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隊長閣下,聯隊部通信員井上明向您報道。”
一個肩上斜跨著一只牛皮背包的通信員向一只搜索隊隊長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身姿挺拔動作標準,哪怕是最苛刻的軍人也沒辦法挑出一絲毛病。不過與之對應的是中隊長完全沒把這個標準的軍禮放在心上,只是略一抬手算是還禮。
通信員對此沒有任何不滿,在上下級分明的日軍中,長官給你還禮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中隊長閣下,聯隊部剛剛收到最新消息,支那人就在這一帶活動,聯隊長命令各中隊長務必提高警惕,慎防支那人偷襲。”
“好的,我知道了。”中隊長回答的漫不經心,顯然他絲毫沒有把哪只突擊隊放在眼里。中隊長的漫不經心被通信員看在眼里,他的嘴唇抽動了一下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敬了個禮向下一只搜索隊走去。其實在通信員看來聯隊長簡直是小題大做,大日本皇軍是不可戰勝的,無論搜索隊再怎么放松,那支支那人的突擊隊也沒辦法翻出風浪。
顯然,那個中隊長也是這么想的。中隊長目送通信員遠去以后帶著他的士兵慢悠悠的繼續搜索,絲毫沒有吧聯隊長的通告放在心里,依然是排著最容易行軍但是也最容易被偷襲的兩列縱隊不緊不慢的往遠處的一個小山丘那里挪動。
就當這只搜索隊最后一個士兵的身影消失在小山丘后面的時候,剛才他們走過的地方有一叢枯草突然微微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就從草叢里鉆出了十幾個臉上涂的花花綠綠身上穿的也花花綠綠的士兵,那正是唐龍跟他的小部隊。唐龍目送著哪只搜索隊離開,嘴角勾起一抹詭笑,然后大手一揮帶著他的兄弟向通信員來的方向摸了過去......被那個死狀凄慘的中隊長幾乎嚇到的中島這時候已經緊趕慢趕的倒了四十三聯隊的聯隊部,讓中島意外的是這一路上除了最開始那個倒霉的搜索隊以外再沒有別的日軍遭到唐龍的毒手。而撒出去的其他十幾只搜索隊也沒有摸到唐龍絲毫的蹤跡,在這片不足兩平方公里的蜿蜒丘陵中,唐龍的突擊隊就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哪怕一丁點蛛絲馬跡。消失了的唐龍并沒有讓中島感到安心,反而讓他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就像有一條蛇在暗處窺伺一樣,讓他坐立不安。可惜的是他對此沒有絲毫辦法,除了排出通信員讓各個搜索隊加強戒備意外什么都做不了,更加可惜的是,他的搜索隊好像還沒把這條忠告放在心里。
中島跟四十三聯隊聯隊長碰頭以后略一商量,就決定中島負責繼續搜索這只國軍的小部隊,而四十三聯隊聯隊長則負責布置日軍的陣地,畢竟唐龍只是一股小部隊,雖然能量驚人但是在大規模戰斗中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而且日軍也不能為了十幾號人就不過日子了,該有的陣地跟巡邏依然不能少。因為昨晚鹽澤的陣亡讓日軍士氣有些低落,兩個聯隊長商量了一下一邊往大本營發電報請示下一步行動一邊布置陣地跟防御措施,以免再被國軍偷襲。
太陽慢慢的升到了半空中,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日本兵們在兩個聯隊長的驅使下或者馬不停蹄的奔走了一上午,或者臉朝黃土背朝天的修筑了一上午工事,現在一個個都累的或坐或躺的在剛挖出來的壕溝里享用著日軍的野戰口糧。而兩個聯隊長則在聯隊部享用他們的小灶,在戰爭時候兩個聯隊長還是很少有碰面的機會,更別說聚在一起吃飯了。所以為了慶祝他們能夠共進午餐,這頓午飯讓炊事班弄得異常豐盛,甚至還搞到了一瓶清酒。
兩人先是寒暄了好一會,交流一下感情跟今后的合作方向啊什么的。正當兩人寒暄完畢,準備用餐的時候,中島突然感到內心一陣悸動,那是關乎生命的危險正在迫近的訊號。在電光火石間,中島決定相信自己的感覺,沒有任何預兆的,中島突然一頭鉆進桌子底下,這個本能一般的動作救了中島一命。剛剛鉆到桌子底下還沒有穩住身體的時候,突然“轟!”的一聲巨響從中島不遠處傳了過來,把他震得幾欲吐血,那是一枚擲彈在帳篷里爆炸產生的巨響,借著身上的桌子中島很幸運的撿了一條命。至于另一個聯隊長就沒這么幸運了,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直接就把他扯成了兩截,上半身的斷口處腸子流了一地,疼得他在地上滿地打滾大聲哀嚎。中島費力的從倒塌的帳篷里爬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滾的滿地是血,腸子流了一地,簡直慘不忍睹。中島忍著惡心掏出手槍照著他腦袋上來了一槍,算是幫他解脫了。
“哼哼,小鬼子,吃午飯呢吧,爺爺特地送個土豆算是給你們加餐了。”
距離日軍聯隊部帳篷大概四百米的一座小土包后面,唐龍邪笑著扔掉那根炮口還冒著青煙的擲彈筒,略一整理裝備就帶著他的突擊隊火速撤離這塊區域,唐龍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利用了日軍午飯時候的松懈,打了日軍一個猝不及防。但是現在他們前后左右聚集了好幾千日軍,要是等日軍回過神來自己著十幾號人還不得被亂槍打成篩子。
中島含憤幫助那個凄慘的聯隊長解脫以后立刻大吼著集合部隊。本來懶散著或躺或坐的士兵們聽到那聲巨大的擲彈爆炸聲后全部都驚慌著抄起手中的武器,待得看到是聯隊部遭到突襲以后,所有的日軍腦袋全都“嗡”了一下,不等中島吼叫就開始手忙腳亂的開始打理背囊跟武器,可惜他們吃飯前太過懶散的把背囊隨手亂丟亂扔,現在整理起來異常困難,足足過了兩分多鐘中島面前才站出了一個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