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中的茶杯空空見底之時,紫千刃終于開口說道,“也罷,這些日子有勞大家了。”
蕭宏放原以為紫千刃再度開口會進入主題,事與愿違,紫千刃卻又在說些恭維的話,弄的蕭宏放的肚子直癢癢,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里面爬動一般,奇癢難忍。心中不時的問候著紫千刃十八代祖先。
在場不止蕭宏放一人難受著,白孤風的急性子讓他再也憋不住了,直截了當的回道,“還好還好,不知大人此番突破有何收獲。”
大家卻不知紫千刃在此次突破之后整個人的心境已經完全脫胎換骨,踏入了心明止水之境。這次突破對于紫千刃來說可以說是一次涅槃重生。
紫千刃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把手中茶杯里的最后一滴茶飲盡,痛快的嘆了口氣,說道,“白長老,在下此次突破原本只是對于劍術的參悟,并沒想到會引發后面對于心念的突破。眾長老應該知道我們羅剎一族一直是以修煉阿修羅道為最終目的,可是,在阿修羅道之后又是什么?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們族人很長的一段時間。”
說著紫千刃環顧了一下四周,繼續說道,“我們羅剎一族修煉的羅剎道最終奧義是不生,而修羅族修煉的修羅道,其最終奧義為不滅。兩者修煉到最高境界領悟其奧義之后,自然就會踏入修煉阿修羅道的門檻。而阿修羅道的真正意思則是不生不滅。”
第一次聽到有人把自己羅剎族的修煉之道解釋的如此清楚。七位長老臉上無一不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些可是連他們這些長老都不曾知道的,他們只知其一,卻不知其最終不生不滅的道理,更不知道阿修羅道真正的意思是指的不生不滅。
唯獨蕭宏放一人在一旁聽得是云里霧里,他唯一從各位的神情上感覺得出紫千刃現在所說的事,是相當的重要。
姬皇在眾長老中是心念參悟境界最高之人,他接著紫千刃的話問道,“既然修羅部所練的是不滅,那與我們的不生豈不是背道而馳?”
“正是,姬長老,你應該聽說過我們羅剎族所修煉的是阿修羅道的黑暗面這一說法吧?正如你所說的,我們確實是與修羅族相背馳的,這正是上天首先安排的是修羅族隕落拯救蒼生的原因,但是卻不知何故修羅族會違逆天意。”紫千刃說道。
姬皇若有所思的繼續問道,“那又為何再派遣我們隕落凡間呢?想必大人您此次參悟,應該得到比之前所說的‘為了查明真相’這個理由更為貼切的緣由了吧。”
紫千刃點點頭繼續說道,“就在我參悟之時,在我的意境中出現一道七彩圣光,圣光冥冥之中有種聲音告訴我,人類正面臨一場比‘眾神之怒’那時更為嚴重的浩劫。而我們羅剎一族在此更是為了讓世間的‘惡’不生。”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要阻止這場浩劫,必須要有人參透羅剎道?”白霧雪在一旁插嘴問道。
“可以這么說,剛才我就是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不止是要參透羅剎道,更應該是修煉至阿修羅道,只有不生不滅才能挽救人類。一是讓人類不滅,二是讓世間的‘惡’不生。也正因如此,修羅族才會率先隕落,助人類不滅,而我們之后的隕落正是為了讓人間的惡不生。”紫千刃意味深長的說道。
見大家都若有所思的樣子,紫千刃繼續說道,“所謂不生不滅,其實就是‘涅槃’。‘涅槃依據我們與修羅族不同,分為‘有余涅槃界’,和‘無余涅槃界’;但最終‘涅槃’的境界會分為三層,第一層境界則是‘空’,第二層境界是‘無相’,第三層境界是‘無愿’,何為空?是因為它毫無貪嗔癡,也因為它毫無一切有為法。何為無相,是因為它毫無貪嗔癡之相,也因為它毫無一切有為法之相;何為無愿,是因為它毫無貪嗔癡的渴望,也因為它毫無渴愛之欲。”
當紫千刃說完這一大段話后,眾人被這龐大的信息量給震驚,紛紛低頭不語的思索著紫千刃話中的意境,就連原本聽不懂的蕭宏放都開始似懂非懂的研究了起來。
紫千刃見狀,也不打攪大家,在床上坐直了身子,雙腿盤膝,再一次的進入了冥想狀態,只不過這次與之前不同。紫千刃只是純粹的冥想,以便恢復之前消耗過度的神性。
在紫千刃與眾人滔滔不絕之時,一旁的雷歐早已趴在地上,如今見大家都沉默不語,雷歐一時困乏之意席卷而起,竟然就這樣睡著了。
就在雷歐的鼾聲剛起之時,姬皇不愧是對心念參悟最久,也是境界最高之人。突然拍案而起,直呼,“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大家紛紛停止了自己的思考,望著就像小孩子突然得知自己考了一百分,高興的活蹦亂跳的姬皇。紫千刃也睜開了雙眼,面露愉悅的神色說道,“恭喜姬長老,您領悟了。”
姬皇聽聞,急忙恢復狀態,雙手工整的抱拳行禮說道,“多謝大人指點一二,在下沒猜錯的話,如今大人應該已經初入‘空’之境界了吧。”
紫千刃搖搖手,說道,“還差的遠呢,我只是剛進入心如止水的境界,還沒真正領悟‘空’的境界。”
見紫千刃承認了自己在心念的修煉上又更上一層,白霧雪急忙說道,“那大人您除了這些,還領悟了什么?”
紫千刃悠悠的從床上起來,雙腳一著地,便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就出現在了蕭宏放身邊。就連一旁眾長老中武功修為最高的南宮繆也只隱約見到紫千刃的一道殘影。
‘噌’的一聲,蕭宏放的佩劍在不知不覺中就被紫千刃拔了出來,握在手中,接著紫千刃的身影又是一陣模糊,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了帳營之外。
大伙急忙起身跑出帳營,紫千刃也不急著有下一步動作,待大家都跑出帳營后,轉頭對蕭宏放說道,“借大人佩劍一用。”
蕭宏放嘴上雖然答道沒事,盡管用。可是心里卻在嘀咕,劍都在你手上了,還問我,我不同意,難不成我還搶回來?那也要我打得過你的歪。
想歸想,可眼睛一直死死的盯著紫千刃,蕭宏放明白,接下來紫千刃所要展示的,可能是自己這一輩子都能在酒桌上吹牛的東西。
紫千刃輕輕的彈了下劍刃,但是蕭宏放的佩劍并沒有發出清脆的劍鳴聲,這讓紫千刃多少有些失望。對南宮繆說道,“南宮長老,麻煩您充當一下我的對手,等會盡管向我攻來。”
南宮繆一聽要跟自己切磋,連忙從眾人中走出,心里開始盤算著,以前紫千刃在巔峰狀態之時,與自己交過一次手,那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當時,紫千刃就已經勝自己一招,如今又有新的突破,不知道結果會如何,要是輸的太慘,這叫老夫的面子往哪掛。
再一想,紫千刃之前煞氣耗盡,想必如今即使有所突破,自己只要能消耗完紫千刃煞氣爆發的時間,之后失去了煞氣的紫千刃,再與自己對陣,想贏幾乎不可能了。
這么一想,南宮繆頓時信心百增。手持長槍,迎面擺好攻擊的招式。一旁觀戰的司徒狄對南宮繆這個姿勢是無比的熟悉,正是他的成名絕技‘炫光九破’的起手式。
以攻為守,這正是南宮繆的戰術,想用自己的絕招來加速紫千刃煞氣的消耗,從而以最快的速度耗光紫千刃的煞氣。
紫千刃見南宮繆擺好了姿勢,便冷冷的說道,“來吧。”
南宮繆暴吼一聲“看招,炫光九破”。身上的煞氣驟然爆發,手中的長槍,化作九道銀光,如同脫韁的野馬直奔紫千刃而去。
迎面而站的紫千刃,快速的舞動手中的佩劍,周圍的空氣被一同帶動了起來,就在南宮繆的長槍剛要靠近紫千刃時,南宮繆發現紫千刃身前竟然在無形中被他手中的佩劍舞動的形成了一堵氣墻。
南宮繆還在努力想突破這道氣墻的風阻時,紫千刃爆呵一聲,“劍刃斬”。這正是紫千刃劍術突破后領悟的一招,取名為劍刃斬。而之前的那堵風墻,也是紫千刃在領悟劍刃斬后領悟的一招防御招式,取名為風盾。
南宮繆面前的風盾隨聲竟然破開了,只不過不是被他的炫光九破給打破,而是紫千刃自己所破。破碎的風盾留下的無數氣焰,隨著紫千刃手中的佩劍,再一次化作無數劍氣,攻向南宮繆,這一切銜接的天衣無縫,攻防轉化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南宮繆暗叫不好,急忙把長槍橫在胸前,由于之前炫光九破的招式還未完全發揮,一時收力不住,自知大事不妙,好在紫千刃及時收手,這才只是劃傷了點皮毛,索性沒造成什么大礙。
一旁觀戰的眾人暗嘆一口氣,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兇險,如果紫千刃再晚收手一秒,又或者紫千刃控制的力道稍有一些差池,現在估計南宮繆不死也重傷不起了。
只是武功修為較低的蕭宏放卻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來,只見南宮繆突然收手,把長槍橫在胸前,還以為是南宮長老,承讓了呢。竟然歡喜的對南宮繆說道,“南宮長老果然槍法精妙,小生我大開眼界。”
南宮繆卻不知蕭宏放完全沒看出來自己已經敗下陣來,還以為他故意數落自己,一臉怒氣的說道,“是我輸了!”
竟然是南宮繆輸了,這大大出乎了蕭宏放的意料,臉色尷尬的為自己打圓場,“高手過招,孰高孰低一霎那的事。在下一時看走眼,失敬失敬。”
這種對決,竟然能看走了眼,也虧得蕭宏放能編出來,白孤風等人也不點穿,只是剛才那短短的數秒鐘的對決,實在是精彩,大家對紫千刃的突破頗為驚訝,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其中更多的是因為紫千刃的強大代表著自己族人多了一份保障,對走過今后艱難的道路更是多了一份把握。