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具三角翼帶來的七十四枚高爆手雷在不足五十平米的地方產生的能量簡直是毀天滅地的。一連串的爆炸以后原本整齊而錯落有致的充滿戰爭攻防藝術的指揮部變成了一片廢墟。
唐龍*縱著三角翼緩緩繞著這篇廢墟巡視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生命的跡象,從理論上來說如此狹小的地方集中了如此密集的火力,簡直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夠活下來。但是唐龍必須確認鹽澤確實死掉了,他們全營的孤注一擲不能僅僅的寄托在一個“理論”上。
唐龍*縱著三角翼在夜空中借著剛才爆炸產生的火苗緩緩停在了里“廢墟”不遠的一塊草坪上,還不等三角翼停穩就迫不及待的抓著那把張開保險的MP1918跳下來,這時候其他三十六具三角翼也很有默契的圍在唐龍周圍緩緩的降落。唐龍知道他們必須抓緊時間,鹽澤的指揮部離戰斗部隊很近,剛才指揮部發生了如此驚天動地的爆炸,只要那些部隊主官不是蠢豬必然會發現他們的指揮部出現了狀況,而一旦他們聯系不上指揮部必然會派部隊過來查看情況。距離這里最近的日軍只有幾百米,可能用不了十分鐘就能趕過來。唐龍這時候很果斷的下令,“一班長,帶人去警戒,發現敵軍立刻示警,然后盡可能遲滯敵軍。二班長,帶你的人去整理三角翼然后處理掉。三班長,帶上你的人跟我來。”然后一馬當先走進了那片仍然燃燒著的廢墟。
原本氣派的海軍陸戰隊指揮部所在大帳篷如今已經不見蹤影。到處散落著帳篷被撕碎以后的碎塊,沙盤模型的碎片,電臺扭曲的鋼板,以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散布的到處都是的尸體。
廢墟上竄起了好幾堆火苗,但是這一點小火并不能影響唐龍他們的搜索。只是空氣中那股焦糊的烤肉味實在難聞,讓人幾欲作嘔。
唐龍跟三班放佛沒有聞到空氣中的難聞氣味一般,仔細的翻遍每一塊被炸裂的尸體,并且借著微弱的月光跟火光來確定他是不是鹽澤的。唐龍仔細的了好幾塊辨認了以后都發現不是,不是衣飾不符就是皮膚太嫩,鹽澤已經五十多歲了是絕對不可能還有細皮嫩肉的。
過了五六分鐘,幾乎把這片廢墟翻了一遍但還是沒找到鹽澤,此時一班長已經發出警戒,日軍已經來了。唐龍越翻越急躁。難道鹽澤不在指揮部?那他在哪里?還是他就在這里但是沒死而是藏了起來?唐龍鬢角滲出冷汗,他知道他的每一個判斷都能決定二營三百號人的命運,絕對不能有絲毫馬虎。但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鹽澤到底在哪?
這時候警戒的一班已經跟匆匆趕過來的日軍交上了火,此時二班已經用燃燒彈徹底報銷了三十七具三角翼,就算這時候日軍過來檢查陣地也只能發現一堆看不出面目的碎屑跟鋼筋,絕對無法發現這就是此次突襲的最大功臣三角翼。唐龍已經下令二班去支援一班,務必拖延時間。
唐龍已經快要絕望了,滿地的碎尸中居然找不到鹽澤,那就證明鹽澤沒死。在一個司令官指揮下的一整個旅團能發揮出的戰斗力讓他想想就不寒而栗,二營是絕對打不過這樣一支部隊的。他......斷送了二營最后一絲反敗為勝的希望。
然而就在唐龍絕望的時候,三班一個戰士突然拿著一截上臂跑過來,“隊長,找到了!”
唐龍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樣,激動的一躍而起,搶過來那根惡心的斷臂在火光下仔細端詳。這是一根人的右臂,肘部被齊根炸斷。上臂出連著一大片胸肌看的血了呼啦。但是讓人振奮的是這根胳膊上的軍裝是日軍的將軍呢子,這種專屬將官服的面料證明這截胳膊是屬于一個將官的,而在這只海軍陸戰隊里面,只有鹽澤幸一才是少將軍官,其他最大的才是大佐。那么這根胳膊的主人已經呼之欲出了,就是鹽澤的。
唐龍激動的大笑起來,這跟胳膊已經證明了鹽澤在剛才爆炸中被撕成了碎塊,他們成功了!不過激動歸激動,唐龍還沒忘記掏出信號槍對著空中一扣扳機,“砰!”一枚綠色信號彈直沖上天,幾百公里以內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讓一班二班歸隊,一號方案撤退?,F在我們的任務就是......活下去?!碧讫埵掌鹆诵盘枠?,沉穩而略帶激動的發號施令。
在距離鹽澤指揮部大概二百公里的地方,葉青跟廖耀湘背靠著背,默默的抽著煙。在唐龍的突擊隊離開以后他們兩個都沒有回營部,而是趕走了其他人以后兩人沉默的坐在這個小山包上彼此想著自己的心事。他們都清楚的明白,唐龍的突擊隊可能是他們最后的機會。二營在正面絕對無法抵擋日軍,只能寄希望這唯一一次次的斬首行動,無論成功還是失敗,他們都不會有第二次機會。
葉青感受著香煙在肺腑循環是尼古丁被血管緩緩吸收的感覺,他現在需要尼古丁來清醒自己。他作為一營之長不能天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唐龍身上,他需要考慮萬一行動失敗了怎么辦。
萬一失敗......該怎么辦......該怎么把二營剩下的兄弟帶回去......正當葉青想的出神的時候,廖耀湘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他,然后指指遠方的天空。
葉青順著廖耀湘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枚綠色信號彈在夜空中緩緩升起,高高的掛在了空中好幾秒然后才緩緩落入遠方那片漆黑的樹叢中。
那是......代表確認鹽澤死亡的訊號。
葉青跟廖耀湘都沒有站起來,而是平靜而激動的看著遠方那枚落入黑暗的信號彈。他們心中的喜悅并沒有多少,而是在默默的擔憂著,“兄弟,一定要活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