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青跟汪睿眉來眼去纏綿不休的時候,馮·塞克特也開始了他的整軍行動。
在原本塞克特將軍的預想里,國軍不過就是些放下了鋤頭的農民——所以才會被另一支由放下鋤頭的農民組成的軍隊打的落花流水。但是在抽查了中央軍幾只營連建制部隊之后,他的想法發生了極大的改觀。雖然有些部隊確實訓練懶散武備松弛,但是還是有不少部隊堪稱精銳,而且這個精銳并不是那種泛濫的“精銳”,而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精銳,是真正可以跟他組建的十萬德軍相較短長的精銳,更讓他的驚訝的是他甚至發現了不少自己在德軍里都沒發現的許多新式戰法,戰術。
第一次,塞克特萌生了一個念頭,他這回不是僅僅是敷衍了事,準備給蔣委員長培養一支“治安軍”,而是想要像十萬德軍一樣,再次締造一支世界一流的強軍。
只不過這個目標很難達到就是了。德軍兵精,甲于天下,這是政治,軍工,國民素質,歷史背景等等一系列原因造就的,而當時的國民政府明顯還不具備這些條件。但是這有什么關系呢?有挑戰才有意思嘛。
于是,紫金山考核應時而生。
1933年4月1日,南京警備旅,中央教導總隊,第八十七師,第八十八師,稅警總隊,等等五十九只部隊六百余名尉官跟三十余名校官齊聚紫金山下。對外說是來聽總顧問塞克特將軍為期十二天的講課,但是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一次選拔。對,選拔。塞克特認為中下級軍官才是一支部隊的脊梁,所以他要大范圍來篩選并訓練一批中下級軍官,然后實行庸者下能者上的措施替換掉一大批尸位素餐的“關系戶”,這樣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來給部隊換血,從而達到提高戰斗力的目的。
塞克特想法很好,可惜,這里是中國,不是德國。所以選拔可以,替換?算了吧。在委員長的心里,戰斗力哪有忠心重要?所以,塞克特構思的宏偉藍圖是注定沒有結果的。不過,這并不妨礙這次的紫金山集訓。
中午12點的時候,將近七百個軍官全部到齊,集合在紫金山訓練基地。這七百人基本上都是各個部隊最拔尖的那批人,說是驕兵悍將毫不為過,都是那種無風也興三尺浪的角色。不過現在他們一個個安靜的就像是幼兒園里的孩子一樣,整整齊齊的站在大*場俯首帖耳的聽著主席臺上那個光頭的講話。
肖飛就跟唐龍并排站在人群邊緣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命運的安排就是這么奇妙,他們一個八十八師431團三營營長跟教導總隊一團一樣營長正好按照序列排在了一起,以致他們在列隊的時候彼此驚愕了許久。
在老弟兄面前,唐龍立刻就從大黑臉蛻變成了話嘮,一邊聽著委員長講話一邊跟肖飛碎碎念,“冰塊啊,你說委員長是不是跟女人一樣也有更年期啊,話這么多?!?br/>
“老肖啊,你說委員長這不是扯淡么?還庸者下能者上?忽悠誰呢?再說,這不是咱二營玩剩下的東西么?”
“對了,老肖,瞅見那個委員長旁邊那個大鼻子的老東西沒?丫的那可是上將!還是德國的陸軍總參謀長!嘿嘿,那可是德國的何上將。怎么樣,那家伙對我老唐很是推崇呢。”
“我*,考核評分這玩意都出來了,丫的,這不是咱葉座的老把戲么?當初就這么丫的折騰我們。哎哎,老肖,你說我是不是賤的,葉座不折騰我了,我現在怎么老是覺得渾身難受.......”
.......肖飛聽著唐龍在他耳邊不停的嘮叨,臉繃得死死的沒有一絲表情。要是在二營的時候,唐龍這么不守隊列紀律他肯定會狠狠的瞪他一眼,讓他安靜點。但是......現在自己聽到唐龍的嘮叨不但不覺得煩,反而有些親切感。
好在唐龍一直用的是“震喉”在跟肖飛說話,只有他倆能聽見。否則就憑這個黑大個“不敬元首”這一條就夠他喝一壺的。
肖飛聽了唐龍嘮叨了半天,后者還是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肖飛不由嘆口氣,終于給他用“震喉”回了一句話,“你知道葉座的下落么?”
本來唐龍自己扯了半天肖飛就跟個死人一樣只聽不說,讓唐龍多少有點沒精打采?,F在一定肖飛問他葉青的下落,唐龍立刻精神起來。
“嘿嘿,死人臉,你要是問別人葉座哪去了他可能還真不知道。但是你問我可就算是問對人了?!?br/>
肖飛挑挑眉示意他少廢話,快說。
唐龍喂喂撇撇嘴,仿佛嘲笑這個一直冷靜的家伙突然變得這么急躁。不過嘴上卻不停,“嗨,老肖,跟你說葉座之前我先問問你,你還記得汪睿么?”
肖飛微微點點頭,他當然記得。瀏河邊上那個小精靈......他怎么會不記得?那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場戰斗。那也是他記憶最深刻的一個女孩。雖然沒人知道,但是肖飛清楚自己一直在深深的暗戀那個可愛俏皮的小精靈。只是......她對葉青的情誼他怎么會看不出來?所以他只能把這份情感深深的埋藏在心里,不讓任何人知道。
唐龍沒注意到肖飛的情緒變化。大概也是說道他興奮的地方太激動了,否則他怎么會注意不到那個一直冷如冰塊的臉上突然多了那一抹惆悵。
“嘿嘿......你記得就好,那個小姑娘前幾天剛剛找到我,要找咱們葉座的地址。對了,跟那個小姑娘一起來的還有咱們廖座。大晚上的將近凌晨我披著衣服就爬起來了,然后忙活了半晚上才從葉伯父哪里打聽到葉座的下落。你猜,咱們葉座去哪了?”
肖飛早就收拾好心情,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艸,咱們葉座去看他娘的倉庫了!南郊第九倉庫,他娘的,這不是他媽的埋汰人么?居然讓葉座看倉庫,還有沒有天理了.......”
乍一聽聞這個消息肖飛也是一陣恍惚。瀏河之后二營各奔東西,一直沒有再聯系過。他也一直不清楚葉青之后去了哪里?,F在聽說葉青去看倉庫......肖飛突然感到一陣心疼,他,那么驕傲完美的男人,去干這么低賤卑微的工作......他,受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