我也沒時間收拾。”
“那就找個保姆,或者找個鐘點工總可以吧?一個星期至少收拾一次吧。”李俊毅是個愛整潔的人,不知道朱文武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是怎么活下來的。
朱文武搖搖頭,說:“你有什么事?”
李俊毅本來是找他有正事的,但是他這么醉醺醺的怎么能說,說了恐怕也記不住,他有些無力地說:“你怎么喝成這樣了?趕緊去洗把臉,我有重要事跟你說。”
朱文武打了個哈欠:“請客戶吃飯去了。說吧,我記得住。”
李俊毅見他思維還算清晰,便說:“我們要買房子了,后天就要交錢,可以優(yōu)惠幾千塊錢,過了后天就沒有優(yōu)惠了。你明天能夠去銀行預(yù)約取錢嗎?后天上午把錢給我們。”
朱文武一聽說錢的事,頓時打起了精神:“等等。”他說著起身,走到衛(wèi)生間去洗臉。
李俊毅跟在他身后,看見衛(wèi)生間里也是一地狼藉,干凈不到哪里去,不由得深深同情起朱文武來,這個阮慧除了高點兒漂亮點兒,還有什么優(yōu)點啊,愛情這東西真是讓人眼盲心盲,當(dāng)年自己可不也是如此么,直到被傷得兩敗俱傷才慘淡收場,他真不想好友步自己的后塵。
朱文武洗了冷水臉,腦子清醒多了:“你把剛才的事再跟我說一遍。你們要買房子了對吧?后天就要錢,讓我明天去銀行取錢?”
李俊毅點頭:“對,你明天去銀行預(yù)約取錢,后天上午拿到錢了給我們,我們下午去交房款。本來今天下午給你打了電話,讓你今天就去銀行預(yù)約的,但是阮聰那小子忘了轉(zhuǎn)告你,我們一直打電話都聯(lián)系不上你,所以才來你家找人。”
朱文武把取錢的事再念叨了一遍,然后拿出自己的記事本寫下了取錢一事,說:“我記住了。明天一早就去給你辦事,明天上午辦完我給你打電話。”
李俊毅點頭:“好。文武啊,阮聰那小子不是個踏實人,你別讓他給你當(dāng)助理了,派點別的活給他干吧。”
朱文武將鋼筆合起來,臉上露出一個苦笑,說:“我會考慮的。”
李俊毅見他把事情記下來了,拍拍他的肩:“謝了啊,給你添麻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找個保姆來家里收拾一下,一禮拜至少打掃一兩次吧,這哪里還能住人啊。”
“知道了。”朱文武看著滿屋子的狼藉,心里頓時生出一種煩悶感。
李俊毅剛出門,便碰上了從外面回來的阮慧和阮聰,這對姐弟倆穿得金光閃閃的,典型的夜店打扮,走路腳步虛浮,顯然喝了不少酒,阮慧見到李俊毅,醉醺醺地笑著說:“你、你好!進(jìn)——來坐呀,就——走了嗎?”
李俊毅禮貌地笑了笑:“對,我找文武有點事,已經(jīng)談妥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了,再見!”
回到家,高涼還沒睡,在等他。聽他說起朱文武家的情況,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我覺得文武有點可憐,阮慧真的對他好嗎?還有,錢不會有問題吧?”
李俊毅也有些不太確定,但還是安慰高涼:“應(yīng)該沒問題吧,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朱文武還是打電話過來了,說已經(jīng)預(yù)約好,明天上午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去銀行拿錢。一直到拿到錢交了房款,高涼才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可算是把房子給買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